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沈清弦突然又提起山月楼一事时，李良瞬间就明白前者为什么这么急切了。
毫无疑问，一定是张景鸿给了沈世安压力。
山月楼发生的事情，目击者虽然只有寥寥几人，且如今还活着的只有自己、白三、沈世安，但不意味着张景鸿就真的一无所知。.M
最起码，姜屏月险些遭受“侮辱”的事儿是事实。
即便姜屏月至今还处于“失忆”状态，可张景鸿仍旧可以进行“合理”的猜测。
而这个猜测的难度并不大。
那天沈世安前脚刚去山月楼，后脚姜屏月就出了事，跟沈世安一同前去的管家还死了......
张景鸿堂堂一个皇帝，李良不相信他会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哪怕没有实证，但“魏明海设计陷害沈世安侵犯姜屏月”的真相，张景鸿心里应该跟明镜儿似的。
只不过后者最终还是选择以大局为重，没有深究，而是用“装聋作哑”换来了沈世安重返朝堂的机会。
并且这也只是暂时的“忍让”。
以后哪天张景鸿觉得时机恰当了，随时都可以再把这件事拎出来给魏明海治罪。
又或者压力沈世安。
就比如说现在......
“行，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去找秦灵谈谈。”
吸了一口气，李良刻意避开了沈清弦的提问。
后者闻言稍稍一愣，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过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唉，这事儿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李良叹了口气：“你当时也说过不会再问了。”
“可是......”
沈清弦蓦然抬起头，但眼神旋即又变得无奈：“好吧，那我不问了。”
“嗯，我这就去靖安司一趟，你可传信给沈相，就说这事儿我会试试。”
李良连口茶都没能喝上，站起身说道：“不过秦灵未必会答应，我只能尽力而为。”
“好......要我陪你一起吗？”沈清弦跟着他走到门口。
“不用了，你老实待着吧。”
李良伸手推开房门，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回过头来说道：“对了，迟瑜让我代她向你问声好。”
“啊？”
沈清弦兀的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张大嘴巴似是想问些什么。
而李良已经推门而出，走出好远了。
......
......
入夜时，李良赶到了靖安司总衙。
占地近百亩的衙门位于城南，离着玉带巷不远。
当初为了通勤方便，李良特意让赵六买了一栋距离靖安司衙门近一些的宅子。
可谁知后来自己去了皇城司，因此虽然离得很近，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靖安司。
“何人？！”
跟皇城司相比，靖安司看门的差役态度明显要差一些，见李良走过来立马便沉声喝道：“干什么的？！”
不是，我也没穿皇城司的官服啊。
李良低头瞅了衣服几眼，心说难怪老百姓都觉得皇城司要比靖安司稍好一点，这服务态度就存在着差距啊。
为人民服务没听说过吗？
李良站停脚步，冲着差役微微拱手：“这位兄弟，在下不过是在此等人罢了。”
“等人？”
差役狐疑的看过来：“你等谁？”
李良如实回答：“秦灵秦小旗。”
“秦小旗......”
差役的表情明显发生了一点变化，似乎很警惕：“你是谁？与秦小旗是何关系？”
咋？听这话秦灵还挺出名呗？
“在下姓李，单名一个良字。”
李良懒得废话了，直接自报家门。
而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对方瞬间就愣住了：“你是李良？”
“不错。”
“哎呀，李公子，您看这事儿弄的。”
原本还挺严肃的差役立马换上一副谄媚表情，可见知道李良与魏明海是什么关系：“小人不知是您，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人计较。”
“不会，兄弟你也是恪尽职守，哪里谈得上得罪。”
李良心说有关系就是不一样，正欲打算跟对方闲聊几句，打听一下靖安司最近的情况。
不过就在这时，一身黑色官服的秦灵也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等很久了么？”
一路走到李良身边，她轻声解释道：“刚刚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会儿。”
“哦，我也是刚到。”
李良点点头：“走吧。”
“好......我们去哪里？”
“请你吃饭。”
“吃饭？”
秦灵转头看过来，有些疑惑。
方才李良传信给她，说是想约她见个面，结果......
“你若有事的话现在说就好了。”
与李良一起往巷口走去，秦灵轻轻摇了摇头：“吃饭就不必了。”
“咳，还是吃吧。”
李良有点尴尬：“边吃边说。”
“......好。”
秦灵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很快便并肩走远。
身后，那黑衣差役看了一眼俩人离去的背影，旋即转身快步往衙门里走去。
......
......
“对了，那天有位苏姑娘来衙门找过你。”
两刻钟后，距离靖安司不远的一家酒楼。
位于二楼的雅间不算大，不过装潢还可以，此时桌上仅摆着几盘凉菜和一壶茶水。
李良和秦灵上次在金山寺偶然撞见过一次，那次俩人就没啥话说。
而此刻也是一样，屋中气氛有些沉默。
看了几眼李良，最后还是秦灵率先开口说道：“当时我恰好去衙门办事，与她遇见了，我看着她应是个普通人，便与她说了你的住处。”
“她后来找到你了么？”
“找到了。”
李良点点头：“她是从定州来投奔我的。”
“哦......”
秦灵没问苏言儿的身份，又沉默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我欠你的银子......以后一定会还的。”
“咳，我不是找你要钱的。”
李良干咳一声，手中多出一枚小戒指：“哦对，这枚储物戒指是你的吧。”
“......怎么会在你手里？”
秦灵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我明明已经当掉了。”
“是，那天你当掉之后，我正好又买了回来。”
李良把戒指往前推了推：“反正我也用不上，你拿回去吧。”
“我......”
看着面前小巧精致的戒指，秦灵没有伸手，而是抬起头来认真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帮忙？”
“是。”
李良犹豫了一下，终于把话挑明：“是关于白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