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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签到百年,我已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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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师弟别喊了,师兄我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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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 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因为绝望而失去了所有神采,却依旧熟悉到让刘子扬的灵魂都在战栗。 王琛! 那个入门时,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师兄”叫得无比亲热的小师弟。 此刻,他就像是一只被钉在实验台上的蝴蝶,被粗大的黑色锁链,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捆绑在祭台中央的一根石柱上。 他的胸膛,被利器残忍地剖开。 两排森白的肋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外掰断,翻卷着,如同两扇畸形的蝴蝶翅膀,将他胸腔内所有蠕动的脏器,都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的眼皮,被人用刀片完整地切割了下来,只留下两颗无法闭合的,充血的眼球,被迫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的惨状。 修士一旦筑基,生命力便远超常人。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伤势,也足以让他死上十次。 但他偏偏还活着。 刘子扬的目光,落在了王琛那些暴露的脏器上。 一层五彩斑斓的粉末,被粗暴地撒在上面。 那是被捏碎的灵丹。 那些往日里,王琛连看一眼都舍不得,视若珍宝的保命丹药,此刻正像不要钱的沙土一样,不断地被消耗着,用它们蕴含的精纯灵力,强行维持着王琛的生命,让他想死都死不掉。 他只能活着。 清醒地,感受着每一分,每一秒,那深入骨髓的剧痛。 清醒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清醒地,体会着那足以让任何生灵发疯的,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这些浓烈到极致的负面情绪,化作了无形的养料,通过那座血色祭台,源源不断地输送给那道正在缓缓旋转的空间裂隙,让那个连接着域外魔土的通道,变得更加稳定。 嗡! 刘子扬的脑子里,一片轰鸣。 他之前为了修炼,为了炼制血灵丹,也曾杀过不少修士。 将人活活折磨致死,再抽取其生命精华,这种事他也做过。 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踏入了魔道,心性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可直到今天,直到他看到王琛的惨状,他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和他眼前的这一幕相比,他那点手段,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可笑,甚至……称得上是仁慈。 杀人,抽魂,炼丹。 他的行为,始终围绕着一个明确的“利”字。 可眼前这般折磨人的方法,除了能榨取那点可怜的绝望气息,还有什么意义? 这根本不是为了修行。 这是纯粹的,以折磨和虐杀为乐的变态行径! “看到了么。” 邪云那平静到冷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这就是改尸,当年在邪修之中,也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他的道,早已不是追求力量,而是沉溺于玩弄尸体与灵魂带来的快感。” 刘子扬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想起了自己刚才,为了活命,喊出的那个名字。 “师尊……那极阴宗……” “极阴宗?” 邪云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一群蠢货罢了。” “当年改尸老祖因为行事太过残虐,被正魔两道同时追杀,是极阴宗的那帮老东西看中了他的制尸之术,将他庇护了下来。” “若不是报出这个名字,你以为,凭你那点微末道行,能在那老怪物手下活过一息?” 最后一丝幻想,被无情地戳破。 刘子扬只觉得手脚冰凉。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同门情谊,也没有什么香火传承。 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只在悬崖边上,侥幸抓到了一根朽木的蝼蚁。 而现在,这根朽木,随时都可能断裂。 就在这时。 祭台之上,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王琛,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那两颗无法闭合的眼球,艰难地转动着,浑浊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刘子扬的身上。 死寂的绝望中,似乎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师……师兄……” 他张开嘴,干涸的喉咙里,发出了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声音,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大口的血沫。 “快……快逃……” “这里……是地狱……” “快……逃……” 这一声“师兄快逃”,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刘子扬的心口。 他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一股被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早已被欲望和自私所掩盖的情绪,悄然浮现。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刚刚拜入山门,什么都不懂,总是怯生生跟在他身后的小胖子。 “师兄,这个法诀好难,你教教我好不好?” “师兄,你看我这把飞剑帅不帅?” “师兄,下山历练,我们一起组队吧,我保护你!” 过往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最后,定格在了王琛那张血肉模糊,却依旧在拼尽全力,让他逃跑的脸上。 刘子扬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那一丝尚存于天地间的,名为“人性”的东西,让他那颗早已冰冷坚硬的心,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滋生。 杀了他。 给他一个痛快。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发出一道最强的剑气,足以在一瞬间,将王琛连同那根石柱一起,彻底摧毁。 让他从这无边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可是……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个如同雕塑般,静静伫立的改尸老祖。 他感受着自己灵台识海中,那个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腐尸印记”。 他只要敢动一下。 下一个被开膛破肚,挂在祭台上的,就是他自己。 为了一个必死之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值得吗? 不值得。 这个念头,几乎是瞬间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邪修,从不相信眼泪。 更不相信所谓的同门情谊。 可是…… 他的手,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僵在半空中,迟迟无法放下。 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快逃”,依旧在空旷邪异的大殿中,无力地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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