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的黑雾还在灵植园里滚,沉甸甸压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裹着刺骨的凉,像吞了块冰碴子。
苏墨攥着掌心的记忆碎片,指尖那点暖意真真切切,是奶奶当年手把手教他侍弄含羞草时,掌心的温度,暖得晃神。他不敢停脚,顺着黑雾淡些的方向往深处跑,前方混沌里隐约露着座木屋的轮廓,眼熟得让人心尖发揪。
是奶奶住了一辈子的老木屋。
脑海里,灵植互联网的覆盖条跳得没个章法,红得刺眼:38%→37%,每跳一下,都像九界灵植的生机在往下掉,催得人心里发慌,脚底下都发沉。
木屋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吱呀”响,老旧木料的味道混着点岁月的陈味扑面而来。屋里的陈设跟记忆里分毫不差:靠墙的木架上摆着风干的灵植标本,边角都卷了边;木桌上摊着那本翻烂的《灵植图谱》,页脚还沾着旧年的泥土印;屋角的竹躺椅斜斜靠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个老太太倚着,喊他一声“小墨,过来歇会儿”。
怪就怪在,屋里半点黑雾没有,反倒飘着淡淡的檀香,暖融融的,裹着点安神的劲儿,跟屋外的死寂压抑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进来吧。”
里屋传出道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藏不住的累,不是先前那个假货刻意装出来的温柔,是刻在苏墨骨血里的熟稔,听得他心头猛地一缩。
他脚步顿了顿,指尖下意识攥紧,上次假奶奶的骗局还在眼前晃,可这声音太真了,终究是抵着警惕,抬脚走了进去。
里屋窗下,奶奶正坐在矮凳上,手里捏着支竹柄毛笔,在宣纸上慢慢落墨。阳光透过木格窗棂,给她蓝布衫的肩头镀了层浅金,左手食指上那道月牙形的疤,在光线下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当年为了给他摘山尖上的野草莓,被树枝划的。
是真的奶奶?
苏墨心脏“咚咚”狂跳,腿不受控地想往前迈,理智却猛地拽住了他。上回的教训还热乎着,他死死盯着奶奶执笔的动作,连她指节的弧度、落笔的轻重,都不肯放过,生怕再撞上个假货。
奶奶没回头,笔尖还在宣纸上移,声音里裹着点无奈的沉郁:“小墨,我知道你在疑心,这地方真假难辨,换谁都不敢轻信。”
笔尖一顿,她才缓缓侧过身,眼底盛着化不开的慈爱,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我不是幻象,是藏在这些记忆里的一缕残念,是我当年特意留在这里的念想。”
苏墨喉结动了动,没说话,警惕半分没减,却忍不住盯着奶奶的眉眼——每一道皱纹都跟记忆里重合,温柔得让他鼻头发酸。
奶奶抬手把宣纸推过来,纸上就一行字,笔墨浓淡不均,末尾那笔还带着颤,写着:“遗忘是保护,亦是枷锁。”
“我知道你在找记忆密钥,想救九界灵植。”奶奶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翻涌着心疼,“可有些事,不是知道得越早越好,真相太重,怕你扛不住。”
“这字啥意思?”苏墨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压抑的沙哑,目光死死锁在纸上,心跳得更快了。
奶奶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屋外,目光悠远,像是能透过记忆的屏障,看见当年的光景:“当年我早算出遗忘之神的阴谋,他要靠九界灵植的生机苏醒,而能拦下他的,就只有记忆密钥。”
“可密钥的力量太烈,一成形,就会跟你的灵魂死死绑在一起。”她转过身,眼眶红了,伸手似想碰他的脸,却在半空停住,指尖微微发颤,“遗忘之神要夺密钥,往后定会追着你不放。我是你奶奶,我舍不得你颠沛流离,更舍不得你为了这天下,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苏墨的心猛地往下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他隐约猜到了奶奶的言外之意。
“所以,你也想让我忘?”他咬着牙,声音发颤,“就像之前那个假货说的,忘了你,忘了过往,熔断就能停,我也能安安稳稳活下去?”
奶奶垂眸,一滴泪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轻轻点了点头:“是,也不是。”
“灵植熔断的根子,就是你对我的执念。忘了,密钥就散了,绑定解了,熔断自然就停了。”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透着煎熬,“这路最轻松,对你好,对九界的生灵,也暂时好。”
这话像块冰,狠狠砸进苏墨的心里。他一路舍生忘死,认定只有找齐密钥才能救九界,从没敢想,还有这么一条“捷径”。忘了,就能不用再跟熵能死拼,不用再怕记忆一点点溜走,九界灵植能活,连奶奶的这份牵挂,都能化作安稳。
诱惑太大了,大到几乎要冲昏他的理智。
脑海里的覆盖条又跳了:36%→35%,现实里的危机就在眼前,青牛村的村民,并肩作战的阿禾,还有无数无辜的灵植,每一秒都在受熵能啃噬。
“是不是觉得,这才是最好的路?”奶奶望着他,眼神里有期待,更多的却是不舍。
苏墨闭着眼,脑海里翻江倒海。一边是一世安稳,是奶奶的“期盼”;一边是刻在骨血里的回忆,还有肩上沉甸甸的责任。他想起青牛村村民笑着递来的瓜果,想起阿禾握着机械藤说“我跟你一起扛”,想起魏老仙师拍着他肩膀说“九界就靠你了”,更想起无数个清晨,奶奶牵着他的小手浇灵植,傍晚在槐树下讲灵植护佑一方的故事,想起她受伤时还笑着哄他“别哭,奶奶不疼”。
这些都是他的命,怎么能说忘就忘?
“我做不到。”苏墨猛地睁眼,眼里的迷茫散得一干二净,只剩刻骨的坚定,泪水却忍不住砸在衣襟上,“这些记忆是我的根,没了它们,我就算活着,也跟行尸走肉一样。九界要救,你给我的念想,我也得守着,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选忘。”
奶奶望着他,眼泪掉得更凶,脸上却笑了,是欣慰,是心疼,还有几分释然:“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随了你爷爷,认死理,却也认对了心。”
她抬手从衣襟里摸出块透明碎片,递到他面前,碎片泛着淡淡的暖光,还带着点体温:“这是第二块记忆碎片,藏着我当年的难处,你看看,就懂我那句"遗忘是保护"的意思了。”
苏墨伸手接住,指尖刚触碰到碎片,一股记忆洪流就猛地涌进脑海。
记忆里的灵植园,槐树叶落得满地都是,奶奶站在树前,对面是裹着黑雾的遗忘之神残影,声音冰得像淬了毒:“老太婆,把密钥线索交出来,我饶你孙子一命,让他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九界也能暂避熵能之祸。”
奶奶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冷硬如铁:“痴心妄想,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祸乱九界。”
“你可想清楚!”遗忘之神冷笑,黑雾翻涌着逼上前,“不交,你今日必死,你孙子往后会被我追得无处可逃,九界灵植终会覆灭,你落得个家破人亡,万劫不复!”
奶奶的眼神终于有了裂痕,她望着苏墨小时候常跑的田埂,泪水砸在泥土里,嘴里喃喃着:“遗忘是保护,也是枷锁,小墨不能因为我,落得这般下场。”
可下一秒,她掌心亮起金色微光,那是密钥的雏形,眼神重归坚定:“可九界万千生灵,不能毁在你手里!我护不住小墨一辈子,却能守住这天下的根!”
画面骤然破碎,记忆洪流褪去,苏墨的眼泪早已汹涌而出。他终于懂了奶奶的两难——一边是孙儿的性命,一边是天下苍生命运,她选了守护苍生,却又在记忆里留了退路,盼着他能有一条安稳的活法。
“当年我没本事毁了密钥,只能拆成数块,藏在咱俩最亲的那些记忆里。”奶奶的残念开始变得透明,身形淡得像层雾,声音也越来越轻,“我早知道,你定会来,也早知道,你不会选忘。”
“小墨,记着,密钥靠的不只是记忆,更是心里的信念。”她的眼神愈发坚定,字字恳切,“不管遇着多大的坎,别忘初心,别忘自己要守的是什么。”
“奶奶!”苏墨哽咽着往前扑,想抓住那抹虚影,指尖却只穿过一片冰凉的空气。
奶奶的身影彻底消散在阳光里,最后一句叮嘱,在空荡的屋里轻轻回荡:“带着咱们的记忆,好好活着,好好守着……”
苏墨僵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攥着两块碎片的手却越握越紧,指节都泛了白。心里的迷茫尽数散去,只剩下滚烫的信念——他不仅要找齐密钥救九界,更要带着奶奶的念想,好好活,好好守,不负她的牺牲,不负她的期盼。
就在这时,整座木屋突然剧烈摇晃,屋顶的木灰簌簌往下掉,连脚下的地面都在震颤,像要塌了似的。脑海里的灵植互联网覆盖条疯了似的往下跳,快得让人窒息:30%→29%→28%,熔断的速度,比先前快了数倍不止!
苏墨心里咯噔一沉,现实里的情况,定然是恶化到了极点!
他抹掉眼泪,转身就往屋外冲,刚踏出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浑身的血液都像冻住了。原本只在地面蔓延的黑雾,此刻遮天蔽日,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浓稠的熵能顺着裂口倾泻而下,像黑色的瀑布,砸在地上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灵植园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干裂。
周遭的灵植在急速枯萎:牵牛花的藤蔓黑得发脆,一折就断;含羞草的叶片蜷缩成焦黑的一团,半点生机无存;老槐树的枝干“噼里啪啦”断落,昔日繁茂的树冠,转眼就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曾经生机勃勃的灵植园,正沦为一片死寂的废墟。
苏墨不敢多瞧,脚下生风往更深处跑,第三块碎片定然就在前方,他必须赶在一切彻底失控前找到它。
可没跑几步,脑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阿禾的脸、魏老仙师的模样、青牛村的街巷,都在一点点淡化,像是被橡皮擦慢慢抹去,连奶奶的笑容,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不好!”苏墨心里暗叫糟糕,是记忆空间的熵能在啃噬他的核心记忆!再这样下去,就算找齐碎片,他忘了前因后果,也根本没法催动密钥!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尖锐的疼痛拽回几分清明,忙从怀里摸出那张三寸旧照片,紧紧攥在掌心。照片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熟悉的暖意,像奶奶的手在轻轻拍他的后背,那些模糊的记忆瞬间稳住,不再消散。
“不能忘!绝对不能忘!”苏墨嘶吼着,强顶着脑袋的剧痛和眩晕,脚步不停,朝着黑雾最浓的深处冲去。
又跑了片刻,前方豁然出现一片空地,一座石碑孤零零立在中央,碑身刻着“忘川”两个大字,笔锋凌厉,却透着蚀骨的寒意。石碑四周的黑雾浓得化不开,熵能压迫得人胸口发闷,喘不过气,不用想也知道,第三块记忆碎片,定然藏在石碑之后。
苏墨心头一喜,刚要冲过去,脚步却狠狠顿住,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石碑前,立着个黑袍身影。
那人脸上覆着银质面具,只露一双冰寒的眼,不是熵蚀者首领是谁!
苏墨满心震骇,熵蚀者首领本该在现实里猛攻记忆空间入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记忆空间是依托他的执念和奶奶的残念构建的,外人根本无从踏入才对!
“苏墨,又见面了。”熵蚀者首领的声音冰冷刺耳,裹着浓浓的嘲讽,“没想到吧,你以为记忆空间是避风港,于我而言,不过是道门随便能进的破屋。”
他缓缓抬手,掌心翻涌着纯黑的熵能,黑气沉沉:“你奶奶当年没本事毁了密钥,今日,我便替她了了这桩事。”
“你想干什么!”苏墨掌心绿光暴涨,青筋凸起,数根电磁藤猛地从地里钻出来,藤身缠着金色电流,“嘶嘶”作响,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干什么?”熵蚀者首领冷笑,声音里满是狠戾,“杀了你,碎了所有记忆碎片,让密钥彻底消散,九界灵植尽数熔断,全当给遗忘之神苏醒的养料!”
话音落,他挥手甩出一柄熵能利刃,黑芒刺眼,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苏墨狠狠劈来!
苏墨不敢怠慢,催动电磁藤迎上去,金色电流撞上黑色利刃,“滋滋”声响刺耳,火星溅得漫天都是。
“砰”的一声巨响,两股力量相撞的冲击力,震得苏墨连连后退,胸口发闷,嘴角溢出温热的血珠。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实力比在现实里强横数倍,想来是借着记忆空间里的熵能,战力暴涨。
“就这点能耐,也敢跟我斗?”熵蚀者首领步步紧逼,掌心熵能再涌,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像毒蛇般朝着苏墨缠去,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苏墨咬紧牙关,灵气尽数催动,电磁藤疯狂舞动,藤尖的电流“劈啪”作响,一根根斩断袭来的触手。可那些触手仿佛无穷无尽,斩了又生,转眼就将他困在中央,黑色的熵能顺着藤身往他体内钻,蚀得经脉生疼,浑身都麻了。
脑海里的覆盖条还在跌:25%→24%,时间不等人,再耗下去,别说拿碎片,连现实里的众人都要遭殃!
苏墨急得心头冒火,余光瞥见掌心的记忆碎片,突然心头一动。他念头急转,将第一块碎片的暖光尽数注入电磁藤,金色电流瞬间暴涨数倍,暖融融的光芒裹着电流,朝着黑色触手横扫而去。
“滋滋”的声响愈发刺耳,那些沾到暖光电流的熵能触手,竟瞬间化作飞烟,半点痕迹都不留!记忆之力,竟是熵能的克星!
熵蚀者首领脸色骤变,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记忆那点破东西,怎么能克我的熵能!”
“你不懂,也永远不会懂!”苏墨嘶吼着,借着这股势头,催动电磁藤朝着熵蚀者首领冲去,“记忆里藏着的牵挂与信念,是你们这些只懂毁灭的东西,永远跨不过的坎!”
熵蚀者首领眼神阴鸷,不敢再有半分轻视,掌心熵能疯狂汇聚,化作一柄丈余长的黑色长剑,剑身上黑雾翻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朝着苏墨迎面劈来!
苏墨眼神决绝,没有半分退缩。他攥紧旧照片,将两块记忆碎片的力量尽数抽调,与掌心灵气融为一体,电磁藤瞬间暴涨,金绿交织,化作一柄长矛,迎着黑色长剑狠狠刺去!
“轰——!”
两柄能量武器相撞,震天动地的巨响震得空地都在颤,金绿灵光与黑色熵能疯狂交织、碰撞,形成巨大的能量风暴,席卷四方,周遭的黑雾被搅得四散奔逃。
苏墨被风暴狠狠掀飞,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来,溅红了身前的泥土,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疼得动弹不得,体内灵气更是耗得一干二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熵蚀者首领也好不到哪去,被风暴震得连连后退,面具裂开数道细纹,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气息也乱了几分。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熵蚀者首领擦掉嘴角黑血,眼神愈发冰寒,一步步朝着苏墨逼近,“记忆之力是出乎意料,可你灵气耗尽,已是强弩之末,今日,你必死无疑!”
他抬手举起黑色长剑,剑尖的寒光映着苏墨的脸,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苏墨的心上,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墨望着逼近的黑影,心里涌起一阵绝望。难道他真要栽在这儿?难道奶奶的牺牲,九界的生灵,终究都守不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掌心的旧照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第二块记忆碎片的暖光与石碑产生了强烈共鸣,碑身的“忘川”二字亮起金芒,一道璀璨的光柱从石碑后方射穿黑雾,照亮了整片空地。
是第三块记忆碎片!
苏墨心头狂喜,拼尽全力想爬起来,可刚动了一下,就被熵蚀者首领一脚狠狠踩在胸口。巨大的力道压得他呼吸困难,喉咙里涌上腥甜,差点窒息。
“想拿碎片?”熵蚀者首领俯身,声音里满是戏谑与狠戾,黑色长剑的剑尖抵住苏墨的喉咙,冰凉的触感刺骨,“先把命留下!”
剑尖堪堪刺破皮肤,一丝血珠渗了出来,死亡近在咫尺。
苏墨望着石碑后那道金光,心里没有了恐惧,只剩破釜沉舟的坚定。他不能死,碎片要拿,九界要救,奶奶的遗愿,他更要完成!
他猛地瞪大双眼,用尽体内最后一丝气力,将掌心的旧照片朝着石碑后方狠狠掷出:“我死了,你也别想如愿!”
旧照片裹着耀眼金光,冲破黑雾,直直朝着第三块碎片飞去。熵蚀者首领脸色大变,急忙抽剑想去拦,却已迟了一步。
金光相撞的刹那,耀眼的光芒瞬间迸发,比烈日还要灼目,瞬间笼罩了整片空地,将苏墨和熵蚀者首领尽数裹在其中。
熵蚀者首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袍在金光里寸寸消散,连带着他的身躯,都在暖光中化作飞烟,只留一句不甘的嘶吼回荡:“不!我不甘心!”
苏墨被金光包裹着,浑身的剧痛渐渐消散,耗空的灵气正飞速回流,第三块碎片的力量顺着金光融入他的四肢百骸,奶奶与遗忘之神初次对峙的画面在脑海里清晰浮现,还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体内缓缓苏醒。
可就在这时,脑海里的灵植互联网覆盖条骤然停住,死死定格在20%,再也不动了。
紧接着,魏老仙师急促又绝望的声音,在识海里炸响,带着难以掩饰的悲恸:“苏墨!快!盘古开天藤彻底枯了!九界灵植……九界灵植撑不住了!”
苏墨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盘古开天藤,那是九界灵植的根,是维系所有灵植生机的核心,它竟彻底枯萎了!
就算他集齐了三块碎片,没了盘古开天藤这个根基,密钥就算炼成,又能救得了谁?又能怎么拦下这场熔断浩劫?
金光缓缓褪去,苏墨缓缓站起身,望着石碑后静静悬浮的第三块碎片,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魏老仙师的话,满心的坚定,一点点被迷茫和绝望吞噬。
灵植的根都没了,他就算找齐所有碎片,又有什么用?
难道,从一开始,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