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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忽悠朱标造反,老朱乐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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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子不类父,你不懂你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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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内。 朱标怔怔地回味着叶凡这番“贪官好用”的惊世之言。 虽觉悖逆常理,细想之下,却又隐隐觉得似乎戳中了某种残酷的现实。 他眉头微蹙,带着几分困惑与探究,轻声问道:“老师之言,虽…虽惊世骇俗,却似也有些道理。” “那…若让老师来选,老师最想要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叶凡似乎没料到太子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极美好的画面,咂了咂嘴,眼睛都亮了几分,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 “这还用问?” “顿顿有好酒好肉,餐餐有山珍海味!” “娶他七八房娇妻美妾,个个温柔体贴!” “家财万贯,良田千顷,一辈子吃喝不愁!” “最重要的是——每天睡到自然醒,啥心不操,啥活不干,逍遥自在!!” “最好是弄个大园子,挖个池塘,养点鱼,种点花,闲了就逗逗鸟,听听曲儿……啧,那才叫日子!” 朱标听得目瞪口呆! 脸上顿时露出难以苟同的神色,甚至带着几分读书人特有的羞赧。 “老师…您…您这…如此之言,是否太过…太过粗鄙直白了些?” “这与圣人所言的修身齐家……” “你懂个屁!” 叶凡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丢过去一个“孺子不可教”的白眼。 “粗鄙?这他娘的是多少人的终极梦想啊!” “话糙理不糙!” “我告诉你,真能过上这种日子,给个皇帝当都不换!” “给个皇帝都不换?!” 诏狱通道的阴影里,朱元璋听到这最后一句,眼角猛地一抽搐。 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了上来!! 混账东西! 皇帝乃九五之尊,受命于天,这万里江山,兆亿生民,何其重也! 在这小子嘴里,竟还不如他那点酒肉妻妾,混吃等死的日子?! 简直大逆不道!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额角青筋隐现。 然而,这怒意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厉色渐渐缓和,紧攥的拳头也慢慢松开了。 那粗鄙不堪的梦想,听起来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没出息。 可……可为何又觉得该死的耳熟? 曾几何时,他还是凤阳那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放牛娃朱重八。 最大的梦想,不就是能天天吃上饱饭,娶个婆娘,有间不漏雨的茅草屋吗? 那时候。 别说皇帝。 就是里长过的日子,对他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美梦。 这叶凡,出身贫寒,历经苦楚。 有这等“质朴”到极点的愿望,似乎…也并非全然不可理解? 越是这般毫不掩饰的粗鄙欲望,反而越显得真实。 不像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伪君子! 朱元璋的脸上甚至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略带感慨,复杂的笑意。 这小子,有点意思。 但这笑意还未达眼底,便迅速冻结、消散。 一个更冰冷,更多疑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骤然噬咬在他的心头! 这……会不会又是另一种伪装? 另一种更高明的自污? 李善长用贪财好色来自污,让咱觉得他胸无大志。 这叶凡,是不是也在用这种极端粗鄙,极端没出息的梦想来麻痹咱? 让咱觉得他也就这么点追求,容易满足,容易掌控? 可他明明有着经天纬地之才,洞悉人心的智慧。 这样的人,真会甘心只追求酒色财气? 若他真是扮猪吃虎,表面沉迷低俗欲望,实则包藏祸心,那他的图谋…… 恐怕比李善长还要可怕十倍!百倍!!! 刚刚浮现的那一丝暖意和赏识瞬间荡然无存! 朱元璋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刀,寒意森森。 他死死盯着牢房的方向,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石墙,看穿那个年轻人真正的心肝脾肺肾! 是真是假? 是璞玉还是祸根? 这把刀,究竟能不能为咱的标儿所用,又会不会反伤其主? 阴影中,帝王的沉默比之前的暴怒更加令人窒息。 毛骧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几乎要停止! 他清楚地感觉到,陛下身上的杀意,并未消散,反而变得更加幽深难测。 …… 牢内。 朱标显然还有着一些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声音带着不解:“老师,若…若学生侥幸…能继承大统,即便不采用父皇分封诸王之策,您刚才为何仍断言大明危矣?” “难道…难道您始终认为,我的那些弟弟们,终究会…会行悖逆之事?” 他实在不愿相信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会刀兵相向。 而诏狱通道的阴影里,朱元璋稍稍松弛的心弦,瞬间又被“大明危矣”这四个字狠狠攥紧! 他眉头死死锁住! 胸腔里那股刚刚压下的邪火又隐隐窜动。 兄弟不争,为何还会危? 难道这叶凡当真是在危言耸听,刻意离间咱老朱家的骨肉? “笨!” 叶凡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跟你那几个兄弟关系不大!” “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活着,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争!” “问题不在他们身上!” 不在他们? 朱元璋的呼吸微微一滞,心中的疑虑和怒火稍减,取而代之的是更浓重的好奇。 兄弟不是祸根,那危从何来? 朱标也愣住了:“那…那是为何?” 叶凡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声音在昏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殿下,在你看来,你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标浑身一僵,脸上立刻露出惶恐和抗拒之色,下意识地摇头。 “身为人子,岂能…岂能随意评价父皇?” “此非人子所为……” “这里就你我二人!你父皇又不在!怕什么?说!我替你保密!” 叶凡催促道,语气不容置疑。 朱标面露挣扎,迟疑了许久,才像是下了极大决心,声音极低,几乎含在嘴里。 “父皇…父皇雄才大略,乾坤独断……” “只是…只是行事手段…雷厉铁血,甚至…甚至有些时候,过于狠辣了。” 他说完,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深深低下头去,不敢看叶凡的眼睛。 通道阴影里,朱元璋听到儿子这番评价,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 似是有些不满,却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标儿仁厚,看不惯咱的手段,咱一直是知道的。 然而,牢内叶凡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糊涂!迂腐!” 叶凡猛地一声厉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愤怒的斥责! “旁人可以这么说!” “天下人都可以这么说!” “唯独你!绝对不能这么说!!” 这一声怒斥,不仅让朱标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 眼中全是愕然和不知所措。 就连外面的朱元璋也骤然眯起了眼睛,身体不自觉的前倾了几分。 叶凡逼近朱标,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他看穿! “殿下!你可知当年刘伯温曾对你父皇说过四个字——” “骄兵悍将!” “徐达、常遇春、蓝玉、傅友德…还有那些数不清的淮西勋贵!” “他们跟着你父皇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自恃是大明的开国功臣!” “他们觉得,这江山是他们帮你父皇打下来的,如今四海平定,自然该轮到他们好好享受,荣华富贵,世代恩荫!” “更何况!” “你放眼朝堂上下,多少文武官员跟你父皇沾亲带故?” “多少义子、义侄、义孙?!” 朱标下意识地喃喃:“义…义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叶凡语气讥诮:“你父皇的义子收了义子,不就是你的义侄?你父皇的义孙!” “这层层叠叠的关系网,盘根错节,早已遍布朝野军中!” “殿下!我来问你!” “若他日你登临大宝,以你这仁德宽厚的性子,你觉得…你能震慑得住这帮骄兵悍将,勋贵戚畹吗?!” “以你的性子,即便他们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结党营私,甚至…甚至稍有逾越之举,你恐怕也只是稍加训斥,便会觉得他们能痛改前非,便会于心不忍,从轻发落吧?!” 朱标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叶凡说的,分毫不差! 这几乎就是他所能想到的自己处理此事的方式。 一股冰冷的寒意和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而叶凡的声音依旧冰冷如铁。 “如此一来!” “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越发肆无忌惮!” “今日贪十两,明日就敢贪百两!” “今日欺压一户,明日就敢鱼肉一乡!” “他们或许不会明着造、反,但假以时日,大明的吏治会被他们腐蚀一空,国库会被他们掏空,民心会被他们耗尽!” “这江山,是从根子上烂掉的!!!” “这难道不是危矣?!” “这难道不比明刀明枪的造、反更可怕?!” 牢房内死寂一片,只有朱标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 叶凡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忽然变得深沉而复杂:“至于你说你父皇…行事狠辣…” “我只能说,殿下,你根本不懂你父皇!” 朱标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我曾说过,皇帝的权杖,遍布荆棘!” “这就好比一根长满了尖刺的荆条,鲜血淋漓,给你,你敢直接拿吗?” “你拿得住吗?” “现在!你父皇!他哪怕是肯背负千古暴君的骂名,哪怕双手沾满鲜血,被万人唾骂,他都想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为你把这权杖上的尖刺,一根一根!生生拔掉!” “把那些可能会扎伤你手,可能会让你无从下手的障碍,全部扫清!” “哪怕手段酷烈,哪怕血流成河!!!” “他只是想…只是想给你留下一个更容易掌控,更顺手的江山啊!” 叶凡的声音到这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和沉重。 “所以说,殿下,你不懂你父皇。” “旁人谁都可以说他狠辣,唯独你…不能这么说。” “但凡你能多几分你父皇的魄力和决断,你父皇他…又何至于此啊!” 话音落下,牢内彻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通道的阴影里,朱元璋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化作了一座石雕。 那双惯于隐藏一切情绪,深邃如古井的眼睛,此刻竟控制不住地微微泛红。 一层水光迅速弥漫开来,汇聚成滴! 沿着他那饱经风霜,刻满皱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他极轻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喉咙剧烈地滚动着,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堵在那里。 所有猜忌、审视、愤怒…… 在这一刻,都被这番剖心沥骨的话击得粉碎。 此子…… 懂咱! 他真的懂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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