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看着那几十口散发着生命气息的大缸，强行压下反胃的冲动，对着李金和李银挥了挥手。
“行了，准备行动。让弟兄们都把嘴捂严实了，我可不想打完仗，还得给你们请大夫治嗓子。”
“王爷放心！”李金躬身应道，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王爷，您要不要……也离远点？这味儿，它……它上头。”
“？？？？？？废话！本王又不是傻逼！”赵奕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上风口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开玩笑，那种宏大场面是我这种卡拉米能看的吗？
……
武靖大营之内，最后一次战前会议的气氛，热烈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诸位将军！”武靖一身戎装，站在沙盘前，意气风发，一扫今日来的阴霾，“成败，就在今夜！”
他环视帐内众将，林啸、李虎、孙战、周铠等南境宿将赫然在列。
“林啸、李虎、孙战、周铠！”武靖点名道，“今夜子时，你四人各率本部精锐，发动总攻！务必给本世子拿出猛虎下山的势头，声势越大越好，将赵奕那小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到城墙之上！”
“末将领命！”四将轰然应诺。
武靖的目光，又落在了威远将军张猛身上。
“张猛将军！”
“末将在！”
“你久经沙场，勇猛过人。本世子命你，亲率本部一万精锐，秘密潜入地道，与熊厉将军的"穿山甲"部队汇合！待城上战起，你二人便破土而出，直取城门，为我大军打开通路！”武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此为首功！”
张猛闻言，心中一热，当即单膝跪地：“末将，必不辱命！”
一旁的南越大将文斌也哈哈大笑，拍着胸脯道：“武兄弟放心！我已下令，让南越所有儿郎，今夜随你部一同攻城！定要让那赵奕小儿，插翅难飞！”
至于冯去和刘诚，则被武靖安排为预备队，留守大营，负责摇旗呐喊。
看着帐内众将那一张张打了鸡血的脸，武靖仿佛已经看到了零陵城破，赵奕和武明空跪地求饶的场景。
他甚至开始思考，等会要不要试一试赵奕的后门。
……
零陵郡城下，地下三丈。
张猛带着一万名亲兵，打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地道里，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这条地道，比他想象的要宽敞得多，足以容纳两人并行。
“张将军，您来了！”
地道的尽头，一个身材粗壮的独眼龙，正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他正是南越“穿山甲”部队的统领，熊厉。
熊厉见到张猛，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时辰差不多了，外面的兄弟们，该开始了吧？”
张猛点了点头，侧耳倾听。
隐隐约约地，他似乎能听到从地面上传来的战鼓声和喊杀声。
“咚！咚！咚！”
“杀——！”
“冲啊！拿下零陵，活捉赵奕！”
地道内的所有士兵，精神都是猛地一振。
熊厉更是兴奋地搓了搓手，对着张猛嘿嘿一笑：“张将军，该咱们哥俩，给上面那位赵王爷，送一份大礼了！”
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那些同样赤膊的“穿山甲”士兵，发出一声低吼：“弟兄们！就是现在！给老子把最后这层土皮，捅穿了！”
“吼！”
几名最精锐的工兵发出一声呐喊，抡起特制的尖头铁铲，朝着地道顶上那片明显松软的区域，狠狠地凿了下去！
“噗！”
“噗嗤！”
只几下，泥土簌簌落下，头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一丝微弱的月光和新鲜的空气，顺着窟窿透了进来。
“通了！通了！”
“哈哈哈！老子闻到大周娘们的香味了！”
熊厉和张猛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
“再加把劲！扩大洞口！”熊厉嘶吼着。
士兵们更是疯了一般，几把铁铲同时捅了上去！
“哗啦——”
一个足够一人钻出的洞口，豁然出现！
熊厉一马当先，迫不及待地扒着洞口的边缘，就想第一个钻出去，抢下这破城首功。
张猛紧随其后，生怕功劳被这南越人给抢了。
然而，就在熊厉的脑袋刚探出洞口，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胜利的空气时。
异变，陡生！
“噗——”
一股带着难以言喻的浓烈气味的黄色液体，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
那液体是如此的浓稠，如此的猝不及防。
熊厉只觉得眼前一黄，嘴巴下意识地一张。
“咕咚……”
一大口“天降甘霖”，就这么顺着他大张的嘴，灌了进去。
酸、爽、醇、厚……还带着一丝丝未曾消化的韭菜味儿。
熊厉整个人有点懵逼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刚才是不是喝什么东西，是屎吗？
紧随其后的张猛，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刚把头探出来，就被第二波“甘霖”精准命中，浇了个满头满脸。
“呕……”
张猛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隔夜饭差点就喷了出来。
“卧槽！什么东西？！”
地道内，后面的士兵还没搞清楚状况，只闻到一股此生从未闻过的，仿佛能击穿灵魂的恶臭，顺着洞口倒灌而入。
紧接着，才是真正的噩梦。
“噗通！噗通！噗通！”
一个个用油布包裹的，还在冒着浓烟的巨大包裹，被从洞口粗暴地塞了进来。
包裹一落地，那股混合着狼粪、辣椒、湿柴火和各种不明物的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狭窄的地道。
“咳咳咳咳咳……”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睁不开了！”
“呕……不行了……我要吐了……”
“卧槽，是发酵的屎啊！”
“救命啊！我不想被屎淹死啊！”
一时间，整个地道内，鬼哭狼嚎。
上面是屎尿瀑布，下面是浓烟滚滚。
眼睛被熏得睁不开，鼻子里、嘴巴里，全是那股让人恨不得当场去世的芬芳气息。
士兵们挤成一团，互相踩踏，想往后退，可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涌。
熊厉和张猛，这两个刚刚还幻想着金银美女的将军，直接被臭的又跌落了下去。
.............
与此同时，武靖和文斌正站在高高的帅台上，意气风发地看着前方那如同潮水般涌向零陵城墙的大军。
“哈哈哈！文兄你看！我南境将士，何等用命！”武靖指着前方，脸上满是得意，“只要地道里的兄弟们一杀出来，这零陵城，旦夕可破！”
文斌也是捻须微笑：“武兄弟用兵如神，此次合该你我二人，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