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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我是猎户,媳妇太多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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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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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的哀嚎与许诺,在孙望冰冷的注视下,渐渐变成了绝望的抽泣。 “你们的家产,我自己会拿。” 孙望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他看了一眼脚下涕泪横流的赵东春,又看了一眼瘫软在不远处,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李文斌。 “锵。” 一柄雪亮的短刀,被他从腰间拔出,随手丢在了赵东春的面前。 刀锋入地,刀柄在灯火下微微颤动。 “李文斌刚刚说,我出身下贱。” 孙望的目光,重新落在赵东春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纯粹的虚无。“你去,证明一下。” “到底是谁骨子里的血,更下贱。” 赵东春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望。 不远处的李文斌也听懂了,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挪动,裤腿下的污秽,在光滑的地砖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赵兄!赵兄!你不能这样!” 他发出凄厉的尖叫,“我们是世交啊!我父亲和你父亲是拜把子兄弟!你忘了?” 赵东春的嘴唇哆嗦着,他看向李文斌,又看向孙望。 孙望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但赵东春知道,那双眼睛在等着他的答案。 这是一个选择。 一个用别人的命,换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所谓的世交情谊,所谓的家族颜面,在死亡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赵东春的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求生的欲望彻底吞噬。 他猛地抓起地上的短刀,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狠厉,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朝着李文斌扑了过去。 “不——!” 李文斌的尖叫,被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声打断。 “噗嗤!” 鲜血,溅了赵东春一脸。 温热的液体,让他浑身一颤,也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疯狂。 “啊——!” 他嘶吼着,拔出短刀,又一次狠狠地刺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刺了多少刀,只知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所有的恐惧、屈辱和绝望,都发泄在这个曾经与他称兄道弟的人身上。 大堂内,其他人惊骇欲绝地看着这一幕,有人想跑,却被门口的士兵用冰冷的长刀逼了回来。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厅堂。 当李文斌彻底不再动弹时,赵东春才停了下来。 他浑身浴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向孙望。 孙望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了另一个瑟瑟发抖的王姓富商身上。 赵东春瞬间明白了。 他没有选择。 他提着还在滴血的短刀,踉跄着站起身,走向了那个昔日的酒肉朋友。 “赵,赵兄……你……” 王姓富商惊恐地后退,却被身后的人堵住了去路。 “对不住了,王兄!” 赵东春的声音沙哑而疯狂,“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又一声惨叫响起。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曾经歌舞升平,推杯换盏的奢华大堂,此刻变成了人间炼狱。 那些高高在上的士绅名流,在赵东春的刀下,像牲畜一样被屠戮。 他们哭喊,他们求饶,他们咒骂。 而赵东春,从最初的被迫,到麻木,再到为了活命而主动。 他已经彻底疯了。 孙望只是冷冷地看着。 看着这群所谓的“人上人”,如何撕下伪装,为了活命,自相残杀。 终于,大堂内只剩下赵东春一人。 他站在尸体与血泊之中,手中的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猛地转身,朝着孙望的方向,重重跪下。 “噗通!”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将军……我证明了……” “我证明了……” “求将军饶我一命!我愿为将军做牛做马!求将军给条活路!” 他涕泪横流,将所有的尊严都踩在脚下,只为换取那一点微末的生机。 孙望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说了。”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堂中,清晰无比。 “我不杀你。” 赵东春的身体一震,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活下来了! 他真的活下来了! 他正要再次磕头谢恩,一道黑影,却从孙望身后闪出。 是周常。 赵东春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他看到了一道冰冷的刀光。 那是他生命中,看到的最后景象。 噗嗤。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又重重落下,在血泊中滚了几圈,停在孙望的脚边。 那双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不解。 死不瞑目。 …… 这一夜,全和县无眠。 冰冷的夜色中,一队队玄甲士兵,脚步整齐,穿行于大街小巷。 他们没有惊扰任何一户平民百姓,没有闯入任何一家普通商铺。 他们的目标,只有那八座灯火通明,却早已被死亡笼罩的豪门府邸。 城中的百姓们,躲在门窗之后,瑟瑟发抖地听着外面肃杀的动静。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夜晚过后,全和县的天,要变了。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消息像瘟疫一样传遍了全城。 赵家、李家、王家……全和县最大的九家豪绅,一夜之间,满门被屠,家产尽数被抄! 消息传出,满城震动。 尤其是城中的那些文人士子,一个个面如土色,聚在一起,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不敢置信。 “疯了!那孙望绝对是疯了!” “这九家,族人门生遍布大靖朝野,他杀了这些人,就等于和全天下的世家门阀宣战!” “他这是自寻死路!朝廷绝不会容他!九山郡的郡兵,乃至朝廷的大军,很快就会将这里踏平!” “此等屠夫,必死无葬身之地!” 在他们看来,孙望已经是一个死人。 然而,在城南一间破旧的屋舍内。 一个面容清瘦,衣着寒酸的年轻秀才,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愣了许久。 他叫徐知山,苦读十年,却因家境贫寒,无钱打点,在科举之路上屡屡受挫。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条路,早已被那些世家门阀堵死。 孙望,杀了他们? 他杀了那些堵住自己前路的人? 短暂的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从徐知山的心底涌起。 他猛地推开窗,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杀得好!杀得好啊!” 笑声中,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懑与不甘,也带着一丝重见天日的癫狂。 铁打的门阀,流水的王朝? 那孙望,就是要将这铁打的门阀,敲个粉碎! 这乱世,是灾难,也是机遇! “寒门出头之日,到了!” 徐知山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长衫,毅然决然地推开门,大步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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