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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忽悠朱标造反,老朱乐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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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台子别拆,让他们继续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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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行宫,观景轩内。 山间秋意渐浓,云海翻涌,带着几分肃杀之气,与轩内此刻的气氛隐隐相合。 叶凡正站在朱元璋面前,详细禀报着黄山府推行新政的最新进展。 他肩伤已愈,精神矍铄,只是眉宇间依旧凝着一丝挥之不散的思虑。 “陛下,火耗归公与官绅一体新告示已遍贴城乡,东宫调来的属官亦已分赴各县,接手关键职位,宣讲督促。” “百姓初时疑虑,近日观望者众,主动询问细则者亦日渐增多,尤其……” 叶凡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尤其当“养廉银”之细则一并公布后,地方官吏之中,抵触情绪明显缓和不少。” “虽仍有暗中不满者,但公开阻挠已近乎绝迹!” “一些原本生活清苦的低级官吏,对此项额外津贴颇多期盼,整体而言,新政推行之阻力,已大为减轻。” 朱元璋端坐在石凳上,听着禀报,脸色稍霁,点了点头:“嗯,还算有些样子。” “你这“养廉银”的法子,倒是起了些作用,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叶凡,你可别忘了,咱推行新政,是为了解民困,均贫富,不是为了让那些蠹虫过得更好!” “这养廉银,养的是咱大明朝清正廉洁,肯为百姓做事的官吏!” “对于那些本就家资丰厚的世家子弟,他们为官,本就不靠那点俸禄过活!” “他们靠的是用官身去经商敛财,用权力去为家族牟利!” 朱元璋的思维依旧带着底层出身的警惕和直接,他看问题,往往一针见血。 世家与权力结合产生的腐败,是他最深恶痛绝的。 叶凡闻言,心中亦是凛然。 皇帝所虑,确有其道理。 世家子弟为官,经济压力小,更容易将权力变现为经济利益,与民争利,危害更甚。 朱元璋不等叶凡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斩钉截铁:“所以,咱再加一条!” “效仿古法,但又不仅限于古法!” “凡世家大族出身者,其子弟若入朝为官,或在衙门中任吏员差事,一律不得本人及其家族中人经商!” “不得与民争利!” “更不得利用职权,为其家族商业行任何方便!” “违者,严惩不贷!” “这条,也给咱写进黄山试行的章程里去!” “看看那些世家,是更想要官身,还是更舍不得那点买卖!” 这是要从源头上切断“官商勾结”的一条狠招! 叶凡心中震动,连忙躬身应道:“陛下圣虑深远,臣遵旨!” “定将此条细化,加入章程。” 就在此时,观景轩外传来毛骧那标志性几乎无声的脚步声。 他肃立在门口,待朱元璋抬眼示意,才快步走入,将一封用火漆密封,没有任何标记的细竹管双手呈上。 “陛下,金陵密信,飞鸽急传。” 毛骧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朱元璋接过竹管,熟练地拧开,抽出里面卷得极紧的纸条,展开。 起初,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很快,他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扯动,勾勒出一抹冰冷而充满讥诮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一种看到猎物按预期踏入陷阱的森然快意,以及一丝被冒犯后的凛冽杀机。 他看得不快,仿佛在细细品味每一个字背后所隐藏的人心鬼蜮。 良久,他才将纸条轻轻放在石桌上,手指在那些暗码上敲了敲,然后抬眼,看向叶凡,语气平淡地说了句。 “你也看看。” 叶凡心中一凛,知道这密信内容非同小可。 他上前一步,恭敬地拿起纸条,凝神细看。 第一条,刘伯温病故,胡惟庸亲往吊唁,虚情假意探查,蓝玉等淮西勋贵子弟闻讯,携鞭炮喜乐至刘府门前庆贺,喧嚣三日,极尽侮辱! 看到这里,叶凡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色,甚至手都微微抖了一下,失声道:“刘中丞……竟……竟仙逝了?!” “这……胡相和蓝将军他们……怎能如此?!” 他的表演堪称精湛,将一个刚刚得知噩耗,且对同僚遭受如此羞辱感到愤慨的臣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而,他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太子早已派东厂救下刘伯温,并安排了假死之事。 他如何不知刘伯温未死? 此刻的震惊与愤慨,不过是演给皇帝看的戏码罢了。 毕竟,现阶段还不能暴露东西二厂的存在。 果然,朱元璋将他那精湛的表演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却没有点破。 他早知道成立东厂的事,也知道叶凡必然知晓刘伯温假死之事。 叶凡此刻故作不知,无非是谨慎起见,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太多。 这份心机,他倒是欣赏。 朱元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示意叶凡继续看下去。 叶凡收敛悲愤,继续看第二条。 胡惟庸于朝会之上,当众宣布陛下与叶左相决意推行火耗归公,官绅一体新政,言辞恳切,要求百官“务必办妥,办好”,并将矛头隐隐指向远在黄山的叶左相。 第三条,新政风声传出后,地方州县官吏,虽表面开始研读新章,准备推行,但暗中已有动作。 或借火耗归公需“统一熔铸,加强解运”之名,开始酝酿加收“熔铸银”“解运费”。 或借官绅一体需“重新清丈,核定田亩”为由,预备增设“丈量费”“册籍钱”等新杂税。 名目看似合理,实则为新一轮盘剥铺路。 且此类动向,在淮西勋贵势力较强的州县,尤为明显! 看完所有内容,叶凡缓缓放下纸条,脸上的悲愤早已被一种深沉的凝重与冰冷所取代。 他沉默片刻,整理着思绪。 朱元璋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分析和判断。 “陛下,” 叶凡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刘中丞之事……臣虽痛心,然观胡惟庸与蓝玉等人之行径,其心可诛!” “胡惟庸虚情吊唁,实为探查确认,蓝玉等人公然以喜乐辱及逝者,跋扈嚣张,目无君上,更视朝廷法度为无物!” “此非仅是对刘中丞一人之恨,更是对推行新政,触动其利益之朝廷权威的公然挑衅!”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 “而胡惟庸在朝中,借监国之权,极力宣扬推行新政,看似奉旨办事,实则句句将微臣之名挂在嘴边,其用意,无非是将新政可能引发的所有阻力,尽数引向微臣,引向黄山!” “他置身事外,甚至可能暗中扮演同情者和保护者的角色,收揽那些对新政不满的官员人心!” “此乃借刀杀人,转移矛盾,巩固己身之毒计!” 朱元璋微微颔首,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叶凡看得很透。 “至于地方官吏趁机巧立名目,预备加税敛财……” 叶凡语气更冷,“此非偶然!” “若无上面默许甚至暗中引导,下面岂敢如此明目张胆,且行动如此迅速一致?” “胡惟庸监国,手握大权,对地方动向岂能一无所知?” “他恐怕非但知晓,甚至可能暗中纵容,以此试探陛下底线,搅乱局面,亦可为将来拨乱反正,收买人心积累资本!” “更可见,其在朝中,在地方,党羽已深,结私营党,耳目灵通!” 他最后指向那密信本身,一针见血! “陛下,此等详细情报,自金陵至黄山,飞鸽传书,不过数日。” “胡惟庸在朝会所言,地方官吏暗中筹划,皆能如此之快被陛下知晓……” “这固然是锦衣卫得力,但也从侧面印证,胡惟庸对黄山,对陛下行在的动向,恐怕亦瞭若指掌!” “此次随行人员之中,必有胡惟庸之耳目!” “其触角,已伸至陛下身边!” 叶凡的分析,条理清晰,层层递进,将胡惟庸看似矛盾的行为背后的逻辑串联起来。 他说完,对着朱元璋深深一躬,语气带着恳切与急迫:“陛下!” “胡惟庸监国擅权,结党营私,排斥异己,其心已显!” “淮西勋贵骄横不法,目无纲纪!” “地方官吏借机敛财,新政恐将变形!” “朝中局势,暗流汹涌!” “臣斗胆恳请陛下,当以社稷为重,尽快结束巡幸,回銮京师,重整朝纲,肃清奸佞,以定人心!” 叶凡的请求合情合理,危机迫在眉睫,皇帝理应回京坐镇。 然而,朱元璋听完他这番慷慨激昂又充满忧虑的陈述,脸上的冰冷讥诮之色却丝毫未减,反而更深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黄山那变幻莫测的云海,忽然发出一阵低沉而令人心悸的冷笑。 “呵呵……重整朝纲?肃清奸佞?” 朱元璋重复着叶凡的话,笑声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意味,“叶凡,你急什么?现在这场大戏,才刚到妙处!” “戏子们都刚刚登台,唱念做打,还没使出全力呢!” “咱这个看戏的,怎么能急着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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