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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掌控魏忠贤,先抄他一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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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打过长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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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之内,空气仿佛已经被先前那场关于户部职能的对话抽干,变得稀薄而滚烫。 毕自严站在那里,身形微微颤抖。 这颤抖,一半是源于一个老臣对帝国沉疴的痛心疾首,而另一半则是来自心底深处那股被皇帝言语所点燃的狂潮。 他只觉一层窗户纸就在眼前,一捅即破。 从陛下将他从天津火速召回京师的那一刻起,从见着陛下绕开整个内阁单独召见他与范景文的那一刻起,他就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但,预感是一回事,当那扇通往改天换地的大门被皇帝亲手推开,露出其后那片深不见底波澜壮阔的未来时,毕自严心中的震撼,依旧无以复加! 为什么……是我? 他毕自严,说得好听是一方大员,说得难听,就是被排挤出了权力核心。 放眼朝堂,比他资历更深人脉更广手段更圆滑的大臣比比皆是。 陛下,为何偏偏选中了他? 而站在一旁的范景文,则彻底呆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谁狠狠给了一刀,几乎要停止跳动。 这是他能听的吗?! 他只是一个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啊! 日常工作就是看看奏疏,骂骂同僚,参劾一下不法官员,顶天了也就是跟内阁大佬们在朝会上打打嘴炮。 今天听到的这些,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足以让整个大明官场天翻地覆! 范景文僵硬地站在那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重重的喘息,就会让自己彻底暴露在这场风暴的中心,被碾得粉身碎骨。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刻装晕过去? ……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朱由检终于不再踱步。 他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如山的威严直直地射向毕自严。 “毕自严,”皇帝的声音重重地敲击在两个人的心坎上,“朕,要你做这个硬起来的户部尚书!” “敢吗!?” 如平地惊雷! 范景文咬着牙,挺直了身子。 毕自严则是身躯猛地一震,那双略显浑浊的老眼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亮,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近乎冒犯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年轻皇帝。 他看到了那张脸上不容置疑的决断,看到了那双眼眸中焚尽一切的火焰。 于是,毕自严他咬了咬牙,牙齿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 他豁出去了,将一个臣子所有的规矩与体统都抛之脑后,斗胆反问道: “陛下!您……确定要改天换地吗?” 朱由检笑了。 他也没有即刻回答,而是朝着毕自严缓缓地踏出了一步。 “东西厂、锦衣卫,是朕的耳目与爪牙!” 皇帝的声音充满了无可辩驳的力量。 “京营,辽东、宣大边军,是朕手中的刀兵!” “陕西有孙传庭整顿军务,还有秦良玉的白杆军枕戈待旦!” 朱由检的目光如炬,逼视着毕自严,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就是朕的底气!” 毕自严的呼吸陡然沉重了起来。 他听懂了。 皇帝罗列的这些力量几乎囊括了此刻大明北方所有能战、敢战的精锐,并且这些力量都已经牢牢地掌握在了皇帝一个人的手中! 朱由检看着毕自严眼中闪过的骇然,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从京畿开始!”皇帝的语气变得冰冷而残酷,“北方之地,谁人胆敢阻碍新政,朕的京营正好有两万嗷嗷待练的新军,缺些颗人头来磨砺他们的刀锋!” 话音未落,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仿佛扑面而来。 范景文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他已经想象得到,那些自诩清流世代簪缨的士绅们,在京营的马刀面前哭嚎求饶的场景。 毕自严依旧没有说话。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在等待。 大明真正的财富,真正难以撼动的盘根错节在南方!在那些富甲天下,掌控着舆论与经济命脉的江南士族手中! 没有解决南方的办法,任何改变都只是镜花水月。 朱由检看着毕自严那等待的眼神,再次笑了。 那笑容在范景文看来,简直比阎王还要可怕。 他只恨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 范景文知道,接下来皇帝要说的话一旦传出去半个字,别说他的九族不保,恐怕他老家吴桥,都得被锦衣卫刨起来筛一遍! 果然,毕自严等到了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皇帝的笑容敛去,随之而来的是吞吐天下的霸气! “若是…往南艰难。” 他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发攻城重炮的炮弹—— “那便…打过长江去!” 轰——! 毕自严脑海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与犹豫,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彻底击碎! 打过长江去! 这已非新政,而是征伐! 是以对待敌国的姿态,剑指朝廷的财赋根基! 毕自严瞬间明白了,这位年轻的君王心中早已没有了南北之分,只有顺逆之别! 倘若江南的士绅们敢于抗拒天威,那他不惜让东南的锦绣繁华重演一遍北方的兵祸狼烟,然后在这片废墟之上,亲手垒起一个再无人敢于忤逆的绝对皇权! “臣……” 毕自严再也无法站立,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来 “咚!” 磕完这个头,毕自严缓缓起身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坚毅如铁,等待着皇帝的命令。 朱由检满意地看着他,缓缓往后退了几步,回到了御案之旁。 他从一摞厚厚的奏疏下,抽出了一迭文稿。 那迭文稿的纸张已经微微泛黄,边角处甚至有些卷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朱笔修改痕迹。 这是他这几个月来,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反复推敲,反复修改,最终定下户部的新蓝图! 朱由检拿起第一页文稿,声音重新变得平静,“朕要的新户部,不再是那个只知收租做账的账房,而是朕的——帝国中央财政与资源统制部!” “朕暂时赋予它四项核心职能。” 他目光一凝,开始阐述那足以颠覆整个大明官僚体系的构想。 “第一,税务司!” “朕要知道,我大明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笔交易,都应该为国朝贡献多少税赋!”朱由检的声音斩钉截铁,“税务司,就是朕手中最锋利的聚宝盆!今年的核心任务就是即刻从京畿往外扩张,强行推行"官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 毕自严心头一震,这是历代变法者都想做却不敢做,做了也失败了的惊天之举!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但还是继续追问下去,这个问题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更加棘手和现实: “陛下,臣明白您手握雷霆。但地方之事千头万绪,那些士绅最擅长的便是藏身于后,裹挟无知百姓以民意为名,行抗税之实。届时若真有成千上万的百姓被他们煽动,围堵官府,我等是杀,还是不杀?杀,恐激起滔天民变,正中其下怀;不杀,则国法颜面何存,新政又将如何推行?” 这,才是历朝历代变法者最终失败的死结——法不责众。 “问得好。”朱由检非但没有不耐,反而露出了赞许的冷笑,他缓缓踱步到毕自严面前,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毕爱卿,你且给朕记好了。”皇帝的态度极为坚决,“从今往后,在我大明的天空下,只有两件事是不可避免的” “那便是——死亡,和税收!” 此言一出,毕自严心神剧震,而一旁的范景文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朱由检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你担心的,是如何分辨首恶与胁从。朕,早就为你想好了答案!” “卢象升、孙元化的两万京营新军和田尔耕的锦衣卫缇骑就是这答案的笔与墨!税务司的官员只管拿着册子上门收税!” “有任何地方出现所谓的百姓围堵,”皇帝的眼神陡然变得极其危险,“锦衣卫缇骑会立刻出动,精准抓捕那些躲在人群后面煽风点火的乡贤名士!” “若有乡绅愚蠢到敢动用家丁豪奴,行暴力抗法之举,那更好!”朱由检笑得冷酷,“抗税需要证据,平叛只需地名!” 范景文听得浑身冰凉,尤其是那句“平叛只需地名”,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九幽深处的冰窟之中。 皇帝管这叫征税? 范景文扔自震撼的时候,皇帝继续开口。 “度支预算司!”他翻开了第二页,“朕要知道,国库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哪里!” “朕会下旨,自崇祯二年起,我大明所有部门的开支,无论是兵部造炮还是工部修河亦或是其他种种,都必须通过该司编制的预算案!否则,一文钱都别想拿到!” 毕自严眼神一亮,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权力! 但他随即又皱起了眉:“陛下,各部院衙门积弊已久,账目混乱,恐怕会以各种理由搪塞、阻挠审计。” “他们敢?”朱由检笑出了一丝未来的味道, “度支预算司拥有对所有部门的审计的权力!东厂、锦衣卫的"会计司"直接并入!朕授权此司可以随时随地,不需要任何理由地审计任何一个衙门的账目!甚至可以派驻专门的"审计员"进入吏部、礼部、大都督府等等这些机构!任何敢于阻挠审计的人不必上奏,不必审问,随行的锦衣卫有权直接将其拿下问罪!” “朕要彻底铲除那些所谓的"部院自留地"和"小金库"!将帝国的每一分钱都置于朕的眼皮子底下!” 范景文已经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了。 “盐铁司!”朱由检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盐与铁,国之命脉,绝不容私人染指!” “此司的职能,就是将盐、铁乃至以后发现的重要的战略物资和财政来源,从过去那种分发给盐商,任其腐败牟利的模式彻底转变为朝廷直接经营!朕要收回这份利权!” 毕自严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才是真正要命的变革,这一下要得罪的是整个盐商集团,以及他们背后那错综复杂的保护伞! “陛下,盐商势力庞大,与地方官府勾结极深,贸然收回盐引,恐怕会激起天大的风浪……” “风浪?”朱由检不屑地笑了,“那就让风浪来得更猛烈些!”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却更显雷霆万钧: “毕爱卿,朕可以提前给你透个底。你或以为江南阻力甚巨,推行不易……但无妨。” “开春之后,朕……亲下江南!” …… 范景文已经麻木了,皇帝,是要把全天下的钱袋子都抢到自己手里! “最后,”朱由检拿起最后一页文稿,目光投向了遥远的东南方向,“海关署!” “朕的大明拥有漫长的海岸线,更有无数的陆路关卡。这些都应该是国库的钱袋,而不是私人的金矿!”“朕要成立海关总署,整合并垂直管理大明所有的陆路、海路关税!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市舶司、沿途的钞关税卡,全部裁撤!所有权力,收归总署!先前成立的市舶总司,还有那个皇家总商社,也暂时都一并划归海关署管辖!” “陛下,此策固然是治本之法,”毕自严依旧冷静沉吟着提出了关键的执行问题,“但要保障新政,水师之力至关重要。市舶总司虽有郑提督坐镇,可大明海岸万里,走私巨寇多如牛毛,仅凭他一支舰队,恐怕力有不逮……” “你说的对,所以朕要给他的,不仅仅是更多的船和炮。”朱由检打断了毕自严,“朕要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他从一个替朕看管市舶司的提督,变成我大明海疆真正的镇守者! 他看着因这宏大计划而心神激荡的毕自严,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惊世骇俗的人事任命。 “朕决定,晋升市舶总司提督郑芝龙为户部左侍郎,加总兵衔,命其为首任海关署提督,专管海上一切事宜!” 毕自严瞳孔骤然一缩! 户部左侍郎!这已是六部堂官,是真正的朝廷中枢! 用一个显赫无比的文职将郑芝龙彻底绑上朝廷的战车,这手腕!这气魄! “陛下圣明!”两人齐声说道。 朱由检的目光扫过毕自严和范景文,继续说道: “更重要的,是朕要向天下传递一个讯息——不论他是海商、是边镇的武夫,甚至是那田舍间的寻常农户!只要他能为国效力,为朕分忧,朕就不吝封侯之赏,不吝千金之爵!这腐朽的天下认的是门第出身,朕,只认功劳和忠诚!” 这番话掷地有声,宛如惊雷在毕自严和范景文的心头炸响! 至此,一个前所未见的户部,其庞大而清晰的轮廓,已在二人心中勾勒成型。 那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六部衙门,那是一个集财权、审计权、资源垄断权和关税管辖权于一身的超级怪物! 那将会是一头由皇帝亲手豢养,以军队和厂卫为爪牙,即将向大明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亮出獠牙的嗜血巨兽! 而那句“英雄不问出身”便是这头巨兽发出的第一声咆哮,它要将那些困于出身的寒士、卷入党争的孤臣、乃至科场失意的才子尽数吸纳,汇成一股足以摧枯拉朽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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