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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鄢懋卿真的冒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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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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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懋卿木然抬头,分明看到了朱厚熜脸上那真诚到有些心虚的笑意。 这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耳朵瘸了的同时,眼睛也跟着一起瘸了。 面前的这个人,确定是他认识的那头大傻朱? 他可是被后世网友们誉为大明朝最聪明的皇帝之一,尤其对御人之道炉火纯青。 当年他推行新政,重用张璁的时候,便在大力扶持夏言制衡。 后来夏言上来,他又开始大力扶持严嵩。 严嵩上台之后不久,他又将革职闲住的夏言给拉了回去与其制衡。 再后来夏言挂掉,他便又扶持起了徐阶…… 总之,他是懂什么叫做朝廷战略再平衡的,没有人真正可以在他的朝中一家独大。 另外。 以朱厚熜对权力的敏感与多疑,他也不可能不对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感到“如芒在背”才对。 甚至鄢懋卿觉得朱厚熜现在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应激般的猜忌,然后就开始想办法如何在朝中再大力扶持起一个人来,用来制衡和限制于他。 毕竟他刚才都已经清楚的看到,朱厚熜在听过那番话之后,明显蹙了一下眉头,那应该就是应激的表现。 可是为何朱厚熜最终会是这样的反应,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至于鄢懋卿忍不住想冒着大不敬的风险,走上前去抓住朱厚熜的脚倒拎起来晃上一晃,看看能不能从脑袋里面晃出水来。 又或者…… 朱厚熜说的其实是反话,而这也是他的捧杀手段? 毕竟自己才立了这么大的功,如果没有合适并且足够分量的理由,确实有点不太好直接处理。 所以朱厚熜打算对自己使出一招“预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封赏和纵容,便都成了为自己敲响的丧钟?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自己的目的就算已经达成了一半,接下来只需再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达成隐居燕郊当个闲散国公的目标。 而朱厚熜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其实也很好验证。 接下来只需看朱厚熜会不会像对待张璁、夏言、严嵩那样,迅速在朝中扶持一个可以令自己“如芒在背”的新马仔就知道了。 至于这个新马仔的身份嘛。 其实也很容易确定,接下来只需看朱厚熜会让谁接任目前由阁老兼任的礼部尚书一职就是。 总之,这是鄢懋卿最希望的结果。 “灭亡”什么的他倒是不担心,因为他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清醒,绝对不会真正“疯狂”,最多适可而止的将计就计。 于是。 “叩谢君父圣恩,微臣感激涕零。” 鄢懋卿当即十分配合的叩首谢恩,太子少傅和白露的国夫人爵位,他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不过微臣乃是家中独子,并无同父同胞的兄弟,荫庇之事还是免了吧。” 堂兄弟、表兄弟肯定是有的。 不过鄢懋卿现在的目的是当个闲散国公,乃是致仕回乡不成之后的无奈之选。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让自家亲戚受到荫庇,来到京城为官。 像他这样的勋贵国公,亲戚受到荫庇的话,大概率是得到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都督同知、千户之类的官职,有时还会担任监修宫殿边关之类的油水职责。 这些堂表兄弟大概率不会像他一样只想闲住。 一旦有了机会八成会在官场中和光同尘,在大环境的影响下中饱私囊。 如此一来,即使有朝一日顺利闲住,那也有极大的概率重新被牵扯进来,实在非他所愿。 甚至鄢懋卿觉得,事到如今已经有必要送回一封家书,或者寻个时机回去一趟,对自己在江西丰城的族人,甚至白露的族人进行一番警示与督导。 免得他们仗着自家出了一个弼国公,便把自己这个屠龙少年拖累成恶龙,更加难以脱身。 毕竟京城权贵侵占百姓利益,那其中的许多事情也不是他们亲自干的,甚至有些事他们压根就不知道。 而徐阶日后成为远超严嵩父子的巨贪,他的那些儿子、亲戚和亲家也必是献上了不可磨灭的大力助攻。 “既然如此,那这好事就落到你父母头上吧。” 朱厚熜倒也并未强求,只是笑着又道, “朕命黄锦拟招,将你的父亲封作荣禄大夫,将你的母亲也封作国夫人。” “荫及父母,可要比荫庇兄弟更加令人羡艳,届时天下人皆会称赞你是天下头一号的大孝子。” “……” 鄢懋卿再次怔住,今天我是非荫庇一下家人不可了么? 而且这个时代孝道尤其重要,如果是他的父母得了官身化作恶龙,那他连管都不太好管。 此刻他终于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朱厚熜说的是反话的话,似乎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 而如果朱厚熜是在捧杀他的话,那将他的父母强行拖进来,那就是朱厚熜在这件事占得了先攻优势,给自己加上了一个负面BUFF,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所以这事他不能不有所防范。 否则那便是“我不伤百姓,百姓却因我而伤”,这亦是鄢懋卿不愿发生的事情。 于是鄢懋卿当即又叩首道: “即使如此,可否请君父恩准微臣近期寻个时间回乡探亲。” “常言道“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微臣如今离家亦有一年有余,如今终于受君父恩宠混成了人上人,也该先回去尽一尽孝道,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呵呵,年轻人喜欢显摆?” 朱厚熜撇嘴一笑, “时间你自己定吧,定好了日子上疏奏报于朕,若是近来无事朕准你便是。” …… 三日后。 “啪——啊!啪——啊!啪——啊……” 鄢懋卿在家休息够了,好不容易准时来一趟詹事府衙门,刚进门就听到了鞭笞惨叫的声音。 “这是……又有人误了点卯?” 鄢懋卿心中疑惑,循着声音走上前去查看。 只见前几日徐阶正被几名小吏按着趴在一条长凳上受刑,掀开了衣裳的背上已有数道笞痕,甚至渗出些许血来。 偏偏徐阶还是个不吃疼的人。 每一藤条下去,他都会立刻发出一声比藤条更加响亮的惨叫,使得不知道的人恐怕会将詹事府误当做宰猪场……至少鄢懋卿是有这种感觉。 而这亦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哪怕是严世蕃那个养尊处优三十余年的二世祖,第一次来詹事府误了点卯的时候。 除了最开始呼喊着要找小姨夫做主,一旦真受起笞刑来,也一样能咬紧牙关,最多只发出几声闷哼。 毕竟在官场上混的人,个个都是要脸的体面人。 而且这年头流行沽名钓誉、卖直求荣,个个就算不是硬骨头,也得装的像个硬骨头。 连詹事府这种不轻不重、旨在以示惩戒的笞刑都受不住,一动手就吱哇乱叫的人,那肯定算不得硬骨头,可是要被真正的直臣谏臣打心眼里瞧不上的。 而如今的詹事府,最不缺的就是直臣谏臣,甚至还有连死都不怕的刺儿头,风气已是如此。 鄢懋卿相信徐阶这种极其擅长沽名钓誉的人,一定也明白这些事情,心中肯定也想咬牙不发出声音。 他只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鄢懋卿随即咧嘴笑了起来: “呕吼,徐阶最大的弱点,居然是吃不了疼?”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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