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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学霸的黄金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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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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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算是赢了?”李招娣认真地问道。 裴瑜继续解释:“获得至少100的利润,同时不让你的工人愤怒值超过80,这样你的游戏任务就完成了。” 李招娣跃跃欲试:“好!我明白了,开始吧!” “游戏开始。” 裴瑜干脆直接用固定选项来推进跑团游戏的剧情,少了随机性,但更注重决策选择,适合用来帮助同学们理解资本有机构成这个知识点。 “第一回合,蒸汽机刚刚发明,你有三个选择: 一,投资新技术,增加固定资本20,减少可变资本10; 二,雇佣更多工人…… 三,什么都不做。” 李招娣准备大展宏图,斩钉截铁地回答:“我选一,投资新技术。” “工人愤怒值上升15点,因为有人失业了!”裴瑜消耗系统额度,模拟出精确的结果,记录在黑板上。 台下有几个同学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气氛逐渐热烈。 “第二回合,你的利润率开始下降,你需要调整策略。 选择一,延长工时…… 选择二,改进管理,减少固定资本10,增加可变资本10,工人愤怒值下降10点…… 选择三,镇压罢工……” 李招娣皱眉,摸着下巴思考:“那我选二吧。” 裴瑜接着在黑板上记录。 游戏继续进行,到了第三回合。 “经济危机爆发!” 裴瑜声音提高,手臂一挥:“你的商品卖不出去了,必须削减成本。 选择一,裁员…… 选择二,卖掉机器,减少固定资本30,增加可变资本10; 选择三,借贷维持……” 同学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李招娣的决定。 李招娣玩起跑团游戏来,代入感很强,逐渐忘记了紧张,此刻痛心疾首地说:“我选二,卖掉机器!” 裴瑜记录着:“资本构成发生了大幅波动,你的生产能力受到了严重影响。” 第四回合,裴瑜宣布:“你的生产效率下降,难以匹配市场需求……选择三,与工会妥协,增加可变资本20,工人愤怒值下降30点,但利润减少25。” 李招娣犹豫了:“额,选三吧,和工人和平相处。” 台下有人喊道:“工人阶级万岁!” 裴瑜笑了:“工人愤怒值降为0,但利润只有55了。” “最后一回合结束!”裴瑜拍了拍手,“根据你之前的选择,工人满意,但资本增长受限,游戏平局。” 李招娣吁了口气,全班自发响起了哗啦啦的鼓掌声。 张老师站在后面,一直安静地看着,脸上若有所思。 【叮,成功帮助同学理解资本有机构成,系统提问额度+20,等级经验+50。目前的系统等级为:Lv0(60100)】 系统奖励的提示音响起。 这次听讲的学生不止李招娣一个,裴瑜得到了更多提问额度和等级经验,距离系统等级Lv1越来越近了。 下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一如既往,在上课铃声前就早早到了教室。 英语老师姓赵,叫做赵嘉,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老师,同学们都比较害怕她。 赵老师为人严肃,唯独对裴瑜比较温柔。 裴瑜还来学校上课的时候,赵老师常常让她朗读课文,欣赏她精致的英伦口音,并鼓励她课下多练习英文写作,在语法和固定搭配上查缺补漏。 看到赵老师的脸时,一阵酸涩的情感涌上心头,那是这具身体原主残留的情感。 裴瑜记起来,原主为难过赵老师。 半年前,读课文的时候,赵老师讲解acrosstheriver这个短语,她解释说,英吉利剑桥的RiverCam,河流并不宽,人们习惯用across来形容从一岸到另一岸的动作。 那时候,原主反驳赵老师说,老师你说得不对,要是在京海市的话,就可以不必用这样的介词了吧,京海市的河道又宽又长,在京海市,就该用through和along。 原主的理解是错误的,介词的意义是由语言规则决定的,而不是单纯由地理条件限制的。 但是赵老师不像其他老师一样觉得原主是在挑衅自己的权威,没有强硬地打断和责怪原主的质疑,还表扬她喜欢思考,脑子灵活。 那是原主记事以来,少有的被老师当众表扬的经历。 从此以后,别的学生都躲着严肃的赵老师走,唯独原主喜欢亲近赵老师。 原主决定不再来上课的时候,赵老师摘下黑框眼镜,揉了揉脸,难过地说:“好吧,这是你的选择。” “赵老师,对不起,”原主说,“我需要全力以赴准备托福和签证,没精力参加高考了,我……”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只需要对得起你自己。”赵老师不忍再听下去,第一次打断原主的话。 “是的。”原主说。 从此,原主即使出门遇到了赵老师,也远远地躲着她,不愿意再和赵老师碰上面,觉得自己伤了赵老师的心,让她失望了,没脸再去见她。 讲台上,赵老师特地多看了裴瑜几眼。 一天天飞快地过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裴瑜说过话了,最近才得知裴瑜没有申请下来签证,美利坚留学梦碎了一地,不得以回京海一中来上课。 赵老师注意到,裴瑜在英语分班考试中趴着睡觉,很担心她是因为出国梦碎,像她的爸爸裴荣一样,从此一蹶不振,自暴自弃,所以连自己最擅长的英语试卷都懒得去做,完全不把分班考试当作是一回事。 裴瑜的爸爸裴荣,年轻时曾和赵老师一起学过英文,在赵老师的家里,一起接受赵老师的父亲,也就是《京海日报》前英文编辑的教导。 在小时候的赵老师眼中,裴荣是最洋气的京海人,他的头发整齐地梳理成派克头,用了凡士林发蜡,每天都会留下一缕缕梳子理过的尺印,西装肩线笔挺,领口露出雪白的被精心熨平过的衬衫领子,还有柔软的羊毛套头衫,身上带着西方内参片里的老派绅士的气息,比到家里来跟着父亲学英语的其他男学生们都要清高风雅得多。 后来,时代对裴荣关紧了大门,个人的一切挣扎都是虚妄,他再也没有为自己的前途争取过什么,也没有为留住裴氏家族的遗产做出过什么努力,就这样随波逐流,任凭自己蹉跎一生。 华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裴荣识时务,睁大眼睛看明白了,于是害怕了,退缩了,彻底认命了,后来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反而越来越没有了俊杰的样子。 去年,赵老师在石库门巷子的拐角处碰到了裴荣和他的妻子,一时间竟差点没认出来。 从边疆回京海之后,裴荣变得粗犷又苍老,头发稀疏泛白,再上发蜡就只能看到头皮了,脸上一副晦气样。 他的妻子依然跟在他身后,但是再也没有曾经作为裴家继承人正妻的派头,皮肤蜡黄,神情疲惫,很多年以前烫过的卷发因为缺少保养,如今像被剪成一半的钢丝球一样,潦草地冲着天上炸开。 记忆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惨烈。 赵老师不想裴瑜步她父亲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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