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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我是猎户,媳妇太多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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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孙望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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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望勒住缰绳,大军缓缓停下。 他回头,目光穿过尘土与队列,落在吴念薇的马车上。 这位公主殿下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他的命令第一次在大军面前失去了效力。 “殿下金枝玉叶,身娇体贵,实在不该来这军旅之中受苦。” 孙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若是累坏了凤体,末将担待不起。” 车帘掀开,吴念薇再次走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周围席地而坐、大口喘息的士兵,又看了一眼叫苦不迭、被宫女搀扶着捶腰的齐公公,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讥讽。 “与浴血沙场的将士们相比,本宫这点颠簸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她目光转向孙望,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将军麾下都是铁打的汉子,但铁人也需歇息。一张一弛,方是长久之道。将军以为呢?” 孙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不像齐公公那般愚蠢张扬,也不像深宫女子那般柔弱无知。 她懂得用大义名分压人,更懂得收买人心。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自己摆在了体恤士卒的高位上,反而显得他这个主帅不近人情。 皇帝派她来,恐怕“监视”是假,“分权”才是真。 “殿下说的是。” 孙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全军原地休整,一刻钟后,继续出发。” 他翻身下马,独自走到一旁的一棵枯树下,背对着所有人,目光投向东方,恒州郡所在的方向。 身后是士兵们低声的议论和劫后余生般的放松,远处是齐公公尖着嗓子指挥宫人铺设软垫、奉上茶点的喧闹。 这一切,都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在他的心头。 皇帝的阳谋,已经开始生效了。 一道圣旨,一个公主,一个太监。 圣旨给了他手下将士一个“官军”的名分和“世袭罔替”的奢望,让他们从纯粹追随他孙望的亡命徒,变成了心向朝廷、渴望功名的士兵。 公主用她的身份和手段,不动声色地收拢人心,削弱他这个主帅的绝对权威。 太监则像一条恶犬,时时刻刻提醒着所有人,皇权就在身边。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他孙望就如同一个被绑上了线的风筝,无论飞得多高多远,线头始终攥在皇帝手里。 他可以预见,一旦恒州郡真的被他打下来,他麾下的这支虎狼之师,将在皇恩浩荡和高官厚禄的腐蚀下,彻底瓦解。 那些被他提拔起来的将领,会变成朝廷的将军;那些追随他的士兵,会变成效忠天子的官军。 到时候,他孙望就会被彻底架空,成为一个手握两郡之地,却指挥不动一兵一卒的“孤家寡人”。 皇帝不需要杀他,只需要摘掉他这颗最甜美的果实,再将他供起来,就能彻底拔掉他这根最锋利的刺。 好狠的手段,好毒的用心! 必须破了这个局! 否则,他打下的江山,都将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孙望的指节捏得咯吱作响,眼神变得冰冷而幽深。 他看向那支极尽奢华的车队,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全和县,孙府。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府邸后门,吴染在两名女卫的“护送”下,走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眼前这座朴素的宅院,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是恒州郡主,从小锦衣玉食,说一不二。 可一夜之间,父亲、兄长伏诛,家园破碎,她也从高高在上的郡主,沦为了那个男人的阶下囚。 那个男人,杀了她的父兄,却又没有杀她,只是将她送到了这里。 他究竟想做什么? “吴小姐,请吧。” 女卫的声音冰冷,打断了她的思绪。 吴染咬了咬嘴唇,压下心中的屈辱与不甘,迈步走进了这座将决定她未来命运的宅院。 院内干净整洁,几名女子正在庭中说笑,或是修剪花枝,或是对坐弈棋,气氛轻松而愉悦,完全不似她想象中那种权贵后宅的压抑与紧张。 见到吴染进来,众女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带着一丝好奇和打量。 为首的,正是李婉晴。她气质温婉,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当家主母的沉稳。 “这位便是吴小姐吧。” 李婉晴主动迎了上来,语气温和。 一名女卫上前,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递了过去:“李夫人,这是将军的家书。” 李婉晴接过信,拆开细读。 信是孙望的笔迹,内容很简单,只说吴染是恒州郡太守吴胜之女,如今兵败被俘,让她代为看管,一切等他回来再做处置。 “处置”二字,让吴染的身体微微一颤。 李婉晴收起信,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她对吴染柔声道:“吴小姐一路辛苦了,将军信中已经交代过,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吴染打量着眼前的众女。 除了气质温婉的李婉晴,还有一个眼神清冷、英气逼人的云蕊,一个身材火爆、眼神妩媚的苏云以及其他各种气质各异的女子。 这里就是那个男人的后院? 接下来的几天,吴染被安排在一间雅致的厢房住下,倒是无人限制她的自由,只是不允许她踏出府门半步。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默默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她发现,这座“将军府”,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奢靡享乐。 李婉晴掌管着府中大小事务,条理分明,井井有条;云蕊每日闻鸡起舞,剑不离手,一身武艺看得人心惊;苏云则打理着账目和情报,精明干练。 这些女人,每一个都有着不凡的过往,但在这里,她们仿佛都只有一个身份——孙望的女人。 她们每天除了料理家事,就是聚在一起读书、习字、下棋,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这种平静,让吴染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恐慌。 她看不透,也融不进去。 第五天,当丫鬟再次将一碗清粥和两碟小菜送到她面前时,吴染心中积压了数日的娇蛮与怨气,终于彻底爆发了。 “又是这些东西!” 她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碗碟狠狠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要吃精米!我要喝燕窝!我不是囚犯!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吴染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通红的眼眶里满是屈辱的泪水,对着闻声赶来的众人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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