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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鄢懋卿真的冒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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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怎么和上官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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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卿贤弟,你这又是咋了?” 不远处传来高拱关切的声音。 他在翰林院素来与鄢懋卿形影不离,刚才课间出来撒尿的功夫,再回去时就不见了鄢懋卿,于是便出来寻找。 结果找来找去,却在翰林院外面一处避人的楸树下找到了他。 还是一个抱着脑袋愁眉苦脸、几欲落泪的他。 “没事儿,只是一时思念我家夫人了。” 鄢懋卿整理了一下情绪,将眼眶中充斥的泪水咽回肚里,站起身来故作轻松的道。 唉,回到家中在白露面前也得强颜欢笑。 若是让白露得知居然是鄢懋卿设计扒了她的五品诰命夫人封号,真不知道她会怎么看待这个“家贼”,会不会因此影响夫妻感情。 也是因此,鄢懋卿才会去找刘掌柜办这件事,而不是派白露带来的那些更值得信任的白家家仆去办。 而这一切的一切…… 鄢懋卿不由回想起事情一步一步发展到今日的起因,看向高拱的目光中立刻又浮现一丝恨意。 都怪高拱这个丸八蛋! “呦呦呦,你家夫人难道是天仙不成,竟能教你这般时刻思念?” 高拱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还在一旁咋舌调笑。 “我家夫人陪嫁三千两,天天给我吃鹅腿,如何?” 鄢懋卿正在气头上,自然立刻反唇相讥。 “……” 高拱无言以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当即顾左右而言他, “走吧走吧,下一堂时事课就要开始了,这堂课陈学士主讲,他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迟去了怕是又要当众训斥于你。” “嘁,丸八蛋!” 鄢懋卿又在心里多骂了一句,这才与他并肩返回翰林院。 一边走他还一边在想,既然朱厚熜做了如此决定,恐怕不久就会降下两道诏书。 一道自然是关于严嵩的惩处决定。 一道则是关于白露那个五品诰命夫人的解释,如此他这个正五品的奉议大夫身份肯定便要公之于众。 唉…… 这还让他怎么继续以普通庶吉士的身份与翰林院这群杂鱼相处,岂不是又要受到许多不必要的关注,上哪说理去啊? …… 这堂时事课的主讲陈学士,鄢懋卿一早就打过交道。 此人正是鄢懋卿头一回来翰林院告假时,遇上的那个喜欢乱打听的老学究,翰林院侍读学士陈英达。 这是一个脾气很臭的倔老头。 说起话来嗓门很大,对翰林院的下级官员和庶吉士要求也很高。 小到错字坐姿,大到礼仪制度,但有一处地方出了些许差池,便会立刻引来他不分场合、不顾头脸的训斥。 因此翰林院的下级官员和庶吉士都比较怕他,平日里见了他都立刻绕道而走。 就像现在。 陈英达刚进入堂内,所有的庶吉士便已挺起了腰杆正襟危坐,连呼吸声都轻微了许多。 “哼,这才是翰林学子该有的风貌!” 陈英达来到堂前环视一圈,嘴里也没一句好话,随即一双老眼便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看向了鄢懋卿,极有针对性的说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既然已成为朝廷蓄士,朝廷制度于你们而言,更是方圆中的方圆。” “既不可不知,亦不可不明!” “既然老夫主讲时事,那么今日便不妨紧跟时事,与你们好好讲一讲封诰制度!” “鄢懋卿,这堂课你尤其需要仔细听讲,给老夫站起来听!” “……” 一众庶吉士闻言纷纷回头看向鄢懋卿。 有人表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表示不关我事,还有人庆幸陈英达这堂课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自己应该可以放松一些了。 不过话说回来,陈英达也的确算是紧跟时事,这的确是一堂名副其实的时事课。 毕竟鄢懋卿的夫人是五品诰命夫人的事今天早上才传播开来,许多人都是到了翰林院之后才听说。 “站着就站着呗,我在后世的时候还坐过讲台边上的特座呢,这有什么?” 鄢懋卿心中吐槽了一句,倒也没想顶撞这个其实没太多坏心眼儿的倔老头,索性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 “哼!” 陈英达却又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之后才大声讲道, “三纲者,何谓也?谓君臣、父子、夫妇也。” “故君为臣纲,君正则臣亦正矣;父为子纲,父正则子亦正矣;夫为妻纲,夫正则妻亦正矣。” “鄢懋卿,你单独跟老夫念“夫为妻纲,夫正则妻亦正矣”,连念十遍,令堂内众人都听清楚!” “……” 鄢懋卿无奈,心说诰命夫人又不是我封的,你有本事让皇上念去。 不过出于心中对师长起码的尊重,他还是忍耐了下来,选择乖乖照做: “夫为妻纲,夫正则妻亦正矣……” “哼!” 盯着鄢懋卿念完之后,陈英达依旧是冷哼一声,继续大声讲道: “《大明会典》诰封之制云:妇当视夫若子之品,惟夫官居一品至五品者,妇得授诰命。” “鄢懋卿妇膺诰命,违三纲之道,乱阴阳之序,致天地倒悬,亟宜厘正,刻不容缓!” “鄢懋卿,再将这句话给老夫连念百遍,令堂内众人都听清楚!” “陈学士……” 高拱闻言心中一急,冲动之下竟站起身欲对陈英达提出质疑。 毕竟他可是发过誓的,今后在翰林院一定全力维护鄢懋卿,怎能食言? 如果说之前那十遍还在正常的馆课诵读范围之内,如今再让鄢懋卿连念百遍,这在高拱看来就已经是明摆着欺辱人了。 再者说来,如何封赏又不是鄢懋卿说了算的。 若有不满为何不上疏向皇上进谏去,侍读学士又不是没有上疏的资格,甚至有时皇上举行经筵,还有机会面圣直谏的机会,这般当众欺辱鄢懋卿又算怎么回事? “放肆!” 骤然响起的一声暴喝,强行将高拱打断。 打断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鄢懋卿。 他注意到高拱起身,已经明白这个容易冲动暴躁的家伙打算做些什么。 在翰林院公然顶撞师长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论对错日后都必将受到上下全体官员师生的排斥,这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高拱这辈子恐怕都要毁在这件事上。 所以他此刻不能不出言阻止,坐看高拱一时冲动自毁前程。 其实这事鄢懋卿此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来干,不过想到锦衣卫都要护送他来上馆课……只怕除了让自己今后在翰林院过得不舒服之外,对致仕回乡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因此才没有付诸实施。 “放肆?” 高拱不由一怔,是对我说的么? “???” 陈英达与一众庶吉士已是满脸惊诧,这话不论是对高拱说的,还是对陈英达说的,鄢懋卿似乎都没有资格说这两个字吧? “鄢懋卿,你大胆!竟敢在堂上……” 陈英达刚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陈学士,你大胆!《大明会典》便是教你这么与上官说话的?” 鄢懋卿立刻又将陈英达打断,从怀中掏出了刚到手不久的银印与制书,腆着并不存在的“将军肚”,迈着方步一步步向讲台走去。 侍读学士,从五品。 奉议大夫,正五品! 谁是上官不言而喻…… 本来还想以普通庶吉士的身份与你们再多相处两天,何故苦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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