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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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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蛇盘山,鹰愁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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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秀莲入了性命双全之境,姜义也就乐得在家里多逗留几日。 这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倒有几分新婚时的趣味。 彼时是手把手描红,如今却换成了教她捏诀。 画的不是眉目,而是术法神通。 那三门法术,姜义早已熟得透彻,拆碎揉开,一点点喂与妻子。 柳秀莲天资不差,新晋阶后正是神清气足,学起来自然也快。 偶尔遇上“壶天”法门里几处拗口关窍,难免微蹙蛾眉,指尖法印也随之走了样。 姜义并不催促,只含笑在旁看着,待她自己绕出来。 或是真过不去时,才伸手以阴阳二气轻轻一拨,替她理顺法力流转的脉络。 “这法门,讲的是个"顺"字。心不顺,气也不顺,袖里乾坤,自然便乱了套。” 他慢悠悠道。 柳秀莲白了他一眼,那风情,比年轻时还添了几分:“就你话多。” 话虽如此,下一次再捏印,已稳妥许多。 传法之余,姜义便在书房画符。 朱砂、兽血、金粉调了满砚,黄符纸铺了满案。 笔走龙蛇间,一张张敛气、神行、护体的符箓次第成形。 各画了十余张,挑几张交给妻子,教她贴身收好。 其余的,只袖口一拂,便都收入壶天,以备不虞。 这般安稳的日子,又溜走了月余。 直至这一日,祠堂里的香火无风自摇,青烟缭绕间,姜亮的身影方才缓缓凝实。 他手里托着一卷泛黄的皮质图舆,神色间带着几分功成后的笃定。 这还是他练成壶天法后,摸索出的新门道。 人在长安,收物入壶; 神魂回祠,却能将那壶天里的物件,于顷刻之间取出。 有此一法,便是隔着千山万水。 也能在顷刻之间,把家中新鲜灵果灵药,递到远在洛阳的李文雅手里,实在快哉。 姜义正倚灯看书,见他现身,便合卷搁下,目光落在那图舆上。 “幸不辱命。” 姜亮微一颔首,将图舆在案上徐徐铺开。 那兽皮不知取自何种异兽,纹理坚韧,山川河流刻画得脉络分明。 自东向西,一条蜿蜒红线,自“两界村”的墨点起始,穿州越府,直抵名为“鹰愁涧”的险峻峡谷。 而沿线之上,星星点点,十数个朱红小点若隐若现,煞是醒目。 姜义的指尖,慢悠悠地在那一个个朱红小点上划过,像是抚琴,又像是点兵。 姜亮立在一旁,声音压得极低,缓缓道: “爹爹,这西牛贺洲,确实不是善地。妖魔盘踞,杀伐不断,寻常人去了,便如羔羊投了狼窝。” 话头顿住,他指向那一簇红点,忽又一转: “可天道从不绝人活路。这些标注的,便是自两界村至鹰愁涧,一路山川土地、河伯水神的驻处。” “虽说位卑权轻,却到底是天庭正册的神祇,各守一方烟火。只要在他们庇佑之地,便还算是化内,不至彻底失了分寸。” 姜义目光微闪,淡声问:“此话怎讲?” “道理简单。” 姜亮的语气里,透出几分过来人的清冷: “要么是那片山头干净,不曾养出甚么成气候的妖王,神祇们得以清闲;要么,便是神祇与山中大妖,早已达成了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说到“默契”二字时,他唇角微挑,语气里夹着几分江湖人的揶揄,又带几分“世理原该如此”的自然。 “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坏了彼此的规矩,大面上,总能相安。” “爹爹此行,只需循着这些红点,遇山拜山神,遇水拜河伯,便如行走官道。虽不敢说十成十,却也能避开九成九的麻烦。那些真个蛮横不讲理的,终究是少数。” 姜义静静听着,指节在图舆上轻轻叩击,眼神深远。 柳秀莲出关之后,家中无忧,他那颗外出的心,也渐渐活泛开来。 这一趟西行,绝非心血来潮。 早在数月前,他便已细细筹算。 甚至叮嘱过家人,除却姜钧,其余人不得再去后林采摘。 如今万事俱备,也是时候启程了。 姜义将那卷图舆收进壶天,信步绕到屋后果林。 晨光才露,露华未晞,林中氤氲着一股清甜果香。 只见枝头累累,沉甸甸挂满了熟果,皮色晶莹,灵光流转,仿佛随手摘下,便能溅出汁液来。 这两个月积攒下来,竟有这般光景。 姜义也不急,伸手一颗颗拈下。 衣袖一展,数百灵果悄然没入壶天,如鸟投林,连衣袂都不曾摇曳半分。 壶天之内那方天地,自有妙理,时序几乎停滞,灵气滴水不漏。 这些果子放进去,纵是搁上一年半载,再取出来时,依旧带着枝头方才离落的清润。 这是行囊,也是途中最稳妥的资粮。 收拾停当,他又去了刘家庄子。 一来叮嘱女儿女婿,自己不在时,多照拂些家中; 二来,也是为借用那件霓霞鲛绡。 姜曦本就聪慧,一眼便瞧出父亲心思,并不多问,只将鲛绡取下,亲手替他披上。 “爹爹此去,山高水远,万事小心。” “晓得。” 姜义轻声应了,顺手理了理鲛绡的衣角。 此物轻若无物,薄如蝉翼,披在身上,只觉光影微微一晃,整个人便似淡去了几分,溶进四周景致里。 该备的俱备,家中诸事,早已一一叮咛停当,他也不再耽搁。 惯用的阴阳铜箍棍往后腰一别,与妻女寥寥道别,便自出得院门。 那条后山西行近路,眼下还走不通。 姜义倒也不恼,笑了笑,调转方向,一头扎进更广阔的山林。 绕行便绕行罢,左右不过多费些脚程。 以他如今修为,时日不算甚么。 待到穿林而出,抬眼望去,天穹气象已然大异。 中原的温润已尽,空气中多了几分苍莽与野烈。 脚下土地,已是西牛贺洲的境界了。 此地的禽兽,已大不似南赡部洲。 林中蹦出的一只野兔,耳尖灵动,眸子里竟透出几分机巧。 一头寻常野猪,獠牙上隐隐翻卷着煞气,若不细看,还当是山魈作祟。 虽不至成精,却也各自带了几分道行,比起南边的同类,凶悍得多。 姜义早有预料,并不放在心上。 他手指一勾,一只灰扑扑的麻雀便自枝头扑簌而下,落在指尖,啄了两下,随即展翅前飞,替他探路。 他自己则把那霓霞鲛绡往身上一拢,气息收敛,身形一晃,仿佛融进了林影间,不声不响地缀在其后。 循着图舆上那条红线,他不疾不徐,沿山川水脉行去。 说起来,若非此处凶险非常,鹰愁涧离两界村其实并不算远。 前世记忆中,那位长老不过骑匹凡马,从入冬行至腊月,也就到了。 换算下来,不过一两个月的脚程。 以姜义如今修为,若直取大道,不顾遮拦,怕是三五日便可抵达。 只是眼下走的是山神土地坐镇的正途,七绕八拐,总得慢上许多。 算来十天八天,方能到达。 慢些便慢些罢。 江湖路上,快不如稳。 行至申时,天光尚未昏沉。 姜义依着图舆,寻到第一个红点所在。 一座土地庙。 庙小得很。 三间矮屋,青瓦覆尘,朱漆剥落,门前石阶爬满青苔,半点神异气象都无。 若非门楣上勉强还能认得“福德正神”四字,怕是谁见了,都只当是山野里一户破落人家的旧宅。 姜义在庙门前立定,不曾叩门,只将神念如水波般轻轻一拂。 片刻后,那木门“吱呀”一声自内推开。 出来的却是个穿着土布衣衫的小老头,背微微佝偻,满面和气。 只看那身形有些虚幻,便知不是凡人肉身,正是此地承受香火的土地公。 “老朽有失远迎。” 土地公一揖到底,姿态谦卑,才小心翼翼抬眼,探问:“不知是哪方仙长门下,路经此地?” 姜义心中早有分寸。 来时便从小儿姜亮口中听过,这些荒山土地,大多是生前积了些阴德的凡人,死后才得敕封。 道行不深,只靠一星半点香火,能行些祈晴祷雨、驱邪去病的小术。 凡人眼里,他们是神。 可在正统修行人面前,那点架子便是摆不起来的。 看他这般恭谨,便知是个懂规矩的。 “四海为家,偶尔路过宝地罢了。” 姜义神色淡淡,看不出根底来,让人捉摸不透。 他扫了眼四野,随口道:“此地方圆百里,可还算太平?” 土地公闻言,腰又弯下去几分,笑意堆满脸: “回仙长的话,太平,太平得很。咱这地界儿穷山恶水,半点油水都无,那些成了气候的大妖,压根瞧不上。平日里,也就是几只不开窍的小精怪折腾折腾,不成什么气候。” 姜义点点头,将话记下。 身子骨倒是不觉乏累,倒是一路驱使麻雀探路,看似轻巧,实则心神分去几分,颇费精神。 “既如此,老丈可方便容我歇歇脚?” “方便,方便!仙长随意,随意便是!” 土地公连声应承,生怕怠慢了。 姜义也不多客套,袖中轻轻一转,再伸掌时,已托着两枚晶莹红润的灵枣。 “些许野果,不成敬意。” 枣子一出,土地公的眼眸登时亮了,神色活似饿了三天的穷汉瞧见蒸腾热气的白面馒头。 他那点神力,全靠香火吊命,何曾见过这等纯粹灵气? “这……这如何使得!多谢仙长,多谢仙长!” 他双手颤颤巍巍接过,捧得像是稀世宝物,连声道谢,那份恭谨里,添了几分真切的亲近。 姜义只略略颔首,便自顾自坐到庙前石阶上,衣袖一拂,闭眼调息。 土地公捧着灵枣,身形一晃,早早缩回庙里,生怕叨扰。 一炷香后,庙外暮色沉沉。 又过一时,姜义方才睁眼,瞳光清湛如洗,先前一路损耗的心神,已然复足。 他起身,拍了拍衣角灰尘,朝庙中拱手致意,便无声转身,续往前路。 如此这般,晓行夜宿,或投山神庙,或歇土地祠,一路行了七日。 这一程,他共遇十方社神,或恭谨,或寡言,倒也都识得分寸,见了灵果,少不得添几分客气。 虽多绕路,却也风平浪静。 直至第八日午后,气息倏然一变。 空气里渗着阴湿寒意,夹带腥咸水腥,扑面而来。 前头探路的麻雀,扑棱着翅子飞回,焦躁盘旋,死活不敢再往前。 抬眼望去,天地豁然。 只见前方大地陡然断裂,一道深不可测的涧谷横亘如伤疤。 谷底黑水滔天,雾气翻涌,水声轰轰,如雷贯耳; 两岸壁立千仞,寸草不生,唯有些嶙峋怪石,黑褐如铁,形若龙蛇,透出说不尽的凶厉。 鹰愁涧。 飞鸟至此,也要为毒瘴与罡风发愁,不敢轻渡。 而那张兽皮图舆上的红线,正是在此处,戛然而止。 姜义方欲上前探那涧中毒瘴深浅,忽有一道人影,恰好拦在身前。 来者是个老翁,须发皆白,身形却凝如实质。 一袭浆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腰间横别一根光溜溜的竹杖,倒像是个寻常山间的药农。 只是那股子气度,却与先前遇见的十位山神土地,全然不同。 眼神温润,底下却沉着如山川百岳。 姜义心头微动,暗知正主现身。 他将霓霞鲛绡的匿踪之效收敛几分,现出身形,上前一步,拱手肃然。 “敢问老丈,是此间山神,还是社稷土地?” 老翁闻言,呵呵一笑,抚须而望,目光不着痕迹在他身上打了个转,方才缓声道: “老朽在此,不止管山,也兼管地。” 一言出口,姜义心底微微一凛。 这蛇盘山绵亘百里,山势嶙峋雄奇,绝非小小丘陵。 能一身兼二职,怕是来历与道行,皆非常流俗。 当即,他那一揖,便又深了几分,言辞更见恭谨: “原来是尊神当面,方才失敬。不知尊神拦下在下,可有教诲?” 老翁随意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转而指向前方深涧,声气稳重如磐: “前路是鹰愁涧,凶险非常。我瞧你也算有些道行,但此处……过不得。还是回吧。” 语声不似劝诫,倒像是在陈述天命。 姜义闻言,只淡淡一笑: “承尊神好意。不过在下此行,偏是为这鹰愁涧而来。” 老翁眉梢轻挑,似是没料到这答复,温润的眸子中终于添了几分审度: “哦?敢问足下出身哪方?” “在下姓姜。” 这姓氏,显然勾起了什么。 老翁目光一凛,旋即追问:“莫非是那与西海龙宫有姻亲的姜氏?” 姜义听他一口点破西海之事,更加笃定心中所想,脸上笑意便又添了几分。 从容之态,已是最好的回答。 “不敢当。那位西海驸马,正是不成器的愚孙。” 此言一落,老翁眸底那抹审度登时散尽,化作一丝明悟。 他又细细打量姜义一眼,缓缓颔首,言辞转为恭敬: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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