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海集团总部。
董事长办公室。
咚咚咚！
敲门声短促有力。
“进。”
刘安杰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挺拔，俯瞰着晨光中渐渐苏醒的北川市。
门被推开。
换了一身淡蓝色职业套装，化了淡妆的方清雅，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顺手内锁了房门。
“刘董，您的咖啡。”
方清雅把咖啡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径直走到刘安杰身侧。
“来这么早？”
刘安杰看了方清雅一眼，“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我昨天给“鹰眼”打了个电话。”
方清雅刻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到，“除了汇报你跟我说的情况之外，还有一件事……”
鹰眼，林建国的代号！
“什么事？”
刘安杰眼睛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轻声询问。
“昨晚在柯一川家吃饭，我无意间听到他在书房打电话。”
方清雅明眸闪烁，又凑近了一点，“他称呼对方……“老板”！”
老板？
刘安杰眼神骤然一凛，猛地转过身，眸子紧紧锁定了方清雅：“这个“老板”是谁？”
两人本就离得很近，刘安杰这一转，方清雅白皙的额头离他不过两三公分，几乎要贴上他的下巴。
刘安杰的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我也不清楚。”
方清雅的脸颊“唰”地红透了，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半步，声音变得更低了：
“但是听他回话的口气，那位老板，肯定是给柯一川下了什么指令。”
“指令……”
刘安杰收回视线，面上也闪过一丝尴尬，他走到办公桌边端起那杯咖啡抿了一口，“那就等等看吧，我估计……”
咚咚咚！
刘安杰正说到这里，短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去开门。”
方清雅快步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柯一川。
他看到开门的是自己的侄女方清雅，又瞥见站在办公桌后的刘安杰，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
“清雅？你们这是……”
“没什么，方助理刚刚给我汇报了一下近期的日程安排。”
刘安杰放下咖啡杯，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绕过桌子迎了上来，“柯董，您怎么也来这么早？快请坐。
方助理，给柯董泡杯热茶！”
“好的，刘董。”
方清雅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阿杰，你也坐。”
柯一川摆摆手，径直走到真皮沙发主位坐了下来：
“昨晚我几乎没怎么合眼，把金胖子遇袭，还有瀚岳集团眼下的乱局，好好复盘了一下！”
刘安杰在他侧手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前倾：“您有什么想法？”
“柯董，请用茶。”
方清雅把一杯热茶放在柯一川面前，识趣地退了出去。
“金胖子现在躺在ICU里人事不省，瀚岳集团群龙无首，人心惶惶，这是天赐良机！我的意见是……”
柯一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目光锐利地直刺刘安杰：“对瀚岳集团展开全面狙击！”
全面狙击？
刘安杰沉默了几秒，眉头微微蹙起：“柯董，我们……是不是再稍微等等，看看风向？”
他见柯一川脸色微沉，立刻补充解释道：“金胖子现在生死未卜，瀚岳集团的情况，也还没到最糟的时候。
最关键的是，条子正在查金胖子被袭的案子，咱们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对瀚岳动手，会不会……把条子的火力引到咱们自己身上？”
“你啊，就是太求稳了！”
柯一川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在沙发扶手上点了几下，“我已经拿到确切的消息，金胖子进了ICU，医生说，没几个月是别想出来了。
现在不动手，难道等他缓过气，或者等警察调查完案子，咱们再去硬啃这块硬骨头？那得付出多大代价？
机会稍纵即逝，下手一定要快，也要狠！”
“明白了！”
刘安杰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恭敬表态：“柯董高瞻远瞩，是我顾虑太多了！既然您已经下定决心，我立刻着手部署！”
稳一些，没问题！
可如果不听柯一川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再说了，刚刚方清雅提到了“老板”，再结合柯一川现在的话，这指令说不定就是来自那位藏在金海集团幕后的“老板”！
“好！”
柯一川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具体怎么做，你来拿主意，我只看结果！不过要记住一点……”
柯一川伸出一根手指，“对付瀚岳集团的手段可以灵活一些，看明面上的功夫必须做足，面子上要光鲜亮丽，不能给警察留下任何的把柄！懂我的意思吗？”
刘安杰立马沉声应道：“您放心，我有分寸！”
“嗯，那就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柯一川长长舒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肩膀，“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了。
今天起太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一下！”
“柯董慢走，我送您。”
刘安杰也跟着站起身，亲自把他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看着柯一川下了楼，刘安杰脸上的恭敬瞬间褪去，眸光变得深邃。
……
十分钟后。
顶层会议室里，气氛肃杀。
环形会议桌旁坐满了人。
西装革履、神色精明的集团高层和各部门主管占据了一侧，另一侧，坐着的都是气场彪悍的道上老大们。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长桌尽头的主位。
刘安杰站在主位，双手撑着桌面。
“柯董得到确切消息！”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声音冷冽，“金胖子被送进了ICU，至少得躺上几个月，醒不醒得过来都是未知数。
所以从今天起，开始全面狙击瀚岳集团，我要看到它垮掉，被咱们金海彻底吞掉！”
“哈哈哈，早就该这样了，柯董英明，杰哥英明！”
“杰哥，干就完了，兄弟们早就等不及了！”
“刘董，明面上的生意也要同步动手吗……”
刘安杰话音落地，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尤其是那些道上大哥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拍着桌子。
一众高层和主管们虽然相对克制，但眼神中也充满了兴奋和跃跃欲试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