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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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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衣锦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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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这样。” “那我懂了!” 杨文广瞧着自家娘亲,眼里满是狐疑之色。 人家宋状元当真是这个意思吗? 宋煊与折继宣讲解的时候,杨文广也是在现场的。 他觉得宋煊的谋划不止如此。 还有许多可圈可点的地方。 就这么一句话给概括了? 折继宣自己说完探子后也大笑起来,他总算是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只要自己前期探查路线,今后大宋与西夏打起仗来,还能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这点事虽然耗费时间长,但也是大功一件呐。 杨夫人脸上带着笑又鼓舞了他几句,待到折继宣出去如厕。 杨文广刚想说什么,杨老夫人便挥手: “不必多言,继宣这个孩子理解不了这位状元郎那么高深的谋划,让他去做一件事就行了,他的脑子同时处理不来那么多事情的。” 杨文广果断闭上了嘴。 自家母亲说的在理。 大表哥他当真是有勇无谋,路上自己也给他解释了那么半天。 他听不进去。 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杨老夫人却是极为认真的道: “这位宋状元当真是出了个好主意,继宣这孩子被罢黜,然后去经商,说不准西夏李德明还会悄悄地拉拢他呢。” 听着老母亲的话,杨文广眉头一挑: “母亲,我原以为这位状元郎写三国演义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今日听他的谋划,倒是对于军事也十分的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出自曹枢密使之口?” 杨夫人出身柴家。 因为夫君杨延昭的功劳,被封为夫人,所以也是有“官身”的。 这类有官身的女子除了能够进宫赔太后之类的说说话,穿着诰命服去敲鼓或者告状,那些官员也不会像对待普通女子一样,随便派个小吏就给打发喽。 “以我观之,不像是曹枢密使的主意。” “嗯?” 杨文广顿感奇怪。 毕竟要论军事曹利用行军打仗的时候。 宋煊还没出世呢。 曹利用论经验,可谓是吊打宋煊的。 “母亲此言何意?” “你爹说过曹枢密使他太容易骄傲了,虽然有胆识但是在这种国家大事上的战略,他并不是很擅长。” 一听是自家父亲的评价,杨文广就立即相信了。 看样子曹利用抢来的女婿宋煊,当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不仅仅是在读书上。 杨文广心中也有壮志,想要恢复祖上荣光。 奈何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更不用说什么上司赏识之类的。 连禁军老家底之类的石家子弟还老老实实站岗的,就算外派,也轮不到他这种边将家族子弟。 杨老夫人听着儿子对宋煊的称赞,最终叹了口气: “如此贤才,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其岳父所牵连。” 听着母亲的话,杨文广本想要与宋煊深交的,但是此时又迟疑了。 毕竟他爹已经故去十几年了,又是常年在外戍边。 杨家在京师城内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力。 哥三个全都在皇宫站岗呢。 “不过这都不是咱们杨家该操心的事。” 杨老夫人瞧着儿子道: “摆在宋状元面前的是光明的前途,若是他当政能够改革军制,你们兄弟可就不一样了,不要说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就算是马知节也够用了。” 武将在大宋没什么太高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尊重。 这种风气就是从宋太祖开始的。 钱可以多给你点,但是社会地位以及受到民间推崇这方面嘛,就不要妄图想要跟文官一个样。 宋太宗晚年教育自己的儿子,国家没有外患,定然会有内忧的。 外患算什么啊? 大辽拼了命打不进来的,就如同我想去夺回燕云十六州也拿不回来,大家就僵在这里了。 但是内忧就在眼前! 一不小心咱们老赵家的皇位就被那些有兵权的武将给夺走了。 真宗皇帝牢牢谨记,特别是对外战事上,大将王超拥兵自重,不听天子调遣。 待到澶渊之盟后,真宗皇帝就觉得在军事上搞不定的事,可以用钱财搞定。 没必要把钱花在国防和军队建设上。 从皇帝如此言行,臣子们自然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武将。 这也是折继宣一个臭外地的边将,还敢跑来东京城找关系,谁愿意搭理他啊? 大宋风气便是如此。 王钦若当宰相的时候,恩宠正盛。 当着皇帝的面直接把副枢密使马知节给骂的不成样子。 就算他们父子俩都是名将,还爱读书,那也是被鄙视的武将。 尤其是在澶渊之战前,王超拥兵自重,还是马知节主动做事,逼得王超没有借口。 马知节也是多次辱骂王钦若,最终被外放。 杨夫人提到马知节,也是因为当年议和后朝廷粉饰太平,轻视武备,马知节多次在各种场合呼吁不可忘战去兵们打扮,但是遭到主政集团多长期冷遇,根本就没有什么作为。 杨文广也是叹了口气: “母亲,宋状元纵然不鄙视我等武将的身份,但是等到他执政,兴许也就是十年二十年后了。” 马家孙子跟他一样,也是在皇宫站岗呢。 “不必忧虑。” 杨老夫人告诫自己的儿子: “机会总是会来的,在此之前,你便要好好磨砺自身的本事,待到机会到了,便要死死的抓在手中不放手才行。” 杨文广重重的点头,随即他也叹息一声: “母亲,我杨家与辽国世代为敌,儿恐今后宋辽之间不会再发生战事了。” 宋辽之间没有战事,他们边将家族就没有统战价值了。 “宋状元既然把目光放在西夏,依我之间,西夏之主李德明狼子野心,必然会称帝的,到时候便会用兵西北,你且好好打磨自身,等待时机。” 听了母亲的话,杨文广也是赞同,宋夏之家,甚至辽夏之间必然会有战事发生的。 那个时候,兴许也是杨家的机会。 …… 宋煊与大舅哥驾着曹利用同回府邸。 曹利用喝了醒酒汤后,靠在床榻之上: “折家那个傻小子找你求情来着?” 宋煊点点头: “我倒是没有回绝他。” “嗯?” 曹利用本以为宋煊能感觉出来那小子脑瓜子不好使的。 “为何?” 宋煊坐在椅子上:“他就不是个能当统帅的料子,干不好知州的,我给他指了一条路,希望他能够闯荡出来吧。” 曹利用登时来了兴趣: “什么路子,我来听听。” “却是想要讲给岳父听的,因为要做这件事,还是要靠着官家暗中点头。” 曹利用听着宋煊给折继宣指出来的路子,无论是动机还是借口,全都说的过去。 反正折继宣被罢职是全都晓得的。 他自暴自弃的去经商赚点钱,甚至还能被西夏人拉拢。 双方全都是党项人,只是效忠的人不一样。 而且折家在北宋也是有特权的。 曹利用觉得连占据燕云十六州的大辽,在榷场上都不能赚到钱。 反倒是给出的岁币,成百上千的返回大宋。 而西夏地处西北,对中原物资依赖程度更高。 “不仅是同甘州回鹘做生意,连与西夏有世仇的唃厮啰也可以联系一二。” 曹利用轻微摇摇头: “如今唃厮啰与官家一样,全都是傀儡,大权都在李立遵手中,朝廷早就探查出来他们二人实力皆是受损,成为不了大宋的边患。” “故而天圣元年开始,官家允许他们每年入贡一次,不过是给他们二人每月总共布五十匹,茶五十斤打发了。” 如今的唃厮啰还不曾摆脱一个又一个权臣,成为青唐王呢! 宋煊却是晓得这位青唐王的一些时机,受到外部环境所限,可谓是大器晚成,一直都秉承着联宋抗夏的主张。 大宋打不过嚣张的李元昊,他数次大捷,搞得以前依附李元昊的回鹘、吐蕃大部分都聚集到了他的旗下。 “那趁此机会,我们正好让折继宣去帮助唃厮啰,给予他一些大宋的关照。” “一个傀儡。” 曹利用轻微摇头道:“他要是能成事,早就杀死李立遵自立了。” 在他看来异族人茹毛饮血,野蛮的很,有手段早就使出来了,如何年近三十都一事无成? 那些党项人吐蕃人身体是在西北那片地方强势,可是岁数大点就容易死喽。 一个个都不长命。 宋煊却是笑了两声: “岳父左右不过是多给些布匹和茶叶,我怀疑大宋给他们的俸禄,都到不了唃厮啰的手中,我们通过商队给他一些赞助,到时候他才好收买手下,帮助他成事啊!” 曹利用每月俸禄简直是吊打吐蕃头目。 所以此时听着宋煊的主意,倒是也不觉得是一件要花大钱的事。 若是真的让唃厮啰成功亲政,今后对于西夏掣肘也就有了更多实力。 光是靠着甘州回鹘怕是无法长久与西夏军队对抗。 “此事是单独说给陛下还是要给太后说吗?” 宋煊哼笑一声:“当然是单独讲给陛下听,你觉得刘太后会有心思管这种小事?” 曹利用再次点头。 毕竟刘太后就不是一个遵守规矩之人。 说实在的,自己内心是看不上她的。 奈何人家如今是皇太后,身份尊贵。 刘太后特别喜欢从宫中直接降旨决定政事。 即不通过两府大臣的商议讨论,通常称为“内降”。 这种奖惩不论功过,专凭个人的喜怒好恶来决定升黜的做法,是最容易破坏官纪,使政治日益腐败的。 曹利用可是清楚,一向以“公正”自称的宰相王曾也看不惯刘娥的操作。 只是一时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曹利用是承认刘娥精明强干,又政治手腕,但是她就是单纯喜欢权势,对于大宋没有什么政治目标,也没有什么抱负。 一度想要效仿武则天。 曹利用就是想要瞧瞧那帮文臣,什么时候有手段让太后还政于官家。 平日里一个个都道貌岸然的样子,对于皇太后如此肆意而为,一点都管不到。 “好,此事我会找机会与官家说的。” 曹利用说完了正事,又主动开口道: “石家耗费如此多的钱财举办婚礼,我老曹是拿不出来的,但是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哎,岳父。”宋煊连忙开口道: “你知道的,我也颇有家资。” “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在东京城办个婚事,就去借高利贷。” “哪能啊!” 曹利用其实是有这个想法的。 毕竟石家的奢华婚礼是刺激到了他的。 三尾相公尚且都能有如此待遇。 难不成三元相公就不配了吗? “咱们翁婿两个相识于微末之中,无须银钱来加固关系的。” 宋煊是知道大宋厚嫁之风的。 很多时候,宋朝人不是娶不起,而是嫁不起! 苏轼的弟弟苏辙,为了给女儿置办嫁妆,特意卖了他在河南新乡购置的一块好地,凑了“九千四百缗”钱嫁女,他在日记里说这叫“破家嫁女”。 九千四百缗就是九千四百贯,换算到如今也就是不到八百万吧。 就说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有多少家庭能掏出八百万的陪嫁啊? 况且苏辙可是有四个女儿的。 厚嫁之风在江南地区尤甚。 南宋有个叫郑庆一的女子出嫁,嫁妆包括五百亩土地、三十间商铺,还有十万贯铜钱——这些东西拿到今天得上亿元了! 宋人嫁女为何要给这么多嫁妆呢? 第一是贴补家用,让女儿的婚后生活更舒适些。 女性拥有一定的财产权,女方的嫁妆婚后归自己支配。 此外,厚嫁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嫁妆越多,女儿婚后在夫家就越有地位。 还有两个宰相为了娶一个有钱的寡妇,上演真男人对决之类的。 曹利用哈哈笑了几声没搭茬。 他如何能让女婿掏钱! 咱丢不起这面。 宋煊开口道: “厨子就用我的人,他做菜我放心,只是需要给他调配人手,不需要什么樊楼之类的,我回老家办婚事,也是请庆楼厨子做席的,花不了多少钱。” “至于宾客什么的,岳父可以在东京城宴请,我回宋城办婚事,还是要请许多旧相识的,他们多是乡野江湖人士,与官员怕是很难聚在一起。” 曹利用明白是在宋煊家里先办一场,然后再东京城办一次。 “你回老家宁陵县吗?” “不,便是我在宋城的家。” 宋煊笑呵呵的道:“我会跟我祖父说的。” “他们能同意?” “如今老宋家就出了我这么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他如何能不同意?” 宋煊哼笑一声:“人言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 “我爹没能让我过上正常的日子,还多受人白眼,如今他可全都指望着我,如何敢违背我的意愿?” “他个老赌狗想要在我面前摆当爹的谱,有那资格吗?” “大不了把他的腿打断养在家中,还能让他饿死了?” “嘶。” 曹利用坐直身体,瞧着宋煊: “有道理!” 宋煊笑了笑:“行,我明日便先回家准备准备,然后再约定送亲的具体细节。” “好。” 曹利用觉得自家女婿当真是有手段,将来在官场上吃不了亏的! 宋煊从曹府出来之后,就直接回了张耆的家。 大家都在打包东西,准备一同返回宋城。 无论如何宋煊的婚礼,他们都是要参加的。 等到参加完,还要参加韩琦的婚事,最终再各自回家待上几日,直接各奔东西。 以后若是有事,就只能写信沟通交流了。 “想不到科举考试,如此快就结束了。” 吕乐简悠悠的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你舍不得个屁。”王泰哼笑一声: “你堂兄是当今宰相,你小子就等着被火线提拔吧,到时候你资历熬不到,如何提拔你。” “别瞎说。” 吕乐简怒斥王泰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朝中有人好做官,便是这个道理。 要不然吕家子弟如何能够辛苦通过科举考试进入官场,靠着祖上恩荫不轻松吗? 主要是靠着恩荫为官,没法子被快速提拔。 吕家子弟在大宋官场上的官位就会出现断档。 如何还能“传帮带”? 王泰是家里三兄弟唯一一个靠着科举入仕的儿子。 将来的前途定然会比他两个哥哥强上许多。 宋煊在一旁写着信,对于他们的谈话也不在意。 如今大家都不再是一心备考的学子了,他们自是要展现出自己的人脉。 毕竟通过科举考试当官只是第一步。 想要往上爬,更后面的还有许多道坎呢。 没瞧见大家的院长范仲淹年岁这么大了,政绩突出,还是个微末小官? 张方平看着外面的夜空,如今四月份已经不那么冷了。 “十二哥,你说难不成我也要娶一个武将家的女儿?” 张方平说完这话,连宋煊都停下笔,仔细看向他: “你怎么想的?” “今日你与范详出去的时候,有好几个武将家族的来找我,甚至公然叫价。” 张方平笑了几声:“虽然我见过十二哥的不少金子,但是我对他们所说的数字也是极为惊诧,若是与他们结亲,今后我也能过上富贵生活了。” “哈哈哈。” 宋煊放下手中的笔,指着张方平: “我看你觊觎他们的钱财是假,嫉妒我等夜里握着小娘子的咯咯,睡觉是真!” “哈哈哈。” 吕乐简拍着自己的大腿狂笑。 包拯也是打算参加完同窗的婚礼,就回家成亲。 他特意向官家请求把他放在离家近的隔壁县为官。 此时听着宋煊如此“粗俗”的话,饶是黑脸,也蚌埠住了。 十二郎明明长得十分正经,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偏偏不正经。 张方平登时脸色发红: “我没有!” “十二哥,你勿要诬陷我。” 祝玉在一旁瞧着,嘴角上扬。 如此热闹的日子,今后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秦汉女子一般过十三岁就要成亲,若是过了十五岁还不嫁人,就要加倍征税。 一直不嫁人,就征税到三十岁,超过这个岁数,官府就不管了,认为你也没有什么生育价值了。 徐娘半老,就是从三十岁开始算的。 唐朝也是差不多这个岁数,但是却没有加倍征税到规定。 但是大宋厚嫁之风,导致女子嫁人年龄偏大。 士人因为要参加科举考试,所以娶妻的岁数平均在二十四岁左右。 像他们这种年纪轻轻就成婚的,还是少数人。 “十二哥儿给谁写信?” “苏三郎。” 宋煊笑嘻嘻的瞧着韩琦: “告诉他,哥哥我连中三元的好消息,顺便还成亲了。” “以后在东京城为官,今后若是再出来游学,东京地头有人可以投靠。” “苏洵。” 张方平点点头,对于这个少年郎有着相当深的印象。 这小子端的是胆子大! 宋煊不光是给苏洵写,给富弼也写了一封信。 第二天。 宋煊等人便把东西收拾好了。 直接赶着驴车出了城。 当时来东京的时候,冰冻满天,如今已然是春暖花开。 宋煊站在码头上,瞧着他们驱赶驴子马匹上船。 王珪自是要跟着。 待到他参加完宋煊的婚礼后,再准备加入禁军当中。 吕乐简感慨万千: “此番离开东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回来了。” “是啊。” 沉默寡言的韩琦站在码头上: “十二哥下手轻点,陈家兄弟,我也想要对付对付呢。” 包拯瞥了韩琦一眼,对于这种“党争”,他内心其实是非常不愿意见到的。 可是人人都希望他人是圣人,自己就能以圣人的标准去审视他。 一旦他又不符合圣人的言行,自是要严重的抨击诋毁他。 这又不现实。 于是包拯也没有言语。 今后大家全都不在是平民百姓,言行举止更是要谨言慎行才对。 “我一个开封县知县,受人家管制,别被天天穿小鞋,我就阿弥陀佛了。” 吕乐简却不这么认为。 旁人都是从地方基层官员做起,想要有更大作为,肯定必须靠升职。 大宋官员的升迁,其实有迹可循。 只要安分守己、按部就班完成分内的事情,就会通过“磨勘”得到升迁的机会。 “磨勘”,就是业绩考核制度,所有在官场任职的人,经过一定时期,都可以主动申请升职。 经查明其资历与升职的规定相符,不需要本人在职务上有特殊的表现,职位都可以逐步上升。 但是宋煊这种连中三元,又简在帝心的能是其余人吗? 吕乐简刚想要言语,就听到宋煊哼笑一声: “我如何敢报复他们呢?” “只能见招拆招,早点升官,能与他们平起平坐,才会让他们收手的。” 有这话打底,吕乐简没有言语,他知道自己堂兄的立场。 “十二哥儿,勿要如此心忧他们的报复。” 他压低声音道: “你在东京城又不是只得罪过陈氏兄弟,其余人你也要多加防范。” 听着吕乐简的话,宋煊微微挑眉: “好,等着我重新返回东京,好好收拾一番。” 吕乐简也没多说什么,因为他堂哥吕夷简也没有什么都告诉他。 毕竟宋煊如今可不是吕党,甚至还有着极大可能会削弱吕党的势力。 船只离开码头,奔着宋城而去。 阮逸前来宋煊的住处告别,但是听着府中的仆人说宋少爷已经回乡,准备婚事了。 他点点头,随即又与胡瑗、石介约定,也前往宋城。 阮逸是打算去参加宋煊婚事的,就不参加东京城的了,然后就直接返回家乡。 毕竟东京城的生活费可太贵了。 胡瑗去书院游学,石介则是返回书院,征战天圣八年的考试。 其实等到琼林宴结束后,许多学子和进士都会离开东京。 只不过宋煊他们要参加范详的婚礼,这才晚了几日。 船只顺流而下,两日就直接到了宋城。 至于路上的税关,以及漕运码头,都没有为难他们。 谁家学子走私三头驴子一匹马啊? 再一问前往宋城。 不用想便是去应天书院的。 东京城新科进士霸榜的消息,纵然是漕运的许多纤夫也都听说了。 至于要税钱的关卡,更是麻木了。 况且直接冲卡不交钱的大有人在。 宋煊重新踩在宋城的码头上,掏粪队的一帮兄弟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鼓以及小钹。 在岸边敲来敲去的,热闹非凡。 “十二郎回来了。” “状元郎回来了!” 众人直接簇拥了上来。 镇关南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这几日十二郎连中三元的事,早就在宋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是啊。” 雷掌柜的也是伸出胖乎乎的双手: “我真是没想到十二郎有如此成就啊!” 宋煊瞧着众人道: “过几日我成亲,你们都来啊。” 雷掌柜的伸出手的愣在空中,他都打算好了,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宋煊。 还是晚了是吗? 他早就知道东京那帮权贵榜下捉婿极为疯狂。 但是雷掌柜觉得宋煊不是一般人,如何能轻易答应旁人呢! 计豪大笑一声:“好好好,我等也能参加十二哥儿的婚礼了,定要好好梳洗两天。” “哈哈哈。”宋煊瞧着计豪道: “到时候有家室的都带着家室过来,也好张张脸。” “好好好。” 计豪脸上带着笑,他媳妇已经有喜了。 “十二哥。”王修永脸上带着笑:“你总算是回来了。” 王修永因为病了,没有一同去参加省试。 “王神医呢?”宋煊拍了他一下:“回头我是要亲自去请他的。” “我爹去了东京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王修永提了一嘴,宋煊眉头微挑,他没听说过这事。 不过东京城百万人口,混进去一个人,那实在是太正常了。 众人敲锣打鼓簇拥着宋煊奔着家里走。 一路上热热闹闹的,自是宣扬着状元郎回来了。 于是满城轰动。 虽然宋煊靠着及时雨的名声在宋城就已经成为名人了。 大家都认识他。 但是此番宋煊可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那以前的身份能与现在相比较吗? 更何况有许多落榜学子也是来到了应天书院游学。 此时消息传到书院,大批学子纷纷涌上街头,也要瞧瞧这个热闹。 上一次宋城满城轰动的时候,还是宋真宗来祖宗兴盛之地祭拜。 大家跟看猴子似的,都涌上街头看皇帝。 毕竟许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皇帝一面。 上一次宋庠兄弟来宋城,都没有如此大的规模。 搞得应天府知府李迪以及宋城知县宋祁也是出门瞧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宋煊。 他在东京城独占鳌头游街都没过瘾。 回了宋城也要来一次游街,还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如何不回老家宁陵县,反倒先回宋城?” 李迪想不明白,这种事都是要回老家的,而去宁陵县可是在宋城上游。 “宋十二他八岁就独立在外闯荡,同家里关系并不亲切。” 听着宋祁的解释,李迪脸上更是不可置信: “他,他,他要不是受到家里的缘故,该不会是跟晏殊一般参加童子试了吧?” 那就是走神童的道路。 “便是如此吧。” 李迪总算是理解了晏殊如何对宋煊高看一眼,原来他们是同类人呐! “人与人之间的天赋,有些时候差的真是挺大的。” 宋祁瞥了李迪一眼。 不得不承认宋城这个地方还是有些讲究的。 他也算是“状元”,李迪那更是老状元。 如今宋煊连中三元。 几个状元轮流伺候一个地方,可不是人杰地灵吗? 不愧是大宋皇帝的龙兴之地! “衣锦还乡啊。” 李迪忍不住感慨一番,当年自己都没有此时的宋煊威风。 “确实是衣锦还乡了。” 宋祁他们哥俩也曾经经历过,只是官府组织的人都没有现在的多。 宋煊在宋城的人脉,甚至连乞丐都能搭得上线。 如何能不热闹? 待到回到十二书铺,此时路上已经人挤人,根本就走不通了。 高遵甫以及他的几个皇城司同僚,共同操持的小吃摊子都被挤爆了。 “十二郎连中三元,虽然我早就知道了,可是瞧着眼前这一幕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高遵甫心中最震惊的还是官家他慧眼识珠! 因为在被派来坚实宋煊之前,他连发解试可都没有通过呢。 几乎是转瞬之间,宋煊便连中三元,成为大宋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就算官家在殿试当中想要钦点他,可是发解试以及省试都是要靠自己实力的。 “那咱们岂不是见证了他的连中三元?” 皇城司的同僚忍不住感慨: “咱们运气真不错。” “当然了,又能赚钱,又能看热闹。” “哈哈哈。” 此时的钱诗诗抱着闺女站在窗户边,打开一条缝往下看。 这个时候,她可是不敢露面的。 但是内心极为激动。 只是瞧着人群当中,根本就望不见宋煊的身影。 她见闺女要伸手拉开窗户凑热闹,又抱着回去,坐在椅子前。 至少要等他成亲后,自己才能光明正大的露面。 宋煊在门口应付着热情的民众,感谢父老乡亲之类的话。 对于这些大多数陌生人,宋煊也没有当众宣扬请他们吃流水席来。 免得出现什么错乱。 他还要好好安排一顿呢。 终于在许多人的欢呼声当中,宋煊才回到了楼上,留下韩琦、张方平等人帮忙应付一下。 毕竟他们排名也不低,全都是榜眼探花的,就是知名度低一些。 正好让人认识认识。 “十二郎。” 钱诗诗抱着孩子站起身来,泪眼婆娑的瞧着宋煊。 宋煊关上门,哈哈笑了几声: “来,让夫君抱抱。” 钱诗诗抱着孩子靠在宋煊的肩膀上。 宋煊一手抱着她,一手逗弄着孩子。 思思已经对宋煊有些陌生了。 这个岁数的孩子也不怎么记人呢。 “我就知道你会考中状元。” 钱诗诗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其实我想下去迎接你的,但是又怕给你添麻烦。” “嘿嘿嘿,到底是你聪慧。” 宋煊也知道自己如今万人瞩目,说不准谁都在盯着自己。 这种事能不往外暴雷,就不往外说。 更何况顾子墨已经死了,顾夫人已经成了寡妇。 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她再守活寡。 而且还要拉扯自己闺女,那如何能行? 二人又说了一会体己话,然后夜里趁着孩子睡了,自是好好的折腾一顿。 钱诗诗心中也明白,像这样的快活日子,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了。 所以她也是十分主动,要了又要。 幸亏宋煊年轻,中场又休息给夜里醒来的孩子喂奶。 这段时间在京师又是要应对考试,又是要应对其余人。 难得的放纵日。 宋煊更是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待到第二天,钱诗诗还没有醒,闺女倒是醒了。 宋煊抱着闺女开始在房间里溜达,顺便帮她把尿,换尿布之类的。 直到日上两竿,韩琦来敲门询问是否要前往应天书院,拜会一下夫子。 大家可都是穿戴整齐了。 宋煊应了一声,去楼下洗漱,换了身份衣服,直接奔着书院而去。 张方平有些狐疑的瞧着宋煊。 他可以肯定十二哥定然与那小娘子做事了。 只是不明白十二哥为什么不累的慌? 因为他听人说,小别胜新婚,都是挺累的。 可是在众人面前,张方平也不好问。 毕竟有些事,韩琦等人是不清楚的。 这种hi私下问,张方平也是更加的不好意思。 于是在不久的距离下,几个学有所成的学子回到了应天书院。 他们一进门,便有在此打工的门卫主动上前。 毕竟宋煊他可太熟悉了,自己能过在这里做工,可全都是靠了宋煊的关系。 “原来是十二郎回来了。” “哈哈哈,你且先忙,我等自是要去拜访夫子的。” “好好好。” 作为门卫,他们这些日子已经接待了许多来游学的学子。 宋煊等人来到办公室,范院长已经调走了。 如今的院长是张师德这位老状元。 “让老夫瞧瞧,都是谁来了?” 张师德脸上带着笑: “状元、榜眼、探花全都聚在一起了,当真是世间少见呐。” “哈哈哈,张夫子就是会打趣我等。” 宋煊率先坐下:“张夫子的身体可是好些了?” “毕竟如今应天书院的担子可是压在你的肩上了。” “你快给老夫诊脉瞧瞧。” 大家都知道张师德身体不好。 否则他考中状元后,也不会在书院厮混,而是应该在政治场上搞前途。 “老夫最近可是累的很,前来游学的学子越来越多,书院都要接待不了,支持的银钱业越来越多。” 张师德叹了口气:“这院长当真不是谁都能当当。” “那我给张夫子出个主意。” 宋煊缩回手,张夫子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是老毛病。 “就你小子鬼点子多,快说说。” “以后他们过来申请钱,张夫子之需要写个阅字,其余的交给旁人去做。” 张师德深知书院办校的钱来之不易,他如何肯不仔细把关呢。 “别胡说。” 张师德又询问了包拯等人,对他也是有点印象。 在得知祝玉没有中榜后,他显然是一愣: “哎,倒是可惜了那孩子。” 祝玉昨天已经回家了,今日也没有来书院发奋图强。 “不过范详考中三尾相公,着实让我大为意外。” 张师德摸着胡须,脸上的老年斑都出来了。 范详的成绩算不得好,可偏偏又有运气。 “连中三元排在你前面的已经有三个了,不过你是策论,比他们考中不容易。” 张师德脸上带着笑意: “但我还是要说连中三尾千年都难得,你小子在科举考试上终究是被压了一头。” 几个人放声大笑。 最后一名把第一名给压一头的笑话,着实是让张方平等人蚌埠住笑。 好在范详不在这里,要不然他自己也不敢公然说这种话来吹牛逼。 “张夫子可得好好养一养,过几日我就要成婚了。” 宋煊嘿嘿笑了几声:“到时候还需要夫子来帮我撑场面。” “好说。” 张师德对于这种事也是极为高兴的。 “对了,希文他在东京城可还好?” 张师德还是有些担忧范仲淹: “希文的性子太直了,东京城的水太深。” “以他的秉性在东京城为官,是更容易被人给算计的。” 宋煊等人也没法回答,只能说挺好的。 “十二郎,张大郎,你们都在东京城为官。” “今后还是要多劝劝范希文,让他莫要过于上头逮到谁弹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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