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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1章 卢记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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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清河县,文庙街。 卢记下水铺子。 正午时分,店里早已人满为患,正是最忙碌的时候。 卢厚系着一条洗得发白的青布围裙,手里的活计一刻不停。 “老卢,一份杂碎,多加点汤。” “好嘞。” 卢厚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从锅中捞出几样下水,快刀斩切,淋上一勺滚烫的鲜红辣油,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 卢记下水铺子之所以生意红火,靠的就是这地道的味道与公道的价格。 来这里的,大多是附近码头卖力气的汉子,一碗下水,两个炊饼,就能驱散一身的疲惫与寒气。 偶尔也有一两个衣着光鲜的客人,慕名而来尝个新鲜。 今天店里靠窗的角落里,就坐着一位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色绸衫中年男子。 与周围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们格格不入。 他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一片卤得透亮的肺片,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嗯,味道倒是不错。”男子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没想到你们这些泥腿子吃的东西,也能做得这般可口。” 周围的汉子们闻言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几道目光不善地投了过来。 宝蓝色绸衫男子视若无睹,轻笑一声:“就是不知道,这食材干不干净,不会吃出什么毛病吧?” 卢厚闻言,脸上依旧是那副憨厚的笑容。 他用抹布擦了擦手,指了指门口那口大锅与旁边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食材。 “客官您放心,咱们这铺子,从食材到卤水,都是明档,干干净净,一眼就能瞧见。” 宝蓝色绸衫男子轻哼一声,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这时,店门上的棉布帘子被掀开,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 先进来的那个男人,头上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黑色毡帽,看不清面容。 后进来的,则是个怀里夹着一本书的落魄书生,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上也沾着几块墨迹。 店里只剩下一张空桌,两人对视一眼,便默契地拼了桌。 开口的是落魄书生,把怀里夹着的书,往桌上一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起伏的食材。 “多点心、肝、肺、小肠,不要肉...” “掌柜的,你可别敷衍我,我这张嘴利索着呢。” “把最拿手的手艺拿出来,味道好,有赏。” 书生一开口就是一副老饕的模样。 这时,对面的毡帽男子咳嗽了两声,操着沙哑的声音说了句: “我……也一样。” “好嘞!” 卢厚应了一声,转身又忙活起来。 码头上的汉子们吃得满头大汗,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 “这鬼天气,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再下下去,码头的活计都没法干了,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可不是嘛,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立刻有人附和起来,一时间,铺子里满是抱怨声。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今天的童试上。 一个相熟的老主顾,端着碗凑到卢厚跟前,咧着嘴开玩笑: “老卢,听说你家那小子,今天也下场了?” “等你儿子考上了秀才老爷,你这辛苦钱,可就赚到头喽。” 卢厚憨厚地笑着,没有接话,往对方碗里又添了两块猪头肉。 宝蓝色绸衫男子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 “穿皂衫的也想考秀才?” “真是贻笑大方。” “这清河县里,薄有声名的学子,我哪个不认得?可没听说过有哪个姓卢的。” 这话一出,整个铺子都安静了下来。 卢厚剁肉的手,微微一顿,但没有开口和对方争辩。 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 更何况,他心里也没底。 大哥考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个童生,科举这条路,哪里是那么好走的。 好在璘哥儿年纪还小,第一次下场,能积累经验就是好事。 卢厚没开口,一旁的落魄书生却放下了筷子,慢悠悠地开口道: “我大夏朝唯才是举,什么时候规定过,穿皂衫的就不能考中秀才了?” 落魄书生说着,转头打量着正在剁肉的卢厚。 他看得很仔细,不断地点着头。 “我看这位掌柜的面相,鼻直口方,眉浓眼正,本是敦厚有福之人。” “只是前半生运势平平,没什么波澜。” “不过嘛……” 书生拖长了音调,目光炯炯。 “你这福气,怕是都要应在你儿子身上了,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光耀门楣!” 宝蓝色绸衫男子闻言冷哼一声。 他见书生衣着寒酸,心里便认定对方是那种考了几十年也考不上的穷酸。 “装神弄鬼!” 宝蓝色绸衫男子鄙夷地瞥了书生一眼,挺起胸膛,用下巴指着自己。 “你要真有这个能耐,不如给我看看,我这又是什么面相?” 落魄书生闻言,也不着恼,真的抬起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 “你家境殷实,祖上有荫,中年却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书生一边看一边摇头,脸带笑意,语气也变得有些古怪。 “而且我看这坎,就在今天。” 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这穷酸,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满口喷粪!” 落魄书生闻言半点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也罢也罢!” “今日我心情好,便在此免费为诸位看相,分文不取,权当一乐!” 铺子里的其他客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人真的上前。 就在这时,与书生同桌的那个毡帽男人,缓缓抬起了头。 他那张脸上皱纹密布,纵横交错,在昏暗的店里显得有些可怖。 “那便……帮我看看。” 落魄书生的笑容,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倏然收敛。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毡帽男人,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奇怪。 此人面相,分明是阳寿将尽,三日内必有大祸。 可身上却偏偏没有半分将死之人的死气。 这等矛盾的面相,还是头一次见。 毡帽男人听到这话也没有半点生气,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又将头上的帽子压得更低,重新低下头,闷声吃起了碗里的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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