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晦收了拳架，回过神来。
那种仿佛浸泡在浪潮中的感觉消失，无穷无尽扑向自己围绕自己朝自己体内渗透的无形的能量波冲击也已经消失，他吐出一口浊气，望向四面墙角。
五彩斑斓的光晕已然消失，陶盆内的皓石全都黯然无光，蕴藏的能量不复存在。
房间内，只有血红的灯笼光芒在弥漫。
天亮了？
顾晦抬头望向房顶的明瓦，并没有清冷的天光从明瓦透下，明瓦上面的天空依旧一片黝黑。
天还没有亮！
于北海没说错，新的功法的确能够加快吸收皓石能量的速度，今天的皓石数量比在别院木屋时多出了两三倍，散发的能量却没能持续一晚就被自己全部吞噬吸收了。
顾晦内视识海。
罗睺法相虚影清晰了几分，与自己的元神距离又近了一点，同时，体内的下丹田，膻中穴，眉心祖窍都有星云在闪烁，能量像纺锤一般旋转。
念头落下，便能控制。
顾晦唤出面板，数据有了变化。
【技能：大五行真功（入门）】
【进度：338/1000】
融合了蝶变之法的大五行真功，锤炼气血的进度快了接近一倍，一晚上的修炼，竟然锤炼出了一百点气血，现在，距离入门圆满也就是一次淬体已然不远。
三个穴窍存储着一些能量，白日也可以修行。
这样的话，一天下来，怎么也有一百多点的进度，五六天就能一次淬体圆满。
很好！
顾晦继续望着面板。
【破限技：羽化】
【进度：20/100】
破限技，羽化涨了五点，现在是二十点，也就是说自己若是施展羽化这门破限技，可维持二十秒的时间。
生死厮杀的时候，必定能派上用场。
顾晦推开门走了出去，夜风沿着巷道迎面扑来，寒意逼人，头顶的天空遍布乌云，不见月亮，也没有什么星光，巷道墙壁上挂着的灯笼是唯一的光源。
于北海并没有离开。
他坐在一张木椅上。
木椅就摆放在十三号精舍门前，在顾晦的左边墙角，他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坐在上面，像一尊雕像。
顾晦的开门声惊扰了他。
“结束了？”
于北海起身，望向顾晦。
“这才丑时末，这么快？”
于北海走了过来，探头往屋内望去。
“师父，皓石能量没了……”
顾晦有些不安地说道。
“哦！”
于北海明显愣了愣，虽然灯光黯淡，顾晦却看到了一丝喜色在他眼里一闪即逝。
“这么说，养神藏灵诀有用！”
一边说着，一边走进精舍，于北海拿出兽皮袋，把失去了光泽的五行皓石装在了袋子内。
“师父，这些皓石来自哪里？”
顾晦轻声问道。
此时，于北海背对着顾晦，身形明显顿了顿，不一会，他转过身来，伸手一招，挂在房梁上的血红灯笼也就落了下来，落在他手中，他往门外走来。
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
“皓石是被某些能量侵袭污染过的矿石，五行皓石蕴藏的就是五行规则的能量……”
“总之，不容易见到，别看这一袋子皓石，价值可不小，一两皓石等同于一两白银，你今晚修炼消耗的这些皓石，一百两白银也就没有了！”
于北海走出来，笑着说道。
“一百两！”
顾晦大受震撼，差点惊呼出声。
“你以为修炼是什么？修炼就是拿钱去堆啊，没钱没资源，你天资根骨再好都没有用！”
于北海微微一哂。
“是啊！”
顾晦有所感叹地点点头。
堂兄顾谭花了一百多两银子，相当于爷爷顾天北的桐油作坊一年的利润，然后再花了三个月的时间，锤炼出了五百多缕气血，一次淬体圆满。
而自己，一晚上就用了这么多白银！
顾晦不觉得于北海在吹牛，对方应该没有这个必要，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师父……”
顾晦望着于北海，感激涕零。
“感谢的话别说，你好生修炼考上武秀才就算对得起我，另外，利用皓石修炼这件事，我以前就说过，切记不可告诉外人，哪怕是至亲也不能知晓！”
于北海盯着顾晦，表情严肃。
“师父，我记得的，没人知道我利用皓石在修炼，不过，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呢？”
顾晦没有回避视线。
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不是常规修炼方式，上面不许……”于北海指了指头顶天空，“总之，别声张，别让人知道！”
“好的，师父。”
顾晦点点头。
“今日修炼结束，距离天亮还有点时间，我那间小院有空房间，你留下来休息，还是回家？”
于北海问道。
“师父，我还是回家吧……”
“不管怎样，还是有些担心家里人……”
顾晦有些不安地说道。
“担心家里人啊！”
“你们家在镇子东边，太过杂乱，就连打更的人晚上都不过去，你若是担心家里人，不如搬到武馆附近来，容易有个照应，另外，这边每晚都有人巡夜打更，比较安全……”
于北海提着灯笼，带着顾晦往外走去。
“这边的院子，太贵了，师父，你借给我的一百两银子，我还没还呢……”
顾晦苦笑着说道。
甲字号演武场旁边有个后门，于北海带着顾晦来到了后门，后门处有人看守。
于北海提起灯笼，在自己面前照了照。
“开门！”
他轻喝一声。
守门的忙不迭地把后门打开，于北海把顾晦送出门去，没有立刻转身离开。
“我说过，等你一次淬体，这银子是奖金，不用还了，要买院子的话，我可以先借银子给你，这边的一进小院，也就几十两的样子吧，不算昂贵！”
于北海说道。
“等我想想……”
顾晦苦笑着说道。
“师父，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明晚再见……”
说罢，顾晦躬身行礼。
“嗯。”
于北海点点头，转身离去。
不一会，后门关上。
顾晦这才穿过巷子，朝自家的方向奔去。
一刻钟后，他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他站在路口，往右侧望去，那条路是通往赵家的路。
隐隐地，还能瞧见赵家大院挂在门前的灯光。
顾晦抿了抿嘴唇，先前，他似乎瞧见了人影晃动，如风一般，瞬间就消失。
突然间，他感到了一丝冷意。
心悸突发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