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心流……”
御言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明亮的光彩，那是一种看到了憧憬之物的激动。
“果然！我曾在一本古老的典籍上看到过关于这个流派的零星记载，传说那是一种追求极致效率的暗杀之剑，没想到今天能亲眼见到它的传人！”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和敬佩。
然而，伽古拉的反应却如同冰水浇头。
“不过是夺人性命的技巧罢了。”
他冷漠地说道，“没有什么值得憧憬的。”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对方，转身就要走。
“请教我！”
御言毫不犹豫地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加坚定，“请您，将蛇心流的剑术教给我！”
伽古拉的脚步，再次停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那个固执的女人一眼。
“我拒绝。”
“为什么？”
御言不解地追问，“别告诉我，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所以你才不愿意教我。”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伽古拉的某根神经。
他原本懒得再多费口舌，但不知为何，林羽那张可恶的脸，和那句“收起你们那可笑的天真”的训斥，却突兀地浮现在脑海中。
他缓缓地转过身，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来自王立行星伽农的女战士。
“你想学蛇心流？”
伽古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可以，但在那之前，你最好先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剑术。”
他举起手中的蛇心剑，用剑尖轻轻地划过自己的手臂，一道浅浅的血痕瞬间出现。
“蛇心流的精髓，不是进攻，而是引诱。”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将自己最致命的破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敌人面前，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诱饵，去吸引对方的致命一击。然后在刀锋触及你心脏的前一刻，用更快的速度，更狠的招式，将你的剑，送进对方的喉咙。”
“以伤换命，以死求生。每一次出招，都是在刀尖上跳舞，向死而生。这就是蛇心流。”
伽古拉的目光，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直视着御言的眼睛。
“现在，你还觉得，这种剑术值得你一个女孩子去学吗？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听完这番话，立花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拉了拉御言的衣袖。
然而，御言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她倔强地迎着伽古拉的视线，咬着嘴唇说道：“我已经记住了一些招式路数了！我需要力量，我必须变强，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女王陛下！”
“保护女王？”
伽古拉听到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嗤笑出声。
“你们那个女王，真的需要保护吗？”
他收起蛇心剑，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一个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却还在嘴硬说“我如果反击，就是引发战争，为了宇宙的和平，我选择不反抗”的家伙，这算什么？”
“她不是不想战斗，她只是因为被人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能那么悠哉地说出“不想战斗”这种天真的话！”
这番话，如同利箭，瞬间刺中了御言的痛处。
但这也彻底点燃了伽古拉内心的那团无名之火。
他想起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战士之巅，想起了那个被光选中的天真笨蛋凯，一股压抑已久的烦躁和不公，瞬间涌上心头。
“这个宇宙，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他低吼道，“需要力量的弱者，拼了命地渴求着力量！而真正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强者，却一个个把“和平”、“守护”挂在嘴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的保护，拒绝战斗！”
“你胡说！”
御言被他的话激怒了，大声反驳道，“女王陛下是为了整个伽农的子民！她是为了避免更大的牺牲！”
“是吗？”
伽古拉冷笑着，他已经懒得再跟这个被洗脑的女人争辩下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再次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你的内心，受过很深的创伤吧？”
御言冰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如同一根看不见的针，精准地扎进了他最柔软的地方。
伽古拉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的表情，和立花很像。”
御言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平静，“那是一种，被自己最信赖的人所背弃的表情。”
伽古拉缓缓回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是说，你们那个临阵脱逃的队长？”
他瞥了一眼旁边因为被提到“森罗队长”而脸色一黯的立花，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
御言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你长得很英俊，身手不凡，这样的男人，身边一定不缺追求者。”
她的语气笃定，“所以，背叛你的，是一位女性吧？”
伽古拉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我没有被任何人背叛过。”
“是吗？”
御言似乎并不相信，她换了一个猜测的方向，“那就是……凯？”
听到这个名字，伽古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凯？”
他摇了摇头，像是在自嘲，“他是个没有脑子的笨蛋，一个连“背叛”这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的家伙。他怎么可能背叛我。”
“那是谁？”
御言步步紧逼。
伽古拉抬起头，望向训练室外那片深邃的，一成不变的宇宙星空。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有迷茫，还有一丝深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悲伤。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是我自己。”
“是我，背叛了我自己。”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停留，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只留下一个孤独而落寞的背影。
……
林羽并没有真的去休息。
他只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靠在船舱冰凉的金属墙壁上，从四次元口袋里摸出一罐冰镇可乐，悠闲地喝着。
刚才那场发生在训练室里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全都听见了。
当他看到伽古拉那个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落寞背影时，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家伙，还在为O-50选择了凯，没有选择他而耿耿于怀吗？”
林羽想起了之前在宇宙中，自己和凯变身成奥特曼与怪兽激战时，伽古拉只能一个人坐在列车里，紧紧握着蛇心剑，用那种复杂眼神看着窗外的表情。
那种渴望力量，却又求而不得的不甘与痛苦，几乎要溢出屏幕。
“小子，如果你真的这么渴求力量的话……”
林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一个大胆而有趣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默默地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造型奇特的装置，主体是一个类似于手柄的握把，中间有一个可以装载两个物品的插槽，旁边还有一个扳机。
奥特升华器。
捷德升华器的初版实验型号。
这是当初希卡利那个科研狂人，拜托他帮忙进行实战数据收集的诸多发明之一。
林羽拿到手之后，一次都没有用过。
毕竟，他自己的力量已经够用了，根本不需要借助这种外物。
但现在……
林羽看着手中的升华器，又想了想伽古拉那副“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的憋屈模样，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虽然这不是你在泽塔时空里用的那个勋章版，而是捷德的胶囊版……但是嘛，现在别说捷德了，连他爹贝利亚都还在宇宙监狱里蹲着唱铁窗泪呢。所以，这玩意儿现在连名字都还没定，叫它奥特升华器，完全没毛病。”
林羽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希卡利拜托我测试这玩意儿，收集数据……我一直没空。现在正好，拿伽古拉当个小白鼠，不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吗？”
“再说了，他伽古拉斯·伽古拉，以后会变身成杰庞敦奥特曼，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河狸的事情嘛！”
林羽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简直是天才之举。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那个画面了。
伽古拉拿着两个奥特胶囊，用他那中二满满的声线，一脸严肃地大喊：“贝利亚前辈！佐菲前辈！将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吧！”
然后，凯也拿着欧布圆环，在旁边大喊：“迪迦前辈！初代前辈！将你们的光之力借给我吧！”
两个家伙，一人拿一个变身器，站在一起，对着各种前辈的名字疯狂摇人。
那画面……
“噗。”
林羽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什么玩意儿？债务二人组？光之国指定老赖？”
“乐，太乐了。”
他看着手中的奥特升华器，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充满了乐子的未来。
“就这么定了。”
林羽打定了主意，将升华器往口袋里一塞，迈开步子，朝着伽古拉刚才离开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既然已经决定了赋予伽古拉力量，但是呢，有没有这个资格，需要他自己去努力才行。
毕竟，作为一个苦大仇深的成年人，而且还是很容易走牛角尖，剑走偏锋的家伙，随意的赋予力量是对其他人的不负责任，最起码，要跟伽古拉谈一次才行。
如果你真的拥有渴求守护，需要战斗的力量，那就证明给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