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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剥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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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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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灯在头顶投下冷白的光晕,沈默的橡胶手套沾着淡红的组织液,在第七具无名尸的喉部停了三秒。 镊子尖端的显微镊悬在半空中,他眯起眼。 死者舌骨呈现不自然的放射状裂痕,像是被某种规则的力量从内部撑裂——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机械性窒息损伤特征。 更诡异的是,当他用手术刀挑开喉部肌肉时,一丝极细的碳化痕迹闪了闪,嵌入肌纤维的缝隙里。 "放大二十倍。"他对助手说了半句,又自己按下显微镜的调节钮。 目镜里,微米级的黑色颗粒排列成模糊的笔画,像被人用针尖在肉里刻字。 他屏住呼吸,换偏振光模式——那些颗粒突然清晰起来,是未写完的"我看见了……",最后一个"了"字的竖钩只描了半道。 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他没接。 三天前苏晚萤发来的加密消息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所有开口说话的人都在补全句子。"他猛地直起身,金属托盘被手肘撞得叮当响。 助手吓了一跳,他却已经扯下手套,快步走向墙角的电脑。 电子病历系统的光标在"喉痉挛""突发性失语""吞咽障碍"三个关键词上跳跃。 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当他将病例坐标导入地理信息系统时,屏幕上的红点像被磁铁吸引般,以生态园废墟为中心,层层晕染出三个同心圆。 "辐射模式。"他低声说,指节抵住下颌。 解剖室的通风口发出嗡鸣,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有人在强行给活人"授语",就像在尸体喉咙里刻字。 实验室的恒温箱发出轻响,苏晚萤将三份病理切片轻轻放入特制共鸣箱。 周工论文里夹着的泛黄稿纸就摊在旁边,她记得那行被红笔圈住的批注:"低频振动是记忆残响的显影剂。" 频率调节器转到37赫兹时,切片上的胶原纤维突然开始蠕动。 她凑近观察镜,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原本杂乱的字符正在重组,变成一行清晰的小字:"签字那天,会议室没有开灯。" "不可能。"她抓起手边的城建档案,翻到第七页。 电力日志白纸黑字写着:"2016年8月12日14:00-16:00,市规划局会议室照明系统正常运行。"她的指甲在纸页上掐出月牙印,忽然想起林秋棠临终前说过的话:"有些真相会和谎言打架,直到其中一个活下来。" 怀表在桌上轻轻震动。 那是林秋棠留下的老物件,黄铜表壳泛着温润的光。 苏晚萤将它放在共鸣箱上方,秒针突然逆时针转了三圈,"咔"地停在三点钟方向。 与此同时,耳后皮肤传来灼烧感,她摸出镜子——一行血红色的小字正从后颈向上攀爬,最终停在耳际:"你说真话的时候,光就灭了。" 银杏坑洞的焦土渗着寒气,阿彩的膝盖已经麻木。 她能感觉到胸骨里的铭文在震动,像有根细针在扎神经。 十二小时前她开始向地脉传递信息,可刚才那股震动突然弱了,地下传来的拉扯力却越来越强,仿佛大地要把她的声音吞回去。 "不行。"她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嘴里炸开。 神经共振频率调至最高,地下传来闷响——黑色石碑的表面终于裂开一道细痕,是"杜"字的起笔。 她笑了,嘴角溢出的血滴在焦土上,洇开一朵小红花。 但下一秒,胸口的眼睛图案猛地抽搐。 那是三天前阿彩用喷漆喷在自己身上的,此刻三千个"启"字同时褪色,像被橡皮擦抹过。 她低头看向左臂,皮肤正从指尖开始灰化,摸上去像摸在风化的石碑上——和周工石化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传声要血肉当代价。"她轻声说,声音被风卷走。 灰化的速度加快了,她却将手掌更用力地按在地上。 地下的石碑又动了动,第二道刻痕浮现,是"杜"字的横。 广播塔的配电室弥漫着烧焦的橡胶味,小舟蜷在控制台后,双手抱头。 脑内的低语越来越吵,像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又同时捂住自己的嘴。 他能听见否认声、哭泣声、撕碎文件的声音——这些精神杂波混进信息流,把真相的片段搅成了乱码。 "干扰源是记忆篡改。"他想起阿彩教他的共振频段,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应急广播系统的备用线路闪着绿灯,他突然灵机一动,将自己的脑波调制成载波,把筛选出的真实片段编码成次声脉冲。 这种声波人类听不见,却能穿透混凝土和岩层。 腕表震动两下。 那是苏晚萤设定的摩斯密码:"收到。"小舟松了口气,额头的汗滴在控制台上。 他看向窗外,城市的天际线正泛着鱼肚白,而地下某处,那块黑色石碑应该已经听见了。 沈默的车在路口急刹,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 车载收音机不知何时自动打开,老旧的新闻录音在车厢里回荡:"……火灾原因系电路老化,无人员责任。"他盯着后视镜,镜面突然蒙上一层水汽,一行字缓缓浮现:"他们让我闭嘴,可我的骨头记得。" 指尖触到镜面的瞬间,寒意顺着手臂窜上脊椎。 手机在副驾座上亮起,是苏晚萤发来的照片——病理切片里的胶原字符正在增殖,像藤蔓般爬满整个视野,最后一条写着:"下一个,轮到你说了。" 他盯着屏幕,喉结滚动了一下。 解剖刀的触感突然浮现在掌心,那是他最熟悉的重量。"如果尸体不说谎……"他发动车子,引擎声盖过了收音机的杂音,"那我就替它们说。" 黎明的第一缕光漫进解剖室时,沈默站在七具尸体的金属推床前。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装着七份舌骨样本,玻璃片相互碰撞的轻响,像在敲某种无声的鼓点。 "排列起来。"他对助手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七块舌骨被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每块骨头上的碳化字符在冷光灯下泛着幽光。 沈默的手指悬在最中间那块上方,那里的"我看见了……"刚好写到"见"字的最后一笔。 窗外,城市的"说话声"还在继续。 有人在街头仰起头,看着外墙上的水渍字发呆;有人在地铁里摸出手机,屏幕自动播放着被删除的新闻;有人蹲在下水道口,听见地底传来自己七年前的低语。 而解剖室里,七块舌骨上的字符正在微微发亮,像七颗等待被读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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