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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仙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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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故人凄惨、吕老道印小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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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束打杀了令白狼之后,只半盏茶的功夫,一道身形就急匆匆的赶到场中。 来人正是独馆主。 这老妪的手中,都还抓着那开山馆主的尸首,显然是尚未将对方的魂魄给镇压下去,便急着赶来了。 瞧见烧尾馆中的狼藉场景时,独馆主的面色先是一阵惊疑,当看见了方束完好无损时,这老妪才神色大松,举止也不再匆忙。 但是她也并未大呼小叫,也没有冲上前来,对着方束一阵嘘寒问暖。她只是踱步走到众人的眼中,一把就将开山馆主的尸体扔在地上,再三的扫视几圈。 方束瞧见自家师父这般着急的赶过来,知晓独馆主是在担忧他的安危,于是当即上前见礼,便要说些什么。 但是独馆主伸手制止了他,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淡淡道: “人没事儿就好。” 方束闻言,也就安静的站在一旁,打算为自家的师父护法,帮助其将那开山馆主的魂魄给镇压住。 就在这时,四周的其他馆主们纷纷涌上来了,他们的面色各异,但是脸上皆是透露着笑意: “恭喜独馆主,贵徒着实是了得!”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二位的法力皆是让我辈望尘莫及。” “真不知,独馆主你是如何教导出如此高徒的!” 或赞或叹,这些个馆主们纷纷给独馆主带起了高帽,嘴上夸夸,各自吹嘘,花花轿子人人抬。 而原本还显得比较云淡风轻的独馆主,她此刻被同为馆主级别的仙家们吹捧着,饶是性情较为冷厉,且一大把年纪了,但也是忍不住的嘴角露出笑意,不住的朝着四周人等点头。 独馆主矜持着道:“老身能有什么教导,只不过是方束这孩子争气,也成器罢了。” 寒暄一番,等到将开山馆主的魂魄炮制妥当后,这老妪便邀请着众人前往独蛊馆中一聚,要好好招待一番。 面对这等邀请,在场的馆主都是当即应下,并以方束师徒二人为首,簇拥着两人朝着独蛊馆返回。 这多馆主级别的人物,追随在师徒两人身后,颇是招摇过市。镇中人望见,面上皆是又惊又怕,纷纷避道一旁,连头都少有人抬起。 等返回了独蛊馆,独馆主一边招待着众多馆主,一边三下五除二的,开始收拾残局。 她将馆中剩下的人手,全部派出,并且将从独蛊馆走出去的仙家们,全部唤回来听候差遣。 至于需要这多的人手作甚,独馆主则让他们分头去盘问,且召集开山馆、烧尾馆两馆中所有的内外弟子,特别是那两个馆主的亲眷。 只见她当着坊市中的头脸人物,直接就对弟子们道:“凡召集不来者,直接以嫌犯的名义拷来,若是反抗,当场格杀也可。若是格杀不了,速来请援。” 面对她这吩咐,一众炼气仙家都只是抬了抬眼皮,便选择了默认。 而方束落座在其中,他暗暗思量着,不由的就抬眼看向独馆主。 回应他的,是独馆主那温和又冷静到令人发寒的目光,她只是给了方束一个“无须操心”的眼神,便继续去和那些馆主们交涉了。 于是在独馆主的吩咐下,本来风波渐渐停歇的牯岭镇中,顿时又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开山馆和烧尾馆出身的仙家们,起初反抗的倒是不少,但是当听闻两个馆主都已经身死,特别是此事还涉及截杀仙宗弟子、私通外宗时,彼辈个个脸色煞白,当即就束手就擒。 只是在这等“请人”的过程中,死伤倒也是不少,特别是那两个馆主的亲眷,很有几个年纪轻轻便实力不俗的族人,因为些许误会,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 连带着独蛊馆的弟子们,也是一时损兵折将,伤亡颇重。 面对这些伤亡,独馆主却是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反而让馆中的弟子们加大力度的搜罗嫌犯。 便是藏身在了其他的道馆中,也不要放过,大不了先闯入进去,等拿了人,她事后再亲自上门道歉。 至于平日里在镇子里较为低调的这老妪,今日为何会突然这般的强硬,一众炼气仙家倒是都心知肚明。 其很明显的,是主动在给自家的弟子解决后患,意图将两馆的怨仇,以快刀斩乱麻般的方式根除掉,免得事后有人复仇。 因此哪怕是一些和独馆主不甚对付的馆主,今日面对这种事,也是保持了沉默。他们可不想因为两个破灭的道馆,就招惹来了误会,甚至是杀身之祸。 而方束略一琢磨,自然也是晓得了自家师父的用意。 他并没有扭捏或虚伪的对此表示推辞,而是坦然的就接受了独馆主的好意,并将这份情谊记挂在心间。 一直到午夜时分。 独蛊馆的弟子们,依旧是在进进出出,馆中也是灯火通明,人员杂乱,喧哗阵阵。 就在这时,忽地有人上前来禀告方束: “师兄,烧尾馆中似乎有师兄的熟人。师兄可要前去看看?” 方束闻言,目光缓缓地扫过议事堂内的诸位馆主,心中念头微动。 他本就无意在此多耗,当即就抓住这个机会,理了理衣襟,朝着独馆主等人拱手颔首,声音沉稳: “诸位前辈,晚辈有事,先行告退一番。” 堂中响起回应:“无妨。方小友直接去便是。” 于是方束随着独蛊馆的弟子,赶往了镇内的一处民居。 他本以为麾下弟子们所说的烧尾馆熟人,会是那印小简。结果等走进那民居中一瞧,却发现并非此子。 只见这民居四面无窗,内里气息阴森,整个好似一方封死了的墓室。 而其中有一条锁链被钉在墙壁上,锁链的另一头则是系着个赤身裸体的人。对方身形枯瘦,但是根器甚是壮硕,简直是非人模样。 “吕道长?”方束愕然,唤了那人一声。 吕老道正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人听见了方束的叫唤声,当即就眼睛发亮,腾地起身,但是随即就又弯下身子,战栗着面朝方束,伏身行大礼: “小的、见过方仙长。” 有独蛊馆的弟子走到方束的耳边,指了指屋子中一方地室入口: “师兄,底下有人,且气息不弱,有兄弟绑着身子下去,等被拖上来时,直接少了根胳膊,也不知内里究竟是人是鬼。” “都先出去吧。”方束点了点头,他虚扶了那吕老道一手,并斩断那锁链,便让独蛊馆弟子也带着对方出去。 望着那地室入口,方束没有动身,他只是将神识一放,底下的情况就清晰的出现在了他心间,堪称是一目了然。 于是方束的目中,顿时就生出了惊奇之色。 只见地下果然是有着一口棺材,而其棺材盖板上,正蹲坐着一只似人似猫似尸的活物,四周还堆积了不少白骨。 但这些并未让方束惊奇,真正让他惊奇的是那棺材里面还躺着一具男尸,对方的生机早就断绝,但赫然是方束的另一熟人——印小简。 这印小简的相貌,还和方束印象中的并无多大的区别,死的时候顶多二十年岁。 至于那蹲坐在棺材盖板上,因为被他的神识注视,而正一脸惊惧的活物。 方束也已然是认出来了,对方正是当年他在烧尾馆中拜师不成时,所遇见过的那个中年美妇。 这小小的一处民居,竟然出现了三个熟人,倒是让方束感觉有趣。 且底下的那个“美妇”,其修为虽然只是三劫,但是气息甚是凶厉,应是修炼了什么厉害的邪法。 “神识?炼气仙家!?” 底下妇人惊疑的出声,她面色变幻间,当即就收拢了身上的邪气。数息间,其人脸上的尸毛也褪掉,身子骨也恢复了人形,并露出丰腴的肉身。 此女浑然不知,为何自家在屋子里好端端的修行,竟然会被这等炼气仙家找上门来……莫非,令老汉那厮当真已经死去,烧尾馆被除名了,外面的人并没有诓骗她? “仙长饶命!” 于是这妇人当即叫了声,她战战兢兢的,赶紧趁着方束还没有动手,就主动从地室中钻出。 等到走出地室后,妇人面色惊恐又有些疑惑的望着方束,她隐隐感觉方束有些脸熟,但是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倒是方束想起了对方叫甚,也梳理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似笑非笑的叫了声:“晚辈方束,见过印婶婶。” 一听见方束的名字,印姓妇人猛地想了起来。 此子正是那余老二的亲外甥,且是多年前拜师烧尾馆不成,但却从牯岭镇走出,成功上山,且传言还留在了山上,成为了仙宗弟子的那人! 霎时间,所有关于方束的消息,全都在印姓妇人的脑中翻滚,让她惊愕不已。 特别是她还猛地就想起来,自家的侄儿和男宠,可是都和此子有着点关系。 于是惊惶又谄媚的笑容,出现在印姓妇人的脸上。 但是下一刻,方束一个字都没有再多说。 啪咔一声脆响! 一方血洞就出现在妇人的额头正中央,她连还手的想法都没有生出,就直接倒地不起。 方束随手打死了此女,就转身朝外走去,仿佛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般。 出门后,他让门外的独蛊馆弟子入内,将尸体和地室中的白骨等物都处理干净,能烧的便烧掉。 此地的尸气如此浓郁,已成一方尸地,但是对现如今的方束而言,却不值一提,反倒是继续留在牯岭镇中,容易酿成祸患,得及时毁掉。 屋外,当方束再寻见那吕老道时,这老道已经是捧着一碗酒,一边吃着一边流泪:“这日子,太他娘的不是人过的了……” 瞧见方束走来,老道更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叫一个嚎啕大哭,仿佛瞧见了爹妈似的。好在他还记得方束现如今的身份,不敢直接抱着方束大哭,也就没有将鼻涕眼泪抹在方束的身上。 瞧见这一幕,方束顿觉这厮是既可怜又好笑。 他已经是用神识打量过了,这老道身上除去某处地方的尺寸不太合身之外,其余的地方并无太重的伤势,全都只是些烫伤、割伤、咬伤等皮肉之伤,外加其阳气过于亏空,但也无性命之忧。 反倒是那躺在地下的印小简,其外表完好,但是内里的五脏六腑早就是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埋入了一些金玉、玛瑙等物。 此子即便是死了,肉身依旧是没有被人放过,变成了一方装脏养材的肉棺材。 细细盘查问了一番,方束就从吕老道的口中,得知了对方两人这些年来的遭遇。 原来在方束上山后不久,吕老道就栽在了那印姓妇人的手中,并且还就是印小简引荐的。 这厮大哭: “悔不该当初、悔不该当初! 吕某当年是被那田填圈坑害了一波,根器受损,十去七分,连活计都接不到,就差落得个和那厮一般的境地。 当年那印小简得知了吕某这情况,说想替他姑姑寻一忠厚老伴,对年龄倒是没啥要求,就是要求老实可靠,且还自有法子可以帮老夫接续根器……吕某当时病急乱投医,就信了。” 随即,吕老道又支吾了一番,缓缓道出了众人在入门时所瞧见的一幕。 原来这厮在入了印家的大门后,根器虽然是被接续上了,但接续的是驴身上的,过于硌人,并且他自此就被锁在了印家的大门内,每日里形如猫狗般,压根就不被当人看待。 直到今日,在机缘巧合之下,独蛊馆的弟子们按着名录上门拿人,方才撞破了这一幕。 否则的话,按照吕老道说的,他便是被玩死,估摸着也不会被人发现。 至于那地室中的印小简,按照吕老道所述,则是印小简在入道炼精,成为了仙家后,突然就被那印姓妇人给迷倒,然后就被拖入了地室内,再没出来过。 这话提醒了方束,让他顿时是恍然。 很显然,印小简是在入道炼精后,终于够格充任药人了,然后就被其姑姑作为了种药的材料,恰如当年的肖离离一般。 洞悉了此事,方束心间的思绪一时翻滚,唏嘘不已。 话说当年同船至此的五人,现如今,可就剩他一个身子全乎了。 小孩已出院,情况尚可。明日恢复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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