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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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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她有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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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陆逢时布下的隐匿阵法边缘传来极其细微的波动。 那名筑基巅峰修士已回到附近,似乎察觉了此间过于安静的异常,正以灵识细细扫来。 “他回来了。” 陆逢时声音依旧平缓,看向李格非,“李大人,得罪。” 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如轻烟般向后飘退,同时左手掐诀,一道微不可察的清光注入李格非眉心。 李格非只觉得意识微微一恍惚,仿佛瞬间极度困倦,身不由己地伏倒在书案上,如同因连日劳累,又被外面走水惊扰而疲惫小憩。 几乎在同时,隐匿阵法撤去。 官廨内恢复了正常。 那名筑基修士的灵识扫过室内,只见李转运使伏案而眠,呼吸绵长,一切如常,并无异样灵力残留。 他皱了皱眉。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方才注意力被火情牵扯,感知有误? 五衍剑撕裂云层,载着陆逢时向东方疾驰。 玉清观,精舍。 晨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春祺和明月守在门外,神色间有些不安。 夫人自昨夜入定调息后,便再无声响,连早膳都未用。 顾司赞来过一次,听闻夫人在静修,只嘱咐她们好生伺候,便去了前殿打理。 就在这时,忽闻前院传来动静。 不多时,就见顾司赞一脸凝重的走来。 “司赞,前院何事?” “是章相的妾室前来清修,你们在门外守好。” 春祺和明月同时脸色一变。 她们虽不知具体,但这段时间跟顾司赞一起伺候夫人,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 顾司赞脸色如此,定然有事要发生。 两人颔首,春祺道:“司赞放心,定不会让旁人扰了夫人清净。” 如顾司赞所想那样,那李氏来到玉清观直扑精舍。 李氏三十许人,身着秋香色织金褙子,头戴点翠,妆容精致,眉梢眼角带着几分得势的倨傲。 她身边的嬷嬷更不必说。 下巴看人:“我们夫人听说裴夫人也在此清修,特意前来探望,你们进去通禀一声。” 春祺心头一紧,不过还是行了个礼,道:“这位嬷嬷,我家夫人昨夜睡得晚,现下还睡着,实在不便见客。还请李姨娘见谅。” 一声姨娘,差点让李氏怄气。 自当家主母王氏死后,主君并未再娶继室。府中中馈都是她一手打理。 在府中,那些下人也十分有眼力见。 私下都称呼她为夫人。 她已有两年不曾听到姨娘这个称呼了。 那嬷嬷显然也知道戳到了夫人痛处,哼道:“我们可是章相府上的,亲自过来看望你们夫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李氏缓过劲来,摆了摆手,那嬷嬷退了下去。 “既是不适,我更该探望一二。裴夫人有孕在身,独自在此静修,若有差池,反倒是我等不是了。” 说着,竟要往内室去。 春祺和明月下意识想拦,却又不敢硬拉。 正焦急时,顾司赞出来了。 “清修之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夫人才刚睡下。” 李氏看清来人。 一身尚仪局女官的浅绯色宫装,尤其那沉静端凝的气度,心中那股子倨傲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硬生生压了下去。 宫中女官,虽无品级,却直接侍奉皇后等人,身份特殊。 “原来是顾司赞。” 李氏勉强扯出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妾身也是听闻裴夫人在此清修,想着同在京中为女眷,理当探望一二,以示亲睦。” “李姨娘有心了。” 李氏:“……” 顾司赞抬眸看向李氏,“宣德夫人奉皇后娘娘慈谕,来此安胎静养。姨娘既为相府内眷,当知轻重。” 李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赶来,无非是仗着主君如今权势煊赫,想借着探望之名,或探听虚实,或给裴府一个下马威。 哪想到会直接撞上皇后身边的女官。 她来之前,也是打探了一番的。 知道顾司赞在。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顾司赞会管这档子事。 她可是章相的妾室。 拦着她,等于下章相的面子。 孟皇后怎敢?! 她恍然想起来,便是顾司赞不在,凭着陆逢时这个五品宣德夫人的诰命,也不是她能轻看的。 她有诰命。 而自己只是章相家中的妾室而已。 哪怕再受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是,是妾身唐突了。” 李氏咬紧后槽牙,挤出一句,“既如此,妾身便不打扰了,还望司赞代妾身向裴夫人问安。” “李姨娘慢走。” 顾司赞侧身让开半步,姿态无可挑剔。 李氏几乎是落荒而逃。 春祺和明月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顾司赞转身,目光在紧闭的房门上停留了一瞬,对春祺道:“好生守着,任何人不得擅入。若再有人来,无论何人,直接来前殿寻老身。” “是,多谢司赞。” 春祺郑重应下。 李氏从玉清观离开后,立刻乘马车回城,将在观内的事情告诉章惇。 “这么说,你没有见到她人?” 李氏委屈:“那个顾司赞,拿皇后娘娘压妾身,妾身也没有办法。” 章惇听了李氏添油加醋的禀报,枯瘦的手指在紫檀木椅扶手上缓缓敲击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眼底深处掠过的一丝阴翳。 李氏见她并未动怒,胆子稍壮,又愤愤道:“主君,那顾氏不过一个女官,竟敢如此无礼!裴家妇人躲在观中,连面都不露,分明是心中有鬼!要不要妾身再……” “够了。” 章惇打断她,声音不高,却让李氏立刻噤声。 他目光扫过她精心装扮却难掩惶恐的脸,淡淡道:“皇后既然插手,此事便不是你该过问的了。回你院中去,近日无事,莫再出门。” 李氏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言,喏喏退下。 这个李氏,有勇无谋。 今日不过是让她去探一探陆氏虚实,连这点事也办不好。 他本来还想过一段时间将她扶正,毕竟相府不能一直没有主母,哪知这么不经事。 书房内重归寂静。 章惇起身,踱到窗前,望着庭院中蓊郁的草木。 皇后这是忍不住,要表明态度了? 还是仅仅为了维护她贤德中宫的名声,对有孕命妇示以常规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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