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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掌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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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尧哥哥…不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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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帘掀开的那一刻,冯婉瑜整个人都僵住了。 月光从那人身后倾泻而入,勾勒出挺拔如松的身形。 玄色劲装包裹着紧实的身躯,腰间佩剑,脚踏军靴,分明是武将的打扮。可那张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分明是她熟悉的、从小看到大的那张脸。 “尧...尧哥哥?”冯婉瑜的声音都变了调。 谢尧站在帐中,目光落在她身上。月余未见,她瘦了,下巴尖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穿着简单的寝衣,脚踝处还缠着纱布,看起来...很狼狈。 他心里一疼,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只低声唤道:“瑜儿。” 这一声“瑜儿”,让冯婉瑜鼻子一酸。 自入宫后,再没人这般唤过她。 宫人都叫她“冯采女”,女眷们客气疏离,太后威严,陛下...陛下那都没机会见。 只有谢尧,只有她的尧哥哥,才会这样叫她。 可这声呼唤,也让她瞬间清醒。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采女,住在最偏僻的小帐,脚还崴了,桌上摆着别人赏的饭菜...哪里还有半点冯府大小姐的威风? 羞恼、委屈、不甘...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忽然竖起浑身的刺,凶巴巴地瞪向谢尧:“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声音很大,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尧没在意她的态度,只是走近两步,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瑜儿,你瘦了。” 冯婉瑜心头一颤,险些落下泪来。 她强忍着,梗着脖子道:“能不瘦吗?宫里吃的都是些什么!馒头咸菜,连肉都要百两一盘!你知道我这一个月花了多少银子吗?五万两!就为了吃几口肉,穿几件像样的衣裳!” 她越说越激动,把这些日子积攒的委屈全倒了出来:“想添件衣裳要三百两!胭脂水粉、头面首饰,哪样不要钱?我冯婉瑜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为银钱发过愁?可现在...” 她声音哽咽了:“我连吃口肉都要算计半天...” 谢尧静静听着,眼中满是心疼。 他知道宫中艰难,却没想到竟艰难至此。她这样骄傲的性子,该是多委屈,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瑜儿,”他打断她的控诉,声音低沉而认真,“你愿意回来吗?我接你回家。” 冯婉瑜愣住了。 回家? 她看着谢尧,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看不懂的情绪?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别开眼,嘴硬道:“回什么家?我都入宫了,是陛下封的采女,怎么能说走就走?” “可以的。”谢尧声音坚定,“义父...用了冯家一半家财,求陛下放你出宫。陛下已经同意了,只要你愿意,我们立马就可以回家。” 冯婉瑜彻底怔住了。 一半...家财? 她知道冯家有多少家底。父亲是威武大将军,战功赫赫,赏赐无数,还有田庄铺面...一半家财,那是多少银子? 几十万两? 就为了...换她出宫? 冯婉瑜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入宫这两个月,受了多少委屈,花了多少银子,折腾来折腾去,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到头来,还要父亲用一半家财来赎她... 她算什么?败家女吗? “瑜儿?”谢尧见她神色不对,轻声唤道。 冯婉瑜回过神,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所以...我折腾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罪,花了这么多钱,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让父亲赔了一半家财?” 她往后一倒,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望着帐顶,眼中一片茫然。 “不甘心啊...”她喃喃道,“我真的...不甘心...” 谢尧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剧痛。 他以为她是不舍得离开皇宫,不舍得...陛下。 是了,她从前就一心想要攀高枝,想要荣华富贵。如今入了宫,虽只是个采女,但总归是天子妃嫔,总归有机会... 是他痴心妄想了。 谢尧闭了闭眼,想起义父的话:若她不愿,就打晕带走。 可他怎么下得去手? 这是他的瑜儿,他从小护到大的姑娘。哪怕她心里没有他,哪怕她想要的是别人...他也不忍伤她分毫。 良久,谢尧睁开眼,声音沙哑:“我明白了。” 冯婉瑜还在茫然中,没听清他说什么。 谢尧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低而坚定:“瑜儿,我走了。你放心,我会努力建功立业,总有一天...会让你在后宫,一辈子富贵无忧。” 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既然她想要荣华富贵,那他就给她挣来。 哪怕...她是在别的男人身边。 谢尧说完,迈步就要往外走。 冯婉瑜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他要走?他不管她了?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也顾不得脚疼,几乎是扑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谢尧。 “尧哥哥!不要走!”她哭了,眼泪汹涌而出,“不要丢下我...” 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无助。 谢尧浑身一震,僵在那里。 背后是温软的身子,她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瑜儿...”他声音发颤。 “我不要荣华富贵了!”冯婉瑜哭喊着,“我就要回家...我想吃爹做的红烧肉,想骑赤焰去跑马,想...想和你一起去打猎...” 她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全哭了出来:“宫里一点都不好!吃的不好,住的不好,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陛下眼里只有宸皇贵妃,她那么美,我争不过...我争不过啊...” 谢尧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身,低头看着哭得满脸泪水的冯婉瑜。 月光从帐帘缝隙洒进来,照在她脸上。 泪珠挂在长睫上,要掉不掉,鼻尖红红的,嘴唇微微颤抖,像只受惊的小鹿。 他再也忍不住,抬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擦去她的泪水,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冯婉瑜愣住了。 唇上是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谢尧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和...男人特有的气息。 他的吻很轻,带着试探,带着克制,却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尧哥哥...亲了她? 她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谢尧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阴影,鼻梁高挺,薄唇...正贴着她的唇。 她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 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些话本子里的情节:霸道将军爱上我... 是...是这样的吗? 谢尧以为她会给他一巴掌,或者推开他。可她没有。 她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睁着那双哭红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没有厌恶,没有抗拒,只有...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谢尧心头一动,福至心灵,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不再试探,而是坚定地、温柔地含住她的唇,舌尖轻轻撬开她的齿关,探了进去。 “唔...”冯婉瑜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整个人都软了。 她从未被人这般亲吻过。 话本子里写的那些,远不如亲身经历来得...震撼。 谢尧的吻温柔而霸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却又小心地不弄疼她。他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箍在怀里,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冯婉瑜腿都软了,若不是谢尧抱着,怕是要滑到地上去。 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谢尧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原来...这就是亲吻的感觉。 有点晕,有点甜,还有点...想要更多。 不知过了多久,谢尧才放开她。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冯婉瑜脸涨得通红,嘴唇水润润的,眼中雾气氤氲。 谢尧看着她这副模样,喉结滚动,声音沙哑:“瑜儿...” 他拉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咱们回家吧。嫁给我,我娶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终身不纳二色,只你一人。” 冯婉瑜怔怔地看着他。 尧哥哥说要娶她。 终身不纳二色,只她一人。 她想起宫中那些采女,想起李知微,想起宋涟儿,想起她们为了争宠算计来算计去。想起陛下对宸皇贵妃的专宠... 原来,被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是这样的感觉。 心中忽然涌起一阵痛快。 她冯婉瑜,也有人这般珍视。 “好...”她听见自己小声说,声音羞怯,却坚定。 谢尧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冯婉瑜靠在他怀里,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春燕还在...” “我会安排。”谢尧轻吻她的额头,“晚两天,我会让人送她回冯府。这两日,你先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 冯婉瑜点点头,心中满是踏实。 有尧哥哥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御帐中。 萧彻刚批完几份紧急奏折,赵德胜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陛下。”赵德胜躬身,“暗卫来报,谢尧...去了冯采女帐中。” 萧彻手中朱笔一顿,抬眸:“哦?” 赵德胜将暗卫所见细细禀报,说到谢尧亲吻冯婉瑜那段时,语气都有些不自然。 萧彻听完,眸色微沉,久久没说话。 赵德胜在一旁垂首侍立,心中却忍不住腹诽:好家伙,这谢尧看着正经,下手倒快。这才见第一面,就又抱又亲的...没看陛下这边,牵个手都得找理由看环境,亲一下还得等人家睡着...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良久,萧彻才缓缓开口:“冯猛倒是养了个好儿子。” 语气听不出喜怒。 赵德胜小心翼翼道:“陛下,那...冯采女这边...” “既然她愿意走,”萧彻淡淡道,“那就让她走。” 他放下朱笔,目光落在帐中跳跃的烛火上:“从明日起,让太医每日去她帐中假装诊治。三日后...冯采女暴病而亡。” 赵德胜会意,躬身:“老奴明白。” 赵德胜退下后,萧彻独自坐在御案后,看着那盏烛火,忽然想起沈莞。 若是他像谢尧那般直接... 怕是会吓跑她吧。 萧彻苦笑一声。 他的阿愿,看似娇软,实则心防甚重。他只能一步步来,慢慢靠近,慢慢让她习惯,慢慢...让她心动。 急不得。 可看着别人这般顺利,心中总归...有些不舒坦。 萧彻摇摇头,甩开那些念头,重新拿起奏折。 总有一天,他的阿愿,也会这般心甘情愿地...走向他。 三日后。 营地中传出消息:冯采女突发急病,太医抢救无效,于昨夜子时病逝。 消息传到女眷这边,引起一阵唏嘘。 “怎么就...突然没了?” “听说前几日崴了脚,许是引发了旧疾?” “可怜见的,年纪轻轻的...” 沈莞听闻消息,沉默良久。 那日草场上,那个明艳活泼的少女,还说要为她猎鹿...转眼就没了。 深宫之中,人命果真如草芥。 她吩咐云珠:“准备些奠仪,送到冯府去。” “是。”云珠应下。 与此同时,一辆青布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营地,往京城方向而去。 车上,冯婉瑜靠在谢尧怀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 “尧哥哥,”她小声问,“我真的...死了吗?” 谢尧轻抚她的发:“嗯。从今往后,冯婉瑜已经死了。你是...谢夫人。” 冯婉瑜脸一红,往他怀里钻了钻。 马车颠簸,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终于...回家了。 而营地中,春燕跪在赵德胜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高公公会送你回冯府。”赵德胜淡淡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奴、奴婢明白...”春燕哽咽道。 她想起昨夜小姐临走前,拉着她的手说:“春燕,等我安顿好了,就来接你。” 她知道,小姐还活着。 这就够了。 春燕被送回冯府。冯猛对外宣称,女儿身边的丫鬟忠心,特许她回府养老。 一切,悄无声息。 少了一个采女,如同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一圈涟漪,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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