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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剥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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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七章-墙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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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苏晚萤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化为急促的抽气声。 引魂桩,这个词像一把淬了冰的钥匙,瞬间开启了她脑中所有关于民俗学和古代仪轨的知识库。 桩,是界定场域的标尺;引魂,是定向召唤的媒介。 七件看似毫无关联的文物,被赋予了横跨百年的坐标,将七对恋人的死亡串联成一条精准指向未来的仪式锁链。 “如果真是引魂桩,”苏晚萤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那这些文物就不再是简单的"物蚀"样本,它们是……是活的媒介。栖梧里是阵眼,静湿锋是天时,而这些桩,就是启动仪式的开关。” “一个长达九十多年的超长周期仪式。”沈默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我们只剩下四十六天,去拆解一个已经运转了近一个世纪的杀人机器。” 挂断电话,沈默转身面向临时设立在公寓楼下的行动指挥车。 车内,几名技术员正对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和热成像图交头接耳,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困惑与敬畏。 那块嵌入墙体的吸湿凝胶板已经被小心翼翼地取下,封存在恒温恒湿的证物箱中。 箱壁上,那个持续了十一秒的模糊手印照片被放大投射在主屏幕上,一个纤细的、属于女性的五指印,像是从另一重空间无声地按在了分隔两个世界的玻璃上。 一名技术员报告道:“沈队,凝胶板的能量峰值分析出来了,和我们在林婉清残存的生物电信号中检测到的频率高度吻合。它……就是她。” “不只是她。”沈默的目光扫过整栋大楼的建筑结构图,那条被红外热成像标出的、螺旋状的冷凝水迹像一条蛰伏的蛇,从林婉清的十六楼,精准地“咬”住了十五楼那位独居老人的卧室天花板。 “残响正在寻找新的宿主,或者说,新的"共鸣体"。它不再满足于被动地依附于某个物件,而是开始主动沿着湿度梯度进行扩张。这栋楼,正在变成一个巨大的培养皿,而每一次的"虚漏"报修,都是它在进行自我调节,确保传导路径的畅通。” 他的话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人们可以理解鬼魂,可以理解诅咒,但一个懂得利用建筑物理学和流体力学进行“垂直污染”的残响,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这不再是灵异事件,而是一场界限模糊的、跨维度的生态入侵。 就在这时,沈默的私人手机发出一阵尖锐的蜂鸣。 来电显示是赵婉,林婉清的闺蜜。 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出的不是话语,而是一种被极致恐惧压抑到失声的、野兽般的呜咽。 “沈……沈警官……”赵婉的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每一个字都艰难无比,“我梦见她了……我梦见婉清了……” “别怕,只是个梦。”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不!”赵婉尖叫起来,“不是梦!我就睡在客房,就是她以前最喜欢待的那个房间!我梦见她站在墙上……不,不是站在墙上,是从墙里面……像剥开一层湿透的墙纸,她的脸就贴在后面,对我笑……她说,这里面好安静,好潮湿,让我进去陪她……” 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立刻对身边的技术员下令:“调取C栋十六楼走廊凌晨两点到三点的监控录像,快!” 几秒钟后,监控画面被切到主屏幕上。 凌晨2:03,空无一人的走廊,光线昏暗。 一切正常。 技术员准备快进,却被沈默伸手制止。 “等等,倒回去,慢放。” 画面以零点五倍速回放。 就在2:03:17这一秒,正对着赵婉所住客房的那一整面墙壁,那平整的、刷着米白色乳胶漆的墙面,忽然泛起了一丝极其诡异的涟漪。 那不是光影的变化,而是实体物质的波动。 波纹从墙体中央扩散开来,缓慢而粘稠,仿佛墙壁不再是坚固的砖石水泥,而是一层绷紧的、浸透了水的膜。 有什么东西,正在膜的另一面缓缓游动,它的轮廓无法看清,但其移动时带起的形变,却清晰地投射在了这层“膜”上。 整个指挥车内鸦雀无声,只剩下设备运行的低微嗡鸣。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持续了约五秒钟的、违背所有物理定律的景象,一种源自骨髓的寒意悄然爬上每个人的脊背。 沈默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他想起了苏晚萤提到的“义济堂”的业务——代写遗书。 那些绝望的、不甘的、满怀爱意的最后遗言。 那些本该被送达,却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永远沉睡在故纸堆里的告别。 它们没有消散,反而被“栖梧里”这个巨大的阵眼所捕获、浓缩,成了滋养这百年仪式的最佳养料。 每一次恋人的殉情,都是一次能量的注入,而那七件文物,就是将这些能量引导、固化的“桩”。 现在,这股积蓄了近百年的庞大能量,已经不再满足于被动等待,它开始主动“觅食”了。 他再次抓起电话,直接拨给了苏晚萤,声音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迫切。 “栖梧里是阵眼,引魂桩是媒介,静湿锋是天时,未亡人的眼泪和未出口的遗言是养料……苏晚萤,一个完整的仪式,不可能没有"说明书"。” 电话那头沉默着,显然在飞速消化他抛出的信息。 沈默的语速越来越快,思路也随之贯通:“义济堂不是善堂,它是一门生意。收容尸体,代写遗书,助人合葬……每一项服务都对应着一个悲剧,每一笔交易都该有记录。价格,姓名,日期,事由……尤其是事由!什么样的人,会在死前把最后的遗言托付给一个陌生机构?” 他几乎能想象到苏晚萤在另一端紧锁的眉头。 “去博物馆的故纸堆里,”沈默盯着屏幕上那片恢复了平静的墙壁,一字一顿地说道,“把它的账本给我翻出来。每一笔,我都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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