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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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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皇上!这是张飙的《治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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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救国,无力回天!”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两句话,犹如魔音灌耳,不断在刑场周围回荡。 以至于,张飙明明已经被斩首了,刑场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悲痛欲绝的哭声,骤然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大人——!” 谁都想不到,第一个哭喊出声的,不是沈浪他们,也不是朱允熥姐弟,更不是朱高炽三兄弟,居然是人群中,一个披着血渍围裙的糙汉子。 而随着他的哭声响起,所有陷入死寂的人们,瞬间回过神来。 【完了……老夫……老夫闯下弥天大祸了……】 刘三吾回过神来的下一刻,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身体猛地一晃,若不是身边的小吏及时搀扶,几乎要瘫软在地。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刑台。 诚然,他与张飙是有些过节,但要说多大的仇恨,却是没有的。 顶多算是口舌之争。 而这些在皇帝面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因为皇帝想看到的,就是臣子之间的针锋相对。 如果臣子们和谐一片,那皇帝就该寝食难安了。 所以,抛开政见不同,刘三吾只是嘴上对张飙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实际上,他一向明哲保身,是不愿当这个恶人的。 但老朱让他监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是儒宗代表,他出面是为了给天下士林和文武百官做一场戏。 毕竟张飙的那些言行,得罪的不光是满朝诸公,还有天下士林。 老朱因为朱标之死,大开杀戒,让天下人心惶惶,如果不在这时候安定民心,臣心,很容易造成动荡。 所以,老朱才不得不杀张飙。 这是最根本的目的。 在国家利益面前,忠臣就跟韭菜一样。 然而,在张飙的一系列骚操作之后,这场戏演砸了。 原本张飙若老老实实赴死,结果还没那么糟糕。 但张飙临死前的疯狂言行,别说把戏演砸了,甚至连戏台子都拆了。 这也是刘三吾恼羞成怒,不得不无视蒋瓛的命令,擅自接旨的原因。 当然,张飙的言行确实触及了儒学的底线,他身为儒宗代表,维护儒学正统,无可厚非。 可当张飙以为国为民的形象被处死后,整个事情的意义就变了。 那么,作为监刑官的他,给人的形象是什么呢? 这么说吧。 秦桧杀了岳飞之后,来跟他敬酒,说兄弟你比我牛逼,先干为敬。 大概就是这种形象了。 所以,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感觉一片冰凉。 特别是看到周围那些百姓、那些底层京官、甚至那些老兵的悲愤反应时,一种巨大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他感觉自己仿佛亲手斩断了一根支撑着什么的无形柱子,而后果,他不敢想象。 至于方孝孺等文人学子,他们也被张飙临死前的言行震懵了。 他们看着刑台,看着周围悲戚得无以复加的人群,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压抑哭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就是他们口口声声要诛杀的“国贼”、“妖孽”? 为何他的死,没有带来想象中的“正气昭彰”,反而像是……像是某种宝贵的东西被摧毁了? 那份《请斩国贼张飙以正视听安天下士子书》里不是列了很多张飙人神共愤的罪名吗?还有最近的血雨腥风,不都是因为张飙吗?大家不是应该非常恨他吗? 怎么会这样? 难道……我们被利用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钻入不少士子的心中。 “是你们!是你们这群腐儒!逼死了张青天——!” 人群中,一个穿着破烂军服的老兵,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情绪,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带着血泪的怒吼! 这一声怒吼,如同投入静潭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对!是你们逼死了张御史!” “飙哥为我们讨饷!查贪官!他是什么国贼?!” “你们这些只会动嘴皮子的书生!懂个屁!” 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附和,愤怒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射向那些穿着儒衫的士子。 方孝孺浑身剧震,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他也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但一想到张飙对儒学的抨击?对《论语》的歪曲解读,他又觉得自己没错,张飙诽谤圣学,光这一条,就该万死。 于是,他猛地挺直了几乎要弯下的脊梁,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怒吼的百姓,发出了尖锐而颤抖的驳斥: “愚民!尔等都被张飙的妖言蛊惑了!他诽谤圣学,动摇国本,死有余辜!” “圣学煌煌,岂容亵渎!?我等卫道之心,天地可鉴!”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固有的傲气,但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色厉内荏和慌乱。 其他一些士子见方孝孺开口,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也纷纷鼓噪起来,指着百姓斥骂“愚不可及”、“被妖人蒙蔽”。 而百姓之中,也不乏明事理的,他们也纷纷怒吼,“卫道怎么不去死,像张御史那样”、“腐儒都该死”。 一时间,刑场周围,文人斥责与百姓怒吼交织,场面一片混乱,几乎要失控。 监刑台上,蒋瓛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尤其在面如死灰的刘三吾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冰冷刺骨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随即,他便不再理会下面的混乱,对身边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常森漠然下令: “维持秩序,驱散喧闹人群。保护好刑场,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刑台,尤其是张飙的尸身。” 说完这话,他蓦然转身,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径直回宫复命,将这片混乱与悲愤留在了身后。 观刑台南侧,朱明玉在看到刀光闪过的瞬间,双眼一翻,直接就晕厥了过去,软软倒在姐姐朱明月怀中。 朱明月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紧紧抱着妹妹,泪水无声滑落,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朱允熥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迹,他强自镇定地对左右宫人下令:“回宫。” 然后,率先转身,走向马车。 就在他弯腰踏入车厢的刹那,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汹涌而出。 他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剧烈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内心的崩溃。 人群外围,沈浪、孙贵、李墨、武乃大、赵丰满五人,如同五尊泥塑,呆呆地望着刑台。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和色彩。 直到周围的人群开始被锦衣卫驱散,推搡着他们离开,他们才如同梦游般,踉跄着随着人流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毫无征兆地,飘下了细碎的、冰冷的雪花。 “快看!下雪了!” 不知道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人群中再次哗然。 雪花落在沈浪等人脸上,那冰凉的触感,让他们恍惚间回过一丝神。 “庆祝……” 沈浪冷不防地呢喃了两个字,然后猛地看向李墨四人,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抬头道: “庆祝!对!庆祝!飙哥说了,他死了,我们要庆祝!” “今晚!一起吃猪头肉!买五个!就跟那天一样——!”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 李墨四人闻言,顿时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赵丰满率先反应过来,红着眼睛,哽咽着接口道: “还有……还有烧刀子!管够!” “对!烧刀子跟猪头肉绝配!”武乃大的反应也不慢。 李墨看了眼他们,叹了口气,仰着头,任由雪花落在脸上,混着温热的液体流下,他长长地、带着颤音叹了口气: “舍生取义……飙哥他做到了……” 孙贵猛地一巴掌拍在李墨背上,力道大得让李墨一个趔趄,他粗着嗓子,带着哭腔骂道:“那个混蛋!他就想当英雄!明明……明明他说我们是英雄的!他竟然抢我们的戏!” 说完,他用力抹了把脸,吼道: “走!吃猪头肉去!庆祝他当英雄!我们……我们当狗熊!” “哈哈哈!对!当狗熊!” “庆祝飙哥当英雄!” 众人跟着又哭又笑地附和着。 然后互相搀扶着,踉跄着消失在飘雪的街角。 那笑声比哭声更令人心酸。 远处,燕王府的马车帘幕悄然落下。 朱高燧用力抹着不断涌出的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大哥……飙哥死了,父王说的"天明",来了吗?” 朱高炽脸上满是苦涩,缓缓摇了摇头。 少顷,他望向北平的方向,又望向那巍峨的皇宫,眼神复杂到了极致,声音低沉地呢喃: “或许来了……或许,更黑了……” “妈的!” 朱高煦猛地一拳砸在车厢壁上,双目赤红,咬牙切齿: “这群狗娘养的!活活逼死了一个为国为民的忠臣!还有皇爷爷……” “住口——!”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朱高炽脸色骤然巨变,厉声喝止了他:“你想害死整个燕王府吗?回府!” 很快,马车就在纷飞的雪花中,沉默地驶离了这片承载了太多鲜血、泪水与愤怒的是非之地。 雪,越下越大。 渐渐覆盖了刑场的血迹,覆盖了街巷的喧嚣,也试图覆盖住这人间无尽的悲凉与即将到来的动荡。 张飙死了。 但他掀起的风暴,还远未结束。 …… 与此同时,华盖殿。 老朱刚刚收到一条明显有些滞后的消息。 “皇……皇爷!不……不好了!刑场……刑场那边……又出事了!” 老朱猛地睁开眼,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声音嘶哑低沉: “又怎么了?!那混账……到底想干什么?!” 他此刻只希望听到张飙人头落地的消息。 小太监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伏在地上,语无伦次: “回皇上,那张飙他……他在刑场上……逼着文武百官和勋贵们给……给他捐“陪葬品”!” “什么?!” 老朱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猛地从龙椅上弹了起来,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血丝密布。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逼捐?! 在法场上?!向满朝文武和勋贵公侯?! 这已经不是荒唐了! 这是把他大明朝的体统、把他朱元璋的颜面,按在地上用鞋底反复摩擦!还要吐上几口唾沫! “你……你给咱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老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小太监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地将锦衣卫报来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张飙如何热情洋溢地“邀请”大家随葬,如何精准地点出刘侍郎贪墨河工银、李都督儿子挪用军饷的丑事…… 以及如何吓得那些屁股不干净的官员勋贵们,屁滚尿流地往外扔玉佩、金锭、甚至猛虎补子…… 整个刑场如何乱成一锅粥,如同赈灾义卖现场…… 随着小太监的叙述,老朱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骇人的铁青。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气到了极致。 他仿佛能看到那幅画面: 他倚为肱骨的文武大臣,他分封赏爵的勋贵公侯,在他朱元璋亲自下旨设立的法场上,被一个死囚像训孙子一样点名勒索,丑态百出! 他大明王朝的尊严,他洪武皇帝的权威,在这一刻,被张飙用最无赖、最诛心的方式,践踏得粉碎! “李景隆……郭英……玉带……补子……” 老朱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词,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这两个废物!竟然被吓成那样!简直把他勋贵集团的脸都丢尽了! “好……好得很!” 老朱怒极反笑,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充满了暴戾和毁灭一切的冲动: “好一个张飙!好一个"现捐"!你这是要把咱这大明朝堂,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下来啊!”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眼前的御案。 “轰隆——!” 奏疏、笔墨、镇纸、玉玺……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咱要把你碎尸万段!” 老朱如同彻底疯狂的困兽,发出了一声震彻整个华盖殿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传旨!给咱敲钟!敲钟提醒他们!” “不准砍头!不准砍头!太便宜他了!” “给咱把他绑在铜柱上!用小火!给咱慢慢地烤!烤焦他的皮!烤干他的血!烤碎他的骨头!” “咱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把他烤出来的油,给咱收集起来!点天灯!” “最后剩下的骨头渣子,给咱磨成粉!撒进茅坑!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这怨毒至极的嘶吼,充满了帝王被彻底触犯逆鳞后的疯狂报复欲,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了。 云明和那个报信的小太监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老朱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殿外刑场的方向,那眼神,恨不得能喷出火来,将张飙烧成灰烬。 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最解恨的惩罚! 然而,就在这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吞噬他所有理智的瞬间—— “铛!” 午时三刻的钟声响了。 老朱与云明,还有那个报信的小太监,同时一愣。 很明显,钟声一响,人头落地。 不用他们想也知道,张飙此刻已经被杀了。 但老朱只是愣了一瞬,就冷哼着道:“哼!死了就完了?死了就消得了咱的怒火!?” “云明!” “奴……奴婢在!” 云明颤抖着声音,匍匐上前。 “传旨!” “张飙罪大恶极!罔顾国法!不尊皇帝!为昭国法!为泄民愤!鞭尸百日!曝尸百日!以儆效尤!” “奴……奴婢遵旨!” 云明吓得脸色一片惨白。 然而,正当他准备前去传旨的时候,蒋瓛派来的那名锦衣卫,接踵而至。 “皇上!死囚张飙,有《治安疏》呈上——!” 《治安疏》? 老朱再次一愣,旋即蹙眉道:“什么《治安疏》?” “回皇上,这是张飙临刑前写的供状,他说是《治安疏》,要亲自呈给您!还不让蒋指挥使看,说看了死全家!”那名锦衣卫如实答道。 老朱眼睛微微一眯。 他跟蒋瓛一样,本能的觉得有诈,但却不得不看,毕竟张飙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而这封所谓的《治安疏》,有可能是他留下的唯一书信。 说不定,里面就有他生前不敢说,死后才能说的惊天秘密。 【难道……与标儿的死有关?】 【或者是……秀英?】 想到这里,老朱死死盯着殿外,隔了片刻才问道:“张飙死了吗?” “回皇上,在卑职来之前,还没有被处刑,但卑职在来的路上,恰好碰见了皇上传旨的太监。如今,午时三刻的钟声已响,应该是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老朱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冷冷道:“呈上来吧!” “是!” 很快,云明就战战兢兢的接过那封《治安疏》,递到了老朱手中。 只见老朱凝视了片刻,旋即缓缓展开。 【啊!砍头好痛,太痛了!】 【老朱,你知道朱雄英是怎么死的吗?】 【请看背面——!】 …… 求双倍月票~ 最后几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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