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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掌控魏忠贤,先抄他一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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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一场连绵不绝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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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了。 这个消息像一滴极淡的墨,悄无声息地滴入京城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里,然后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不容抗拒的速度晕染开来。 消息是由王承恩在取消早朝时,对着一众等候在午门外的文武百官宣布的,声音尖细,带着宫里人特有的那种礼貌而疏离的腔调。 官方的说辞一如既往地严谨,且充满了人情味儿。 “圣上昨日与英国公议事过久,偶感风寒,龙体微恙,需静养数日。诸位大人,请回吧。” 说完了,王承恩一躬身便退回了那厚重朱红的宫门之后,门缓缓合上,将宫里宫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门外的世界,所有的嘈杂与窃窃私语都在那扇宫门合拢的刹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瞬间万籁俱寂。 紧接着,那只手仿佛又松开了,任由那一片心照不宣的松气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皇帝登基以来的这几个月,对于京城的官员们而言,不啻于一场连绵不绝的噩梦! 屠灭晋商粮商,凌迟周延儒,午门喋血……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而冷酷地捅进了这个庞大帝国,最腐朽也最敏感的神经里。 所有的官员都像是一群被拴上了绞索的囚徒,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们生怕自己做错了哪件事,就被那位坐在龙椅上眼神比寒冬更冷的年轻皇帝盯上。 现在,皇帝病了。 这个消息对于某些官员来说,就像是天籁之音。 它意味着那根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可以稍稍地放松一下了。 朝臣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口中说着千篇一律的祝祷之词。 “望陛下龙体早安啊。” “是啊,圣上为国操劳,宵衣旰食,还需多多保重才是。” “我等臣子,唯有祈盼陛下早日康复,重掌朝纲。” 然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那如释重负的眼神,却清晰地透露出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反应就像是水面泛起的第一层涟漪,微不足道,却预示着更深处的暗流。 涟漪的发酵,始于第三天。 以内阁钱龙锡为首的几位大学士,按照官场百年不变的规矩前往乾清宫求见,以示人臣之忧思。 他们被挡在了宫门外。 挡住他们的,是魏忠贤。 这位曾经权倾朝野,在新皇登基后虽权力有些降格,但依旧是文官们眼中钉肉中刺的大太监,此刻就站在那里,面带微笑。那笑容一如既往地和煦,却又带着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阴冷。 “几位阁老,辛苦了。”魏忠贤的声音柔和得像丝绸,“圣躬尚未痊愈,御医嘱咐了不宜见风,实在是不便见客。诸位大人的心意,咱家一定代为转达。” 钱龙锡等人碰了个软钉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也不好发作。毕竟“圣躬”二字,是天下间最大的道理。 他们只好将连夜赶出来的,那些无关痛痒却又必须呈上的奏疏交给了魏忠贤,悻悻而归。 第二天,这些奏疏被原封不动地送回了内阁。 没有朱批,没有发还重议,甚至没有任何痕地的痕迹。 只在每一本奏疏的封皮上,端端正正地盖着一方鲜红篆体的印章。 ——“览”。 已读,不回。 这个动作让少数政治嗅觉极其敏锐的官员,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以往的皇帝,哪怕是万历爷那般怠政,对于内阁的票拟多少也会圈阅几个字。这位新君更是以勤政著称,每一个重要的折子都会有详尽的批示。 这种模式太反常了。 …… 转折,发生在第七天。 连续七天,皇帝没有上朝。 连续七天,宫中没有任何一道手谕,任何一份朱批流出。 整个紫禁城就像一只陷入沉睡的巨兽,安静得可怕。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偶感风寒”的范畴了。 京城的官场如同一个被投入了巨石的池塘,彻底沸腾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在官员群体中正式形成,泾渭分明。 少数务实派官员开始真正地忧心忡忡。 在他们看来,这位新君虽然手段酷烈,但其推行的新政无论是整顿吏治还是开发财源,都确实给这个垂死的王朝带来了一线生机。 他们真心认为这位陛下是难得的中兴之主。 他们焦急地四处打探消息,试图从宫里那些沾亲带故的太监宫女口中,套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然而,宫墙高耸,这一次,所有的消息渠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越是探听不到,心中就越是焦急越是恐惧,怕的不仅是皇帝的健康,更怕这场好不容易开始的改革会因此而夭折。 而大明,会重新回到那个党争不休,腐朽不堪绝望的老路上去! …… 另一边,则是压抑不住的.近乎于狂喜。 钱府书房的气氛,已经截然不同。 钱谦益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那份喜悦,他的手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天启帝落水,英年早逝。今上,又在此时"病倒"……”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一种恶毒而又兴奋的光芒,“自古以来,天子不敬士人,违逆祖制,鲜有长久者!” 钱龙锡比他更为谨慎,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同样跳动着激动的火焰。 “我等正愁新君手段狠辣,刚愎自用,我等臣子,竟无从置喙。若……天意如此……”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我等,正可借探病之名,行清君侧之事!一举剪除魏忠贤及其党羽,恢复祖制,重塑朝纲!” 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了大明历史上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帝。 天启帝的“落水”,泰昌帝的“红丸”…… 一幕幕宫闱秘史,在他们的心中升起一个大胆,却又让他们无比兴奋的念头—— 这个不守规矩,不敬士大夫的年轻皇帝,是不是也要. 若是真的如此…… 那简直是天助我也! 是上天给予他们这些忠臣拨乱反正重掌乾坤的……绝佳时机! 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张因激动而微微扭曲的脸,显得分外诡异。 …… 只是,在这场风暴的开头。 在一开始,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些风暴的脉络,也在同时展开着—— 皇帝"生病"的当日 禁军营地。 三百名射术最精、体力最好的士兵被秘密点卯。 他们迅速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黑色便装,腰间佩戴短弩,背上负着战刀,在一名面色冷峻的游击将军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地,很快便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之中。 同一时间,锦衣卫,南镇抚司。 指挥使田尔耕站在五百名精锐校尉面前,这些人都是从数万锦衣卫中,挑选出的最悍勇最忠诚的狼。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冰冷而决绝。 “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听从指挥同知李若琏的任何命令!” 几乎是同一时刻,兵部那座永远堆满卷宗的衙门里,一份极其不起眼的公文,正在深夜里走着它最后的流程。 公文的内容平平无奇。 “.为协助陕西巡抚孙传庭剿匪,特从京营新军中抽调精壮三千人,由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卢象升率领,即刻开拔,不得有误” …… 京城的诡异气氛,在第第十五天被推向了极致。 在钱谦益、钱龙锡等人的暗中鼓动下,几位素来以骨鲠之臣自居的都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发难了。 他们联名上了一道奏疏。 奏疏的标题,写得极其骇人听闻,充满了政治斗争中那种不死不休的决绝。 ——《请圣上临朝以安天下臣民之心,并严查禁中奸宦蒙蔽圣听之罪疏》。 矛头锋利如刀,直指司礼监,直指魏忠贤! 奏疏里他们引经据典,痛陈君上失联之大害,将魏忠贤描绘成了一个软禁君上把持朝政,意图二次篡逆的绝世奸贼。 这是第一刀。 是将皇帝的"病”,与一场正在进行的“宫廷政变”正式联系起来的第一刀。 这一刀砍得很准。 它成功地将京城官场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恐慌与猜测彻底引爆了。 然而这一刀,却像是砍在了一团棉花上。 魏忠贤依旧坐镇司礼监,稳如泰山。 他将所有弹劾他的奏疏全部压下,行使了大明历史上,太监所能拥有的最可怕的权力之一。 ——留中不发! 然后,他通过司礼监的渠道,对外轻描淡写地放出了一句话。 “圣上正在静养,龙体安泰。尔等身为臣子,不思为君分忧,却在此刻以无稽之言聒噪不休,是何居心?莫非是盼着圣上的病体再加重几分吗?” 一顶“不忠不孝”的大帽子就这么轻飘飘地扣了下来。 看似无力,却又让那些言官们无从辩驳。 你敢说你不是盼着皇帝病重吗? 你不敢。 于是公开的言论攻击,暂时被化解了。 但暗地里的波澜却愈发汹涌。 市井之中,各种版本的流言开始像瘟疫一样疯狂蔓延。 “听说了吗?皇上,其实已经被魏忠贤给毒死了!现在宫里的那个,是个假的!” “不对不对!我听说的是,皇上得了天花,面目全非,已经不行了!” “我有个亲戚在宫里当差,他说皇上是中邪了,整天胡言乱语……” 谣言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也最致命的武器。 它精准地击中了这个帝国最脆弱的神经。 整个京城的官员体系,陷入了自新帝登基以来前所未有诡异的"瘫痪"状态。 所有人都像是在等待,等待着那只悬在头顶的靴子最终落下。 …… 这死寂般的等待在第二十天的黎明,被彻底打破。 在长达半个多月的煎熬之后,以几位东林党背景的官员为首,他们终于决定不再等待。 他们要主动出击。 天还未亮,近百名朝臣便身着整齐的朝服齐聚在了午门之外。 他们没有吵闹,没有喧哗。 只是整齐划一地长跪于地。 然后用足以穿透宫墙声震宫阙的音量齐声高呼。 “臣等,恭请圣安!” “请圣上临朝!” “请圣上临朝——!” 这是精心策划的一场政治施压。 他们就是要将事情彻底闹大,将这盆火烧得再旺一些,他们要逼着宫里做出反应。 钱龙锡,钱谦益等人并没有出现在队伍的最前排,他们混在人群的后方,用冷漠而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 厚重的午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魏忠贤站在了门洞之前。 他身后是甲胄鲜明,刀枪如林的宫中侍卫。 魏忠贤的声音依旧阴冷如冰。 “圣上有旨,静养期间,任何人不得喧哗滋扰。尔等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在此咆哮宫门,意欲何为?!” “莫非,是想效仿景泰年间,午门喋血之事吗?!” “午门血案”四个字一出,底下顿时一片骚动。 一名年轻的御史仗着血气之勇,排众而出,指着魏忠贤厉声痛斥:“我等遵从祖宗之法,为君父安危计,何罪之有!倒是你这阉贼,蒙蔽圣听阻挠内外,是何居心!” 一场激烈的对峙,就此展开。 群臣搬出祖宗之法,言官痛斥阉党误国。 魏忠贤则手握“皇帝圣旨”,寸步不让。 场面,就这么僵持住了。 魏忠贤不让进,群臣也无计可施,他们总不能真的冲击宫门!或者说,有午门血案在前,他们不敢!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 群臣们又累又饿,终于疲惫地三三两两散去。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白天的闹剧只是前菜。 真正的杀招在深夜,降临了。 带头闹事的御史名叫赵辰翼。 当晚三更时分,他府邸的大门被沉重叩响。 管家战战兢兢地打开门,看到的是十几名身穿飞鱼服,面无表情的锦衣卫校尉。 为首的是一名百户。 那百户看都没看管家一眼,径直走进了院子。 赵辰翼听到动静,披着外衣从书房里冲了出来厉声喝道:“何人胆敢夜闯御史府邸!” 那百户从怀中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他没有说任何废话,只是翻开册子,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念道: “万历四十七年,收山西王家"冰敬",白银三百两。” “天启二年,收淮南盐商林家"炭敬",五百两。” “天启五年,为其外甥,谋取县丞一职……” “……” 那百户每念一句,赵御史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当那百户念到一半时,凌辰翼已经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 他“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他知道,自己,完了。 锦衣卫,这头你看不到就以为他正在沉睡的恶犬,又一次,露出了它致命的獠牙! 类似的一幕在当晚同时发生在了其他几个领头闹事的官员家中。 第二天,午门之外风平浪静! …… 京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高压下的死寂。 官员们上朝如同行尸走肉,只是点个卯便匆匆散去,下朝之后立刻大门紧闭,闭门不出。 每个人都生怕隔墙有耳,生怕自己说的哪一句话,就会成为锦衣卫诏狱里的下一份供词。 恐惧如同浓雾,笼罩了整座北京城。 第二十三天。 皇帝依旧“病”着。 紫禁城如同一座择人而噬的巨兽,俯瞰着这座惶恐不安的城市。 钱谦益等人的心思却愈发地活络了起来。 恐惧,是会催生疯狂的。 锦衣卫的酷烈手段让他们意识到,不能再等下去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个念头像毒草一样,在他们的心底疯狂滋长。 如果皇帝,真的"没"了。 他们必须抢在魏忠贤之前. …… 陕西官道! 古老而雄伟的西安城墙已经遥遥在望。 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正在官道上急速行军。 统一的制式战刀,崭新的锁子甲,甚至还有一部分士兵背着最新式的火铳。他们的眼神冰冷而肃杀,带着一种长期严苛训练下才有的纪律性。 在这支队伍的最前方,一名身披玄色斗篷,骑着一匹神骏黑马的年轻人,正遥遥地望着那座矗立在关中平原上的千年古都。 风,自北方而来,卷起漫天黄沙,也吹开了他身上那件玄色的斗篷,露出了那张本应出现在紫禁深宫之中,此刻却写满了坚毅与冷酷的年轻面容。 这一次,没有"如". 朕.亲临! 原本此时当有三章呈献,计字万五有余,然竟删削逾万。 近来笔锋甚厉,每觉文思不畅,辄挥毫删改,动以万计。 然朕若于申时前发文,必以万字为基;若过申时,则两万保底。 余言不再,惟秉烛疾书。诸卿若候至夜深,不妨明朝再览。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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