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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巅峰:从基层民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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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这就是权力的傲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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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河县,寒意渐浓。 城西水库派出所的办公室里,那台老式煤炉正烧得旺,水壶发出“滋滋”的声响。 齐学斌坐在窗前,手里捧着那本早已翻烂了的《刑法学》,目光却透过窗户,落在了远处灰蒙蒙的水面上。 距离发现女尸已经过去了一周。 正如他所料,刑侦一中队那边的结案报告写得滴水不漏:“死者系外来流浪人员,醉酒后失足落水,排除他杀。”尸体在火葬场匆匆火化,就连骨灰都被随意处理了。 在马卫民精心编织的这张“维稳”大网下,一条人命就像是一粒尘埃,轻轻落下,没激起半点涟漪。 “这就是权力的傲慢。” 齐学斌合上书,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马卫民以为烧了尸体、封了口,这事儿就翻篇了。但他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烧不掉的,比如——利益链。 “叮铃铃——” 桌上的红色座机响了,是内线电话。 “喂,我是齐学斌。” “齐队,是我,小顾。” 电话那头传来顾阗月刻意压低的声音,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的声响,“你要查的人,有眉目了。虽然尸体没了,但我之前偷偷留存的指纹样本,在公安部的失踪人口库里比对上了。” 齐学斌眼神一凝:“说。” “死者叫张丽,22岁,南省人。半年前来到清河县务工。她的暂住证登记地址是……“红磨坊”KTV员工宿舍。” “红磨坊。” 齐学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是那儿。 前世,这个被称作清河县“销金窟”的地方,是无数罪恶的温床。它不仅是涉黄涉毒的窝点,更是赵家拉拢腐蚀干部的“私人会所”。 赵瑞出事后,那里的生意不仅没受影响,反而因为马卫民的庇护,变得更加隐秘和猖獗。 “还有个情况。” 顾阗月继续说道,“我查了张丽的通话记录,她失踪前最后的一个电话,是打给一个叫“彪哥”的人。这个彪哥,大名叫刘彪,是红磨坊的内保头子。” “刘彪……” 齐学斌在脑海中迅速搜索着这个名字。 突然,一个关键的信息点跳了出来。 刘家村,那个曾经带头冲击派出所、阻挠执法的光头大汉,似乎也姓刘? “顾法医,辛苦了。把资料传真到我这儿,注意保密。” “明白。齐队,你……要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齐学斌并没有急着行动。 他站起身,走到那一面贴满辖区地图的墙壁前。 他的目光在“红磨坊”KTV和“刘家村”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了一条连接两地的乡间公路上。 “刘彪,刘大头……” 齐学斌拿起红笔,在两个名字之间画了一道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两人是亲兄弟。” 一个在城里开黑店捞偏门,一个在乡下当村霸控制基层。 这就是赵家势力的“毛细血管”。他们就像吸血鬼一样,附着在清河县的肌体上,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黑金,供养着上面的保护伞。 “看来,这不仅仅是一起命案。” 齐学斌眯起眼睛。 林晓雅这两天在乡下调研,听说进展很不顺利。 在刘家村所在的那个镇,无论她提什么项目,村里总是阴奉阳违,甚至有人在暗中煽动村民闹事,说县长是来“抢地”的。 之前齐学斌还以为这只是宗族势力的排外,现在看来,这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控。 这只黑手的资金来源,就是“红磨坊”。 “要想帮林县长在农村站稳脚跟,就得先拔了这颗毒牙。” 齐学斌抓起外套,推门而出。 …… 清河县,向阳镇政府大院。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尴尬而沉闷。 林晓雅坐在主位上,面前的笔记本摊开着,上面只记了寥寥几行字。 在她对面,坐着向阳镇的党委书记和镇长,还有几个村的村支书。这几个人虽然坐姿端正,但眼神飘忽,有的还在底下偷偷玩手机。 “各位,关于引进省农科院的高产果树项目,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林晓雅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声音尽量保持平和,“这是省里免费提供的树苗和技术,只要我们出土地,收益全归村民。这么好的事,为什么推进不下去?” “林县长,不是我们不想干啊。” 一个满脸褶子的老支书苦着脸说道,“主要是老百姓思想觉悟低,怕担风险。而且……而且村里那块地,已经包给别人了。” “包给谁了?”林晓雅问。 “包给……包给刘大头了。”老支书支支吾吾,“他说要搞什么“生态养殖”,合同都签了十年了。” 又是刘大头! 林晓雅眉头紧锁。 这个名字她这两天听了无数次。修路,他拦着要过路费;引水,他说那是他家的风水地;现在搞种植,地又被他占了。 这哪里是村民,这分明就是割据一方的土皇帝! “镇里就不管管吗?”林晓雅看向镇党委书记。 镇书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林县长,您有所不知。这个刘大头……他是县里“优秀企业家”刘彪的弟弟,又是咱们镇的纳税大户。而且……他和县局的某些领导关系很近。我们基层工作难做啊,有些事情,实在是……”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人有背景,我们惹不起。 这就是“条条块块”在基层的具象化表现。 上面的政策再好,到了下面,只要有一个这样的“钉子”卡着,就全都得趴窝。 林晓雅深吸一口气,合上笔记本。 她知道,今天是谈不出什么结果了。 如果不把这个刘大头解决掉,她在向阳镇的新农村建设就是一句空话。 “散会。” 林晓雅站起身,大步走出会议室。 回到车上,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县长,咱们回县城吗?”司机小王问。 “不,去水库。” 林晓雅看着窗外荒凉的田野,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有些脓包,光靠“政策”是化不开的,必须得动刀子。而这把刀子,只有齐学斌有。 …… 半小时后,水库大坝。 齐学斌似乎早就在等她了。他站在风口,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脚下是一地的烟头。 “碰壁了?” 看着林晓雅走近,齐学斌并没有寒暄,直接开口问道。 “嗯。” 林晓雅在他身边站定,苦笑一声,“你说得对,农村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一个刘大头,就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他堵你的路,是因为你动了他的蛋糕。” 齐学斌转过身,看着林晓雅,“你知道刘大头承包那几百亩地是干什么的吗?” “不是说搞养殖吗?” “养殖?”齐学斌冷笑一声,“那是幌子。那块地底下,埋的是他哥刘彪从“红磨坊”弄出来的黑钱,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林晓雅一惊:“你是说……” “洗钱,藏污纳垢。” 齐学斌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林晓雅。 照片上,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正是死去的张丽。 “这个女孩,就是因为知道了“红磨坊”和刘家村之间的资金往来秘密,才被刘彪灭口的。” 齐学斌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惊心,“刘彪在城里开黑店赚钱,刘大头在乡下利用宗族势力把这些钱“洗”成合法的养殖收入,然后再输送给上面的保护伞。这就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只要这个闭环还在,你在向阳镇就别想干成任何事。因为他们绝不会允许外人插手那块土地,更不会允许阳光照进那片黑暗。” 林晓雅看着照片,手微微发抖。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基层治理的懒政怠政,没想到背后竟然牵扯着如此血腥的罪恶链条。 “学斌,那我们该怎么办?报警?马卫民肯定会压下来。” “这次,我们不找马卫民。” 齐学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林县长,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政治资源”吗?” “记得。” “现在,到了动用这个资源的时候了。” 齐学斌指了指北方,“京城那位沈编辑,最近是不是一直想来清河采风?” 林晓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借势?” “对。” 齐学斌点了点头,“沈曼宁不仅仅是个编辑,她背后的沈家,在京城虽然低调,但在政法系统有着极深的影响力。她从京城开来的车牌,在江东省是可以横着走的。” “刘彪和刘大头这种地头蛇,不怕你这个讲道理的县长,也不怕我这个被架空的警察。但他们怕一样东西——那就是更高级别的、不讲道理的“特权”。” “让沈曼宁来。以“考察文化产业”的名义,大张旗鼓地来。” 齐学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到时候,我会安排一场“偶遇”。让那帮不长眼的狗东西,自己往枪口上撞。” “只要他们敢动沈曼宁一根头发,甚至只是冲撞了她的车……” 齐学斌做了一个切断的手势。 “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林晓雅听着这个大胆而又充满草莽气息的计划,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招“驱虎吞狼”,虽然有点险,但确实是目前破局的唯一办法。 而且,她隐隐感觉到,齐学斌这是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为她在清河县的执政之路扫清障碍。 “好。” 林晓雅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齐学斌,“我这就联系沈曼宁。不过……你确定她会来吗?” 齐学斌笑了。 他想起了QQ上那个整天喊着“大大”的女孩,那个为了帮他买房跑前跑后的热心肠。 “放心吧。” 齐学斌抬头看着天空,“她不仅会来,而且会带着我们最需要的“风”一起来。” “起风了,这清河县的雾霾,也该吹散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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