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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代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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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先当学姐,再当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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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静安寺的钟声敲过十下时,许成军站在路口。 兜里揣着粮票、布票以及... 朱老硬是塞给他的工业券和布票。 老人家说:“来趟上海不容易,家里父母惦记着,还有兄弟姊妹,总要带点东西回去,我一个人吃穿用度都用不了,让你拿着就拿着。” 许成军是感动的。 虽然关怀后面还带着期望,但是其中蕴含的情感是实打实的。 多写几篇论文报答他老人家吧。 这位清末走过来的老人,也是长寿的,前世活到了90多岁,还能看到许多许成军在这个年代留下的痕迹。 “许同学,来啦!” 苏曼舒穿的还是那件月白的确良衬衫被风掀起边角,辫梢的蝴蝶结沾着片梧桐叶,下半身穿了件喇叭裤。 暖风一吹,少女的衣衫被拢得贴了身,胸前饱满得撑起柔和的弧度,往下是细细一收的腰,再顺着衬衫往下,腿又直又匀,那S形的曲线被风勾勒得明明白白,浑身透着股匀称又饱满的鲜活劲儿。 时髦文艺又性感。 嘶~ 你懂白月光的感觉么? “真要去绿波廊?” “《试衣镜》的稿费到了,够吃几回得了。” “说了吃绿波廊,感谢苏大师帮助么!” “什么苏大师啊,难听死了!” “好的,大师!” “大师叫谁!” 1979年的南京东路还没那么多霓虹,绿波廊的木质招牌在夕阳里泛着暗红。 穿藏青制服的服务员掀开门帘时,桂花香混着蒸笼热气扑面而来,把两人裹了个严实。 “两位同志有预定?”服务员的白褂子浆得笔挺,目光在许成军的布鞋上打了个转。 又看了眼苏曼舒的上海牌手表,以及崭新的喇叭裤和衬衫,态度热情了几分。 “没预定,就想尝尝招牌点心。” 靠窗的八仙桌铺着蓝格子桌布,桌角的花瓶插着塑料牡丹。 苏曼舒刚坐下就弹了弹裤腿,喇叭裤膝盖处的褶子还没熨平。 “要点什么?” 许成军把菜单推过去,纸面印着“亲王点心宴”的字样,旁边用小字标着典故:1973年西哈努克亲王访沪专款定制。 卖情怀这玩意在哪个年代都不新鲜。 服务业嘛! 挣钱也不寒颤。 苏曼舒的手指点在“桂花拉糕”那行,睫毛忽闪忽闪的:“就要这个,再要两碗阳春面。” “太少了。”许成军抢过菜单,冲服务员喊,“再来份蟹粉小笼!” 苏曼舒就硬拉他胳膊,冲着服务员摆手:“他开玩笑的啦!我们吃不了的。” 蟹粉小笼单价0.3元/只,一笼6只1.8元。 在这年头属实是不便宜,但许成军从后世来确实是没短过吃穿,兜里有钱的时候,真就对这点不算在意。 “我胃口大嘛!” “那也不行!” “这次先听我的!” 蒸笼端上来时冒着白烟,蟹粉小笼的褶子捏得像朵花。 而苏曼舒的小脸鼓的像个小河豚。 气的! 说了半天好话也没哄好。 说来说去就是:“你太浪费了!” 许成军摊手。 还是许成军拿出前世的杀手锏,讲了个土味笑话:“给你讲个小故事,有一次上楼,我看见一个老爷爷提着东西,我看他辛苦,就想着帮他填一下,没想到,我脱口而出的是--” 苏曼舒大眼睛眨了眨,也不气了,盯着许成军。 啥啊!你能不能快说! 许成军:“你猜” 苏曼舒脸上还带着点“被转移话题”的警惕,但眼底那点气已经散了,换上几分无奈的好奇。 “猜什么猜,你这套路一看就是口误闹笑话。是不是想说“帮你提一下”,结果说成别的了?” 许成军憋着笑摇头:“不对不对,再猜。” “猜不出来,赶紧说!” “脱口而出的是:老东西,爷爷我帮你提。” “噗嗤。” 这年代的小姑娘哪经历过这种土味笑话,那点气也消了。 没好气的给了许成军一个大白眼。 “下次不许了!” “好的,大师——赶紧吃饭!” 苏曼舒小心翼翼夹起一个,醋碟里的姜丝切得细如发丝。 “慢点吃,别烫着。” 服务员来添茶水时,看他们的眼神带着笑意。 这年头年轻人单独下馆子的少,尤其还是一男一女。 苏曼舒下意识往许成军身边靠了靠,桌布下的膝盖不经意碰到一起。 桂花拉糕甜得发腻,许成军却觉得正好。 在凤阳插队时,过年才能分到的几块水果糖! 真特么好吃! 什么玩意都得对比啊! 就是确实贵了点。 “复旦开学后,我带你去图书馆。”苏曼舒突然说,“那里有很多外文期刊,对你写论文有帮助。” “你经济系的课不忙?” “可以翘课。”她吐了吐舌头,又赶紧正经起来,“我爸说做学问就得互相帮衬,他当年跟朱冬润先生请教,也是这么过来的。” 好一个互相帮衬! 你爹知道你这么互相帮衬么! 一顿饭,一会功夫也就吃完。 许成军毫无形象的往那一摊,脑子里想着一会去给爸妈、妹妹、钱明、杏花、老周他们买点啥。 苏曼舒翻了个大白眼。 “这个给你。”许成军低头一看,三元钱,让苏曼舒从桌子底下偷偷递过来。 “这是干啥?” “给你呀,你刚来上海肯定用钱的地方,你去结账,他们就觉得是你结账了呀。”苏曼舒大眼睛亮晶晶的。 什么天选傻姑娘。 许成军一把推开:“想包养我啊,没门!” 苏曼舒闹了个大红脸,啐了一口。 结账一共花了2.8元,不要粮票。 许成军付的,第一次吃饭不能花人小姑娘钱吧! 1979年虽仍处计划经济,但改革开放已启动,政策对高档餐饮、涉外场所的粮票限制相对宽松。 绿波廊作主要面向老外、华人这些高消费群体,更接近“市场化消费”,顾客用餐时只需支付人民币即可,无需单独提供粮票。 至于外汇券,那是80年之后才有的东西。 等临走时,苏曼舒从包里那出本《西方美学史》,递给许成军。 “许大师,送给你,应该对你写东西有点用。” 确实有点用,以后批判那帮蛀虫有了“文献引用”。 美学嘛,国内朱光潜搞这个最出名,他不感冒就是了。 不过叫什么大师,好的不学坏的学倒是快。 “下回记得叫学长!” “什么学长,我比你大一岁呢!你叫学姐才合适!” 诶? 学姐这调调也不是不行? 算了,不讲开学读研一的事了。 先当学姐,再当学妹! 一人多角! “行啦,许大师,我先回去啦。” 马路边上,苏曼舒一头黑色长发如瀑,俏生生地站在那,笑着向许成军招手。 “注意安全。” 许成军回过神,翻了翻书,扉页有她写的小字:“思与境偕,文以载道。” 心思倒是真细。 再一抖,却是调出来一张夹在里面的粮票——是张五斤的全国粮票。 这姑娘。 许成军忙往前跑了几步,喊道:“苏老师,书里有粮票!” 旁边路过个上海老大爷,看了眼许成军,再看了眼苏曼舒。 都是小年轻,哪有什么老师? 半晌,才想明白,一脸怪笑,嘟囔着:“现在个年轻人真会白相哦!” 却听苏曼舒拜拜手,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你留着用。” “粮票紧俏,你刚来肯定不够。” 傍...傍富婆? 学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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