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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重生我凭医术搅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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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药是活的,人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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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库老卒的水桶“当啷“砸在青石板上,浓烟裹着焦苦的药味呛得他直咳嗽。 他踉跄着扑向紫菀陶瓮,却见火星像活物般顺着瓮口窜到梁上,那梁木本是潮湿的新柏木,竟“轰“地燃成了火把。 “救火! 快传水!“老卒扯着嗓子喊,可太医院后巷本就偏僻,更夫的梆子声早被火势吞了去。 他抹了把脸上的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跌跌撞撞往药库最里间跑——那里锁着三十七种疫病用药的账册,若连账册都烧了,这锅他可背不起。 可等他撞开里间木门,却见铁柜上的锁头被撬得变形,泛黄的账页散了一地。 最上面那张“清瘟汤“的配药记录上,“紫河车“三个字被红笔圈了七八个圈,墨迹未干。 “药库走水了!“ 第一声惊呼划破子时的寂静时,云知夏正在实证院草庐里核对《新药典》目录。 她搁下狼毫笔的手顿了顿,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萧临渊的暗卫。 “王妃,太医院药库起火,三十七种疫病用药被焚。“暗卫单膝跪地,腰间的令牌还沾着火星子,“但清瘟汤主药紫河车,完好无损。“ 云知夏的瞳孔骤缩,茶盏在案上磕出一道细痕。 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月白斗篷,发间的玉簪都顾不上拔:“备车。“ 马车载着她冲进火场时,火势已被控制。 残垣断壁间,楚昭南的囚服下摆还沾着草屑——他不知何时被押到了现场,正盯着焦黑的药瓮发怔。 “楚掌令,这火起得巧啊。“云知夏踩着碎砖走过去,靴底碾过一片烧卷的陈皮。 她蹲下身,指尖拨开灰烬,一粒未燃尽的药渣粘在指腹上——焦黑中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磷火的颜色。 “霜髓引。“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锥,“用紫藤香提炼的引火剂,遇药即燃,专烧药材。“ 身侧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萧临渊的玄色大氅扫过她发梢,他低头盯着那粒药渣,喉结动了动:“北境军营上月调拨三斤紫藤香,伪装成药材。“ “烧书不成,便烧药库。“云知夏将药渣碾成齑粉,“他们要让疫病再起时,百姓无药可救——好证明我的实证院是笑话。“ 楚昭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锁链在他腕间哐当作响。 他望着云知夏沾灰的指尖,喉间溢出一声苦笑:“我烧了《太医典》,他们便烧药库......原来这规矩,比我想象的更难破。“ 云知夏没接话。 她望着远处被抬走的药瓮残片,突然转身对暗卫道:“去查查,今日当值的库丁是谁,家中可有人收到过银子。“ 暗卫领命而去,萧临渊伸手替她拢了拢斗篷:“明日实证院挂牌,他们急了。“ “急了才好。“云知夏拍掉裙角的灰,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越急,破绽越多。“ 第二日辰时三刻,实证院朱漆大门前挤得水泄不通。 百姓踮着脚往院里张望,却没一人敢跨进门槛——太医院的人昨日在街头喊了半日“开膛破肚是妖术“,此刻还有老妇攥着符纸念叨:“作孽哟,那是要遭天谴的。“ 云知夏站在石阶上,素色襦裙被风掀起一角。 她转头对身后的陈小栓道:“抬上来。“ 两名学徒抬着蒙着白布的木匣走上前。 陈小栓的手在发抖,他揭开布的瞬间,围观人群爆发出惊呼——匣中是具疫亡者的肺脏,暗紫的表面布满灰白结节。 “这是张阿婆家的小儿子,上月染疫而亡。“云知夏的声音清亮如钟,“他咳血,胸痛,高热不退。 太医院说这是风寒,用清瘟汤温补。 可你们看——“她拈起银针戳向肺叶,“肺里全是毒结,温补只会让毒火更旺。“ 人群里挤进来个白胡子老医工,他扒着栏杆颤声问:“不用清瘟汤,用什么?“ 云知夏伸手接过学徒递来的玻璃导管,管中液体泛着淡红:“血清,取自痊愈者的血。“她当众刺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滴进导管摇匀,“我昨日给三个患者用过,今日已有两人能喝稀粥了。“ 老医工瞪圆了眼:“血......血能治病?“ “能。“云知夏转身走向人群,那里有个咳血的孩童正被母亲抱着,“这位妹妹,我给你治,可好?“ 孩童母亲浑身发抖,却还是把孩子递了过来。 云知夏将导管扎进孩子手臂,淡红液体缓缓注入。 三刻后,孩子的咳嗽声渐轻,原本发紫的唇色泛起淡粉。 “娘!“孩子突然喊了一声,虽然声音嘶哑,却让围观人群炸开了锅。 有老妇“扑通“跪在石阶下:“王妃,让我孙子来学药吧! 他认字,手也巧!“ “学可以,但得守规矩。“云知夏望着人群里亮起的眼睛,“实证院的规矩只有一条——凡用药,必记病状、药量、反应。“ 当夜,云知夏在草庐批改学徒的笔记时,窗外传来细碎的叩门声。 赵典簿抱着个铁匣站在月光里,他的官服皱得像咸菜干,眼眶青黑:“王妃,我爹临终前让我交给您的。“ 铁匣里的手稿残页散着霉味,墨迹斑驳处赫然写着:“清瘟汤性温——据薛太医梦中神人授方,未验。“云知夏的指尖抚过“未验“二字,那里有块褐色的痕迹,像是血渍。 “当年共十三人编《太医典》,九人病亡,四人升迁。“赵典簿的声音发涩,“我爹是病亡者之一,他说要试药性,被骂作亵渎祖制......后来他喝了自己配的药,七窍流血......“ 云知夏将残页铺在案上,用火漆仔细封存。 她提笔在《新药典》首页写下第一条院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凡用药,必录三证:病状、药量、反应。“ 第三日,实证院的竹棚下支起五张木床。 五个染疫的患者躺在上面,陈小栓攥着笔的手直抖:“王妃,这......这要记不好......“ “你写的不是字,是活路。“云知夏按住他的手腕,“低剂量组用两钱血清,中剂量三钱,高剂量五钱。 记清每个人的反应。“ 三日后,实验结果摊在众人面前:低剂量组退热缓慢,高剂量组反现寒战。 云知夏用炭笔在木板上画出曲线,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看这里。“她指着曲线的最高点,“三钱是最佳剂量,多一分伤正,少一分无力。“有个卖菜的老汉挠着头笑:“敢情这药,也得讲个'度'啊!“ 当夜,实证院灯火通明。 百名学徒伏在案上抄录《药理记录册》,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云知夏站在窗前,望着城南方向突然闪过的火光——又一处民间药棚被焚了。 她摸出一枚新制的铜牌,上面刻着“药理实证院“五个字。 陈小栓捧着药箱跑过来时,她将铜牌塞进他手里:“明日带二十个学徒去城南,搭棚施药。 牌子挂高点,就说不收诊金。“ “是!“陈小栓的眼睛亮得像星子。 北境的雪下得更急了。 黑甲骑兵裹着狐裘撕开密档残卷,为首者的声音被风雪吞了大半:“霜髓三号,可引燃药性......“他抬头望向南方,嘴角扯出冷笑,“等那实证院的药棚也烧了,看她拿什么传火。“ 云知夏不知道北境的风雪里藏着什么。 她只看见,实证院的学徒们举着传火灯从她窗前走过,灯油在瓷盏里晃出细碎的光。 而城南的火光,正像一颗未被踩灭的火星,在暗夜里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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