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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读书发媳妇?我必六元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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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盘根错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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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顾铭径直走进书房。 反手合上门,将满院风雪关在身后。 手中那沓邸报沉甸甸压在案头,黄璘临别时的眼神在脑中一闪而过。 “吱呀——” 秦明月推门进来,端着一盏热茶。 青瓷盏底磕在楠木案上,轻响一声。 她指尖拂过邸报边缘,墨香混着茶气氤氲开: “师兄怎么说?” 顾铭摇头,将和黄璘的对话讲给了秦明月听。 随后抽出一份邸报展开: “他还劝我莫管闲事。” 秦明月斟茶的手顿了顿,水流凝在半空。 “黄师兄的话……” “我明白。”顾铭截住话头,目光钉在邸报某处,“但这事不对。” 烛火噼啪一跳。 秦明月将茶盏推到他手边,凑了上来: “哪里不对?” 顾铭指尖点着邸报上一行小字: “长祟府奏报,柳氏镖局谋逆案人赃并获,全案已结。” 旁边清晰标注了时间,是两月前的急递。 “太快了。” 顾铭抽出朱笔,在查获和结案两份邸报上都画了个圈: “从案发到定罪,寻常命案也要审上月余,何况谋逆大案?” “刑部复核、三司勾决,哪道门槛不得耗上十天半月?” 秦明月凝视邸报,开口说道: “江南道刑狱司主事,和陈礼林一样,也是严阁老的门生。” 顾铭笔尖一滞。 黄璘蘸水写下的“严”字又浮现在眼前。 顾铭抓起邸报哗啦翻动,纸页掀起细风: “你看这里——案发第三日,长祟府便呈报"查获前朝玉玺"。” 朱笔狠狠戳在“玉玺”二字上。 “玉玺何等要紧?若真在柳氏镖局手里,怎会轻易被地方官兵搜出?” “又怎会不押送进京,反倒留在长祟府当证物?” 秦明月凑近细看,鬓边一缕散发垂落颊侧。 “你是说……玉玺是假的?” “不止玉玺。”顾铭冷笑,指尖划过另一行字。 “结案奏疏里写镖局库房暗格藏甲胄百副,如果柳氏镖局有百副甲胄,又怎么可能才逃出来九人。” 烛火将他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窗外风雪更急。 秦明月的声音压得极低: “若真如你所料,那江南道定是也有大人物参与……” “所以这案子才办得如此利落。” 书房里短暂的陷入了沉默。 只余邸报翻动的窸窣声。 顾铭看着卷宗,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陈礼林若真想除掉柳氏镖局,法子多的是。” “走私、械斗、抗税……哪桩罪名不能安?何必选谋逆?” “这也是我觉得最蹊跷的地方!” 顾铭推开窗,风雪扑面而来,望着沉沉夜色,像要望穿这迷局: “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稍有不慎便会牵连上官。” “陈礼林不过小小通判,哪来的胆子赌?除非……” 秦明月接道: “除非他早有预料,可以保证这个案子不会牵连到他。” “亦或者,他背后的大人物肯定会保他。” 更鼓声遥遥传来。 顾铭合窗转身,眸中映着跳动的烛火: “陈礼林与柳氏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死手?” “栽赃谋逆对他又有何好处?升官?发财?灭口?” 案头邸报堆叠如山。 顾铭揉着眉心跌坐椅中。 “光看这些邸报,实在找不到线头。” 秦明月走到他身后,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 “要不别管了,不管结果如何,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顾铭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邸报。 ...... 次日下午。 顾铭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从崇文书院回家。 刚到家坐下,黄璘家的小厮便拿着帖子登门拜访: “顾公子,我家老爷请您过府小聚,有几位师兄弟同在。” 黄璘刚刚才帮了顾铭的忙,自然是不好拒绝。 于是立刻备车,带上已经扮做男装的秦明月一起,来到了黄璘的府上。 黄府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 顾铭解下灰鼠斗篷时,暖风裹着酒香扑面。 圆桌上已坐定四人,皆是青缎便袍,腰间悬玉。 “长生来迟了!” 黄璘笑着招手,“快见见几位兄长——这位是金宁府推官周世兄,这位是淮江府照磨李师兄……” 顾铭拱手环揖,挨个见礼。 “久闻顾贤弟才名!今日终得一见了。” 周推官举杯笑道,“那首破阵子,可是已经传开了!” 席间顿时热闹起来,纷纷讨论起破阵子中的金句。 李照磨挤眉弄眼凑近: “我倒是听说顾贤弟在红月楼夺魁的风流逸事。” “胡闹什么!” 黄璘笑骂着拍开他,“长生是正经读书人!” 他亲自执壶给顾铭斟酒,“今日只论诗文,不谈风月!” 琥珀酒液在白玉杯中轻晃。 秦明月扮的秦望安静坐在末席,时不时开口附和两句。 酒过三巡。 周推官已有些醺然,拍案高歌。 李照磨扯着黄璘袖子争论赋税新法。 唯有江南道司狱赵汝成默默夹菜,并不怎么说话,眉间一道深痕如刀刻。 顾铭端杯起身,踱到赵汝成身侧: “赵师兄在刑狱司当差?” 赵汝成眼皮微抬: “正是。” 顾铭倾身斟酒: “小弟近日正在学习律法,还要多向赵师兄请教。” 赵汝成捏着酒杯,和顾铭碰了碰: “好说好说。” 此时周推官凑过来,红着脸问道: “赵兄能否讲讲长祟府的柳氏谋逆案?” “我实在是好奇的紧......” 赵汝成嗤笑一声,酒液泼出半盏: “陈礼林那条老狗,如果不是严阁老保他,他……” “咳咳!”黄璘突然重咳,“今日只谈风月,勿谈政事。” 满席霎时一静。 周推官醉眼朦胧地望过来。 李照磨的筷子僵在半空。 赵汝成猛灌一口酒,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尽之言。 炭火盆爆出几点火星。 顾铭也缓缓搁下酒杯。 黄璘摆了摆手,强笑着打圆场: “接着喝!周贤弟方才唱到哪了?” 气氛稍微一松,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讲政事,开始继续歌舞升平。 宴席散后,顾铭和秦明月坐车回家。 马车碾过积雪,顾铭靠在厢壁,掌心一片湿冷。 车帘缝隙漏进一线月光。 照见顾铭紧抿的唇。 一路上,顾铭都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在思考着案子的细节以及这些师兄的反应。 谋逆这个东西谁见了都会躲得远远的。 严阁老怎么会为了一个六品小官去沾染这种东西。 除非,他知道其中的真相。 甚至说,这就是他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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