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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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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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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如此不将人放在眼里。 之前夫人送去的礼退回也就算了,这次竟然将他送的两千两银票,充入公使库。 想到这里,赵必就气得不行。 对裴之砚的不满渐渐地显于表面,在府衙时,公务上愈发“倚重”这位能干的下属。 临近元日,各类文书汇总、年终考课、祭祀准备等等杂务,都有意无意的往裴之砚身上扔,美其名曰能者多劳。 裴之砚心知肚明,这是赵必的软刀子。 没有直接推诿,反而处理得井井有条,让一些原本想看笑话的人暗自佩服。 府衙内的气氛,因这两位上官的微妙关系,显得比往年更加紧张了几分。 李格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当初自己初入官场,要是能有裴之砚这般处变不惊的能力,没有直接将当时知州压过来的活甩开,也不会受刁难多年。 也因此,对裴之砚的沉稳和能力愈发欣赏,有时会在关键处不着痕迹地指点一二,或是在赵必分配任务过于不公时,稍作平衡。 他乐见一位有原则、有能力的年轻官员成长,这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二这日。 这是陆大根捡到陆逢时的日子,便就将这日当做生辰日。 清晨,陆逢时如常卯时起来打坐,梳洗后来到正堂,准备吃早饭,却发现官廨里静悄悄的。 她推开房门,一眼看见院中那棵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下,不知何时支起了一张小桌,上面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并一套素雅的青瓷茶具。 裴之砚正挽着袖子,小心翼翼地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端上桌,面汤清亮,上面卧着一个圆润的荷包蛋,并几根翠绿的青菜。 见她出来,他抬起头,眉眼在冬日的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醒了?快来,趁热吃。” 陆逢时有些诧异地走过去:“你做的?” “嗯。” 他厨艺一直不错,之前也煮过很多次面。 不过这样一个长长的长寿面,倒还是第一次,搓起来确实有些难度。 陆逢时勾唇,在裴之砚拉开的椅子坐下。 面条爽滑,汤底是用火腿老母鸡吊了一晚上的高汤,鲜美非常。 陆逢时安静吃着。 心里在感慨,不知不觉,这竟是自己来这里的第二个生辰。 这是她唯二的两次。 在黎溪镇,陆大根和杨彩云从未记得她的生辰。 生辰那天,依旧得早起拎着一桶满满的衣裳去河里洗衣。 本来是可以用热水的,陆大根嫌烧水废柴,不同意,看着她冻裂的手,还只会骂一句没用。 虽然都是原主经历的。 但这些经历都刻在脑子里,心绪稍微翻涌,便能想起这些来。 她也会有些难过。 用完早膳,裴之砚从他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个狭长的木盒,递到她面前:“生辰贺礼,看看可还称心?” 陆逢时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支通体莹白,触手温润的玉簪。 簪身素雅,只在簪头雕成一朵半开的玉兰花苞,形态逼真,雕工细腻。 更奇特的是,玉质内部似乎隐隐有灵光流转。 “这是……” 陆逢时感受到簪子上传来的微弱却纯净的灵力。 “偶然寻得的一块暖玉,据说内含一丝灵韵。”裴之砚目光专注的看着她,“我知你不好钗环,但之前没有行及笄礼,如今为夫帮你补上。”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为了寻找合适的灵玉,他暗中费了不少心力,连蒙家兄弟镖局人脉都动用了。 陆逢时:“我已经成婚了。” 裴之砚轻咳一声,心道既已补上及笄礼,便更显郑重圆满。 “十八岁及笄也是有据可循的。” 女子通常十五及笄,可有些家中不重视,或是家贫,通常就没有及笄礼。 便可在十八岁时,由亲人补上。 陆逢时拿起玉簪,感受那温润的触感,勾唇笑了起来,她正需要一件能凝聚灵气的随身之物:“我很喜欢,帮我戴上。” 这支簪子,可不是普通灵玉。 想必他费了不少心思。 “好。” 裴之砚小心将她头上的银簪拿下,但这一拿,青丝如瀑一般飘洒下来,划过他的手背。 好似也划过他的心窝。 裴之砚笨拙的弄了好几次,才将白玉发簪簪上。 陆逢时抬起手摸了摸:“不错。” 裴之砚看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便也满心欢喜。 下午,裴之砚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包袱,里面是一套簇新的冬衣。 料子是上好的软缎,颜色是她偏爱的月白,领口和袖缘绣着疏落的梅花,雅致而不张扬。 “年关总要添新衣。” 他语气自然,仿佛只是顺手为之。 夜幕降临时,小院挂起了灯笼,映着一地清霜。 裴之砚屏退了承德他们,只二人在院中石桌对坐,几碟子庒厨娘精心准备的小菜,并一壶温好的桂花酿。 他执起酒壶,为她斟了浅浅一杯:“阿时,愿你往后岁岁年年,皆得自在,道途顺遂。” 陆逢时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 酒液温热,带着桂花的甜香,一路暖到心里。 她看着眼前这个为她细心打点的男人,想起去年刚来那日,他举着油灯,眼里清冷的疏离,突然笑了。 “裴之砚,谢谢。” 谢谢你的记得,谢谢你的用心,让她开始眷恋尘世的温暖。 …… 可能是临近年关。 关于吴铭的批复,刑部始终没有消息。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七。 因今年是腊月二十九过年,所以今日是最后一天上值,过完就开始休假。 今年,就他们两人在洛阳城过节。 却没想到,在腊月二十八这日,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登门了。 官廨没有专门管事的婆子。 陆逢时又很少参加洛阳城内官眷举办的宴会,所以除了上次在宴会上眼熟的几人,其他一概不知。 对方似也知道情况,一进门就表明身份:“妾身张氏,是文御史的大儿媳,冒昧上门打扰裴夫人,还勿见怪。” 张氏看着约莫二十三四的样子,清清瘦瘦,即便笑着,也觉得人是清冷的。 陆逢时一眼就看出张氏精神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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