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疏散，和那些活人或是死人聊些什么....
看到任务目标，和听到广播。
主播们个个都感觉是轻轻松松。
“这任务也太简单了吧？不就是那些NPC跟着广播走吗？”
“不能告诉真相啊...”
“我直接躺赢，坐等军车来接。”
“看起来英特网络是大发善心了。”
“兄弟们，这局我熟啊！跟着大喇叭走，上车、下车、领面包，完事儿。”
...
很快，难题接踵而至。
老费力和永雏的第一个目标是核电站最近的村落。
这个村落的大部分年轻人在昨天夜里就全部离开了。
留下的，大多都是一些老人。
刚进来的时候，一堆猫猫狗狗都围了上来，嗅了嗅他们两人，就瞬间散开了。
对此，两人并不在意。
只是内心感叹道，动物做的都如此逼真。
【哇，还有动物？】
【这不比那些游戏做的动物真实？】
老费力和永雏第一个劝说的居民是一名八十岁的老奶奶。
此时，他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无论怎么劝说，怎么说有多危险。
那老人就是不听。
“这个房子我住了一辈子，在我十五岁来过沙皇士兵，然后是红军，我经历过两次大饥荒，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多危险！”
“我的父母和两个姐妹死了，我经历过一战，经历过二战，无数国家的人来过这里！”
“我的兄弟们也全死了，每次发生大事件都会有人逼着我离开，但是我依然留了下来，难道这次就比之前的情况更加糟糕吗？！”
老费力没摇头，也没点头。
“就昨天晚上，我看见一只狼跑进院子，我看到它就站在窗外，眼睛亮堂堂的，就像那些汽车的大灯。
你们就把我留在这里吧，我已经习惯了，我独居了几十年，大家离开了几十年，有时候啊，我晚上就坐在这里想啊想，一整夜没睡。”
...
老费力问道，“老奶奶，你就不怕吗？”
“你问我怕不怕？我怕啥哟。死亡这老东西最公道，管你是书记还是守仓库的，最后都得躺进它那件黑呢子大衣。
地球带走每一个人——好人、坏人、罪人，除此之外，世界上就没有公平的事了。
我这辈子对人都很诚实，工作也很努力，可是老天爷对我一点也不公平。上帝在上面分东西，轮到我的时候什么也不剩。
年轻人会死，老人一定要死....一开始我等大家回来。
我以为他们会回来，没人说自己打算永远离开，但是我现在只等待死亡，死亡不难，只是很可怕。”
...
我擦，这游戏这么搞是吧。
一种难以表述的感觉遍布老费力和永雏的全身。
就是很难受。
以往玩的游戏，说时候，很少有这么沉重的。
自从玩了这个《切尔诺贝利》感觉整个世界都沉重了不少。
外面的天虽然是晴空万里，但老费力只感受到了痛苦和难受。
“角色怎么做这么好？”
“直播间有没有主意，把她劝出去啊...”
【主播别硬劝了，先坐下来陪她喝杯茶！】
【对！老年人最吃"倾听"这套，硬灌道理只会招反感。】
【把麦拉近，我们要听老奶奶讲过去的故事。】
...
目前看起来，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也不指望一次就能过。
还是先听着吧。
老费力悄悄把直播间的麦调到高灵敏，轻声说：“兄弟们，咱们先别刷礼物，安静听。”
老费力拉了两张凳子。
永雏和老费力坐在那边。
很显然，这样的举动成功让老奶奶打开了话闸子，她肉眼可见的开心。
或许是长久的孤独，让她此刻无比的想说话。
“我不想离开这里，我听说过了，昨天有像你们一样的人来了，他们说村里有种病。”
老费力很快就确定，这个病就是辐射。
那老奶奶继续说道，“得病的人会马上死掉，这种病很厉害，是一种在地上和土里的东西，动物也许看得到，或者听得到。
但是人看不到...
不过，我好像看到了，那个东西很黑，黑的像墨水，就在那边一块有一块，我跑到菜园，又看到一块。
不知我一个人发现了，大家都在找，后面下了一场大雨，这些东西就全不见了。
我们不怕这种病，我们看不到，不知道那是什么的时候，也许有点怕，但是看到了以后，就没有那么怕了。
不过那种病好像会传染植物，我们一直都是靠种马铃薯卫生，突然就不能种了，村里不少人很伤心。
有些人觉得可笑，他们建议我们在菜园子做事的事情，要戴口罩和橡胶手套。
还找了一个大学生来教我们洗院子。
别闹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他们命令我们洗床单、毯子、窗帘，但是那些东西都收在壁橱或箱子里！
怎么会有病呢？
在玻璃后？在紧闭的门后？别闹了！那些病是在森林和田地里。
他们把水井关起来，还上了锁，用玻璃纸包着，说水“脏了”。
看起来那么干净，怎么可能脏了？他们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你们会死掉，你们要离开，要疏散。
一些人被吓坏了，大家开始打包行李，我觉得好难过，我不想走...”
只见老人莫名的哭了起来。
“我们被叫醒去巴士的时候，我们就把牛签到树林里等，就像是打仗的时候，遇到敌人火烧村子一样，我们的士兵为什么追着我们呢？
村里不少老人跟我一样，不走，我说来找找我把，至少有人可以说说话，道了晚上，我全身都疼，好像有蚂蚁在我身上爬来爬去。
我知道老人很麻烦，年轻人会失去耐心，我的丈夫被埋葬在这里，如果他不是躺在这里，就是在其他地方，那我也会和他在一起...”
提到自己的丈夫，那老人瞬间自豪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回忆丈夫对她来说，似乎是这世间最高兴的事情了。
“昨天，飞机在天上飞，飞的很低，就在我头上，士兵让我疏散，他们闯入民宅，大家四处躲藏，牲畜们发出哀嚎，我听见小孩在那边娃娃大哭
我上一次见到这样场景的时候，还是战争。
士兵问我，太太收拾好了吗？
我愤怒的大喊，你们要把我手脚绑起来吗？
他们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那些士兵很年轻，就是小孩子，有几个老妇人跪在房屋前苦苦哀求，士兵把她硬生生抬进了车。
要说我，谁碰我，我就给他好看！我大声辱骂那些孩子，骂的很那难听，我后悔，我不应该骂他们的，那天我没哭，只是呆呆坐在了房子里，一开始我还能听到哀嚎，后面就安静下来了....
我什么都记得，大家都离开了，没有把猫猫狗狗带走，我开始替猫倒牛奶，喂狗吃面包，它们站在院子里等主人回来，等了好久....”
老费力喉结滚动，几次想开口，却只挤出一声哽咽的“谢谢”。
【操，我开弹幕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挨刀的】
【我擦，别搞，我要给英特送带刀片了。】
现在老费力指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不得不说...这游戏剧情做的真好，说实话。”
虽然老费力和直播间的观众，还没有完全彻底了解这个世界观，但已经有了初步的理解。
最快的理解方式，就是类比。
这个核就就像是联邦能量塔使用的能源。
核电站就像是能量塔。
然后这个核有一种东西叫“辐射”。
这种辐射会让人迅速死亡。
虽然这个老人的对话，设计到了辐射内容不多。
但是她讲述的东西是真的真情实感。
面对面跟她聊天的老费力，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
面对这样情况的，不止老费力一个人。
还有其他主播。
“妈的，只是NPC而已，怎么就无法面对呢？”
地球只是虚构的，不是吗？
不存在的。
这些都是英特网络的设定，这些角色的话都是假的，都是故意说出来的...
【唉，要不第二阶段过几天再打，说实话，有些受不了。】
【怪不得，不让我们送第一批人，原来是把东西藏在这里啊...】
【啊？核电站爆炸有这么严重吗...啧，难怪这个游戏能过审，的确啊...要是能源塔也跟核电站一样，是不是能源塔附近的老人也就会这样呢？】
【他妈的，我现在看我家外面那个能源塔，我都害怕，我擦。】
【妈的，搞环保剧情就搞环保剧情，搞这些刀子干啥，我擦。】
【这就是英特网络说的，每个NPC都有故事？】
【这个老奶奶怎么送走啊...】
老费力看着弹幕，也是无力。
要是剩下的人，都是像这位老奶奶一样的，那不好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