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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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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靖邪守元大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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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营地,身上那股子沉冷劲儿被篝火一烘,姜亮才觉活气儿渐回。 火光微跳,铁器轻响,汗臭与土腥、马嘶与人语交缠成一片,粗砺杂沓,却透着股子踏实的生气。 老斥候没多话,只朝军侯低声禀了几句,将那张裹得严实的鬼脸面具递了上去。 军侯听罢,点了点头,转身便叫人传令。 片刻后令回,两人便被唤去了中军大帐。 想来那几位上头的,要细细问过。 姜亮几人则回了斥候营。 帐篷低矮破旧,刀枪随地扔着,一股子杀气混着烟火气。 先前那吐得满地的小斥候,此刻却不见了人影。 估摸是吓得不轻,寻了个僻静处猫起来了,也或许被人调去了别处。 姜亮与另外两名斥候,径直去了灶头,难得吃上了几口热饭。 虽只是些糙黄米饭,可一口下肚,肠胃终究有了些着落。 那股翻江倒海的恶意,也渐渐压了下去。 吃饱回帐,斥候营属精锐,帐虽简,却也拨了几张半旧卧榻。 比起野外摸黑钻林子,起码能把腿伸直了睡一觉。 姜亮正欲躺下歇息,那两个老斥候却不声不响,在榻边一左一右坐了。 只随口丢下一句,风轻云淡: “这地方有军气镇着,腌蜮妖魅进不来。小子只管睡,莫管事。” 姜亮心里有数,晓得这是两位老兵瞧他年纪轻,又是头回蹚这浑水。 白日里那般景象,搁谁身上都够呛,怕他夜里翻身出声、惊醒了梦里鬼,便自作主张地替他镇场。 姜亮不多话,只轻轻一点头,心领了这份情。 卸甲躺下,长棍顺手压在身侧,掌心覆着那道铜箍,凉意贴骨,却叫人心安。 眼才一阖,那林中死相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筋骨尽断,四肢大张,嘴角笑意扯到耳根,像是死前也咒着谁不放过。 那巫师的眼珠也冒出来,血迹混着鬼画符糊满面孔,突得老高,死不瞑目,仿佛要钉在人心深处。 换作旁人,怕是惊叫着弹将起来,夜半颠倒,神魂不宁,哭也不是,喊也不是。 可姜亮只是眉头微蹙,心口略沉,神色却不动分毫。 心念一收,像鹰翅拂羽,将那些乱影一一抖落,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又默诵《坐忘论》心诀几句,念头如风中残火,点点熄灭,俱归寂静。 夜风透帐,营外是马鼻哼哧与铁器轻响。 帐中却只有姜亮均匀绵长的呼吸,沉稳如山。 沉沉睡去,连梦也没做一场。 中军大营,帐内灯火明亮如昼,烟气盘旋于顶,烛影在帷幕间摇晃,把人影映得恍恍惚惚。 几道身影围坐案前,俱是军中要角,眉目沉定,此刻尽数盯在案上一物上。 一张黑面具,乌漆漆的,纹路扭曲如鬼哭狼嚎,静静躺在案上,却叫人心里生出股凉意。 正座上,凉州都尉马长风背手端坐,五官冷硬,背脊挺得跟铁枪似的。 哪怕半句不言,也自有股镇阵的铁血威势。 左首坐一中年武将,衣袍无皱,佩印系带,神色温雅中藏着刀气。 那是洛阳来的中郎将,钦差身分,坐得四平八稳,似山间老松,风来不动,语未出已有三分威仪。 右边则是一位年轻道士,青袍宽袖,拂尘横膝,眉眼清俊,神情却带着股不近凡尘的孤傲。 鹤鸣山字号,道号“冲虚”,朝廷敕封“靖邪守元大真人”。 是随军降邪的天师道高功,道号响亮,名声不小, 传言年纪轻轻便镇过黑巫岭,烧过三百孤魂窟,在这行当里,已算是一方人物。 只是这会儿,端坐一旁,气机与帐中诸人并不相合。 恍若寒潭投石,波澜不兴,倒显得更是孤冷。 老斥候立在军侯身侧,腰背挺得笔直,一式军礼落定,才徐徐将林中之异,一一道来。 言语不快,语气不重,句句却干脆利落,一丝不漏。 说到破阵之功,还顺势点了几人名姓。 连那先前慌了神、挥刀砍树的小子,也没落下。 到了他嘴里,已成了“胆壮果决,首劈妖树,振士气者。” 又补一句:“守鬼面而不退,忠勇可嘉。” 几句话,就将那点惊惧掩了下去,换了一顶明晃晃的好帽子,听来竟像是个立了头功的。 案上那张鬼面,被马长风随手拈起。 掌中一转,略掠纹路,只冷冷“嗯”了一声,便不作停留,径自递给了那道长。 冲虚真人一手接过,指如青竹,修白如雪,却只两指捏着,似嫌此物秽气太重。 拂尘横膝,人未动,目光先扫过,眼底便泛起几分轻慢之色。 马长风却不看他,只盯着鬼面,语气平稳,带了几分分量: “此阵,你等如何解得?” 老斥候闻声,微一躬身,语气仍沉稳如初: “回都尉,咱几个人在林里头兜着转,瞧见那棵老榆树光秃秃的,底下却阴风绕枝,多半就是个遮眼的门道。” “一齐上手,刀子往死里砍,赵校尉新拨来那小子,叫姜亮的,误打误撞,棍子正好点在了个要紧处。 “哪晓得一下就点着了,不知从哪拨出个鬼脸来,原先那迷迷糊糊的阵法,也就跟着散了。” 那赵校尉,正是凉州军备,此行将中副帅,此刻就坐在马长风下首。 只略略颔首,神色如常,并不多言。 那冲虚真人听完,却失笑一声,拂尘轻甩。 “蛮夷小术,雕虫之技,徒劳耳。” “贫道自会调些符水,明日分发诸营诸房,洒之帐前,自叫这等魍魉远遁,不敢近身。” 语气说得轻巧,字里行间却透着几分不藏的傲意。 那模样,仿佛帐中之事,不过是些扫尘洒水的小道活计,叫他来一趟,便是抬举。 马长风眉峰微动,眼角掠过一丝淡淡的不悦,却也未发作。 只是唤来营中侍从,淡声吩咐几句,让其配合道长施为,又将那鬼面层层包裹,一并交予道门收执。 末了,偏头对军侯吩咐一句:“此次探查有功,记下。” 说罢抬手一挥,算是准许退下。 出了大帐,夜风扑面,叫人心头一松。 老斥候站在风中,像根绷了一整天的硬弓,这会儿才悄悄松了弦,整个人也跟着塌下半寸。 默了一阵,才低声凑近军侯。 “那张司马的外甥……军侯若方便,可否寻个由头,将他调个地儿?” 语气不高,却透着几分含蓄: “后勤、辎重皆可,总强过继续在这水里蹚着。” 语气平平,却已将立场分得干干净净。 帐中方才还替他粉饰功劳,话未凉透,转头便要调人离去。 军侯听了,自是心里有数。 只轻轻点了点头,神色未动,声气不扬: “我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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