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当沈清弦颤抖着推开房门时，只见李良正与秦灵相对而坐，手里还托着一个大花瓶。
愣愣的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唰！”
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身为大乾有名的大家闺秀、相门之女，却偷听别人讲话，还被捉了个现行......沈清弦感觉自己要羞死了。
窘促难当，她扭头就飞也似的逃走，房门也被“砰”的一声合起。
“行了。”
李良放下花瓶，拍了拍手：“现在她不会再偷听了。”
“......”
对面，秦灵的脸色也稍稍有些红，别过头去不看李良。
虽说是为了试探沈清弦有无偷听，可非得说这种话吗？
呸，下流......
......
“你想找我谈什么......嘶！”
过了一小会儿，李良一边说话一边想要倒杯茶喝，结果一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
“我来吧。”
秦灵破天荒的“温柔”了一次，伸手拎起茶壶。
看着透亮的茶水倾入茶盏，她犹豫了一下后轻声问道：“昨日在山月楼，张景鸿问了你些什么？”
“这个......”
对于秦灵，李良原本十分戒备。
不过如今这份警惕已经减少了许多。
毕竟昨天白三既然让她来带话，就说明秦灵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
思忖片刻，李良将昨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而秦灵听完后则是沉默了许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果然没有与我说实话......”
毫无疑问，这里的“他”指的是白三。
李良稍稍一愣，刚欲发问，但秦灵却在此时又突然摇了摇头。
“不，他压根什么都没与我说......”
声音很轻，语气似是有些自嘲。
从秦灵的眼神中，李良看到了失落。
等了片刻，见秦灵确实没下文了，他这才试探着问道：
“什么意思？你此前可是找白三谈过了？”
“嗯。”
出乎意料的，秦灵没有隐瞒什么：“中秋那日，我与他见了一面。”
“他承认他确实是细作，来定州也的确是为了救沈世安。”
“我此前一直以为他是张景鸿的人，可听你说完，才知道是自己猜错了。”
“......”
如果这个世界也有未解之谜，白三的身份一定可以排进前三。
李良看着秦灵，没有与她再就此探讨一番。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秦灵也根本不知道答案。
不过有些问题，她应当已经清楚了。
“所以白三之前为什么要借我的手救沈家？”
皱了皱眉，李良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他可是有什么顾虑？”
“他......是为了我。”秦灵低下头，表情很复杂。
虽然只有这一句话，但李良还是一瞬间恍然大悟。.
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秦灵跟沈世安有仇，恨不能后者早点死。
而白三又因为某种原因必须要救沈世安。
矛盾无法调和，白三认为他若是亲自下场，一旦被秦灵知道了必然会使两人恩断义绝。
所以才把自己推到了前面......
原来如此。
自己特么的还以为这当中有啥盘根错节的缘由呢，想不到竟如此简单。
摇了摇头，李良觉得这真不能怪自己笨。
谁能想到白三这么一个谲诈多端、做事心狠手辣的人物，居然会为了一点私情做这么大的让步。
而现在看来，他折腾了半天，秦灵终究还是知道了。
更关键的是......俩人竟然没反目成仇？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灭门之仇都不顾了？
“你既然知道了这些，为什么还会帮他？”
脱口问了一句，李良紧接着补充道：“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半晌，秦灵抬起头来，眼神有些空洞。
看得出没说谎。
果然女人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就这还整天让男人猜，简直是造孽。
李良暗暗吐槽一句，岔开话题。
“所以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问昨晚的事？”
“还有一件事，我想查清楚他的身份。”
秦灵咬了咬嘴唇：“所以需要你帮我。”
“这事儿我怎么帮你？”
皱了皱眉，虽然李良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不觉得自己能帮上啥。
在他看来，既然白三这么重视秦灵，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不行就以死相逼，白三指定就说了。
“我会找机会让你们见一面。”
另一边，秦灵明显不打算用这么“泼妇”的办法，轻声回答道：“到时候需要你帮我演一场戏。”
又特么演戏？
老子都快成专业演员了！
李良翻了个白眼，下意识的便想拒绝。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呢，秦灵便先一步打断道：
“李良，白三昨日虽然替你解了围，但却也看到了你杀人。”
“且他随时可以让容妃恢复神智。”
“你要知道，他救你只是顺手而为，并非因为你不可死。”
“而日后他若想害你......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好！
威胁老子是吧！
李良一瞪眼，旋即沉声问道：
“秦导，你就说这场戏咋演吧！”
......
一刻钟后，房门推开，秦灵最后又回头看了李良一眼。
张了张嘴，她原本想再警告李良一下关于陈秋霜的事的。
只不过一想到白三曾说此事他会处理，便又忍住了。
转身离开，路过会客厅时感受到了一道视线，扭头见沈清弦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沈姑娘，我与李公子谈完了。”
犹豫了一下，秦灵还是冲着沈清弦点了点头：“先告辞了。”
“啊！”
沈清弦一阵窘迫，慌忙站起身：“好、好的......”
红着脸，眼神躲躲闪闪。
一直等到秦灵走远，沈清弦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便拎着裙子冲向里屋。
“你、你戏弄我！”
见到李良的一瞬间，她的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你知道我会偷听！所以就故意戏弄我！”
“呜呜呜，你、你给我道歉！”
“......”
不是，我怎么有点懵呢？
看着一边哭一边嚷的沈清弦，李良目瞪口呆。
话说不是你偷听在前吗？
“呃，咱就说......”
“我不要听你说！”
沈清弦毫无大家闺秀的作风，哭的更凶：“你快点道歉！呜呜呜，不然我绝不原谅你！”
“咳，那啥......”
李良干咳一声，默默指向沈清弦身后：“要不你先回头看看......”
“......”
哭声瞬间戛然而止，沈清弦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无比艰难的慢慢转过头。
然后她就看见了正呆若木鸡站在几步外，一脸错愕的红豆和赵六。
沈清弦：“......”
我、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