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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救世,我反手掏出战锤40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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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迷雾中的收割,谎言的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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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塔里安停驻脚步。 脚掌传递回来的触感已然改变。 高海拔区域那种坚硬、冰冷且无尘的黑曜石台阶在这里彻底断绝,取而代之的是松软湿滑、散发着霉烂气息的灰黑泥土。 少年转过身。 他的视线穿透稀薄的黄绿色毒瘴,投向身后那座刺破苍穹的黑色针塔。 那座他在其中苟活了十年的巢穴,此刻看起来像是一根插在星球脊椎上的剧毒倒刺。 高塔投下的阴影沉重得如同实质,死死压迫着他的肺叶。 纳克雷就盘踞在那顶端。 那个自诩为“父亲”的异形军阀,此刻或许正端坐在用人骨拼凑的餐桌前,肢解着那些被称为“实验耗材”的猎物,享受着满是血腥味的晚餐。 “别下去,莫塔里安。” 养父那带着黏液摩擦声的警告在他颅骨内回荡,阴冷刺骨。 “下面是地狱,只有野兽和瘟疫。” 莫塔里安收回目光,眼神骤冷。 他伸手拉紧那件由不知名巨兽腹皮缝制的灰色斗篷,苍白的手指扣住脸上那个简陋的黄铜呼吸面具,用力勒紧皮带。 粗糙的面具边缘深深陷入颧骨的皮肉,带来一阵必要的钝痛。 这是他利用废弃管道和过滤网私自改装的维生装置,滤毒罐里塞满了他从地窖阴暗角落刮下来的活性炭苔藓。 “那我就去地狱看看。” 少年低语。 声音经过铜管的层层过滤,变成了某种沉闷、失真且带着金属颤音的嘶鸣。 他抬起腿,战靴踏碎了脚下的界碑,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 他穿过了一层肉眼可见、闪烁着油性光泽的毒雾分界线。 吸入肺部的气流质感瞬间改变。 高海拔那种高纯度,能够烧灼呼吸道的辛辣化学酸气迅速变淡。 一股更加浑浊、更加令人作呕的气味顺着过滤网强行钻进鼻腔——那是腐烂的植物根茎、发酵的死水沼泽,以及大量哺乳动物聚集产生的排泄物和汗馊味。 这是生命腐烂的味道。 莫塔里安五指猛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死死攥住手中那把长柄战镰。 这把武器重心极其靠前,手感沉重异常。 镰刃是他从纳克雷淘汰的处刑架上强行拆卸下来的,刃口虽然布满暗红锈迹,但只要挥舞的动能足够大,依然能轻易切开任何碳基生物的骨骼。 他压低重心,像一个灰色的幽灵,无声滑入迷雾缭绕的山脊线。 随着海拔不断降低,原本死寂的黑白世界开始呈现出某种扭曲的生机。 枯死的树干像焦黑的鬼爪抓向天空,泥沼表面不断炸裂开紫色的毒气泡,发出“咕嘟、咕嘟”的黏稠声响。 一阵嘈杂动静顺着湿润的逆风飘入耳廓。 金属撞击岩石的脆响,皮鞭撕裂空气的爆鸣,以及……被刻意压抑、断断续续的啜泣。 莫塔里安迅速伏低身躯,借着一块长满暗红色毒瘤的巨石掩护,探出半个头颅向下方窥视。 视野下方是一片凹陷的山谷腹地。 数十个瘦骨嶙峋的生物正背着几乎压断脊椎的矿石筐,在没过膝盖的泥浆中艰难挪动。 莫塔里安幽绿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些生物没有獠牙,没有鳞片,没有喷吐腐蚀毒液的腺体。 他们只有沾满黑泥的双手,只有颤抖的双腿,只有一张张因为营养不良而凹陷的面孔。 他们的生理构造……和莫塔里安完全一致。 “这就是……野兽?” 一股荒谬的寒意顺着莫塔里安的脊椎直窜头皮。 他死死盯着那些“野兽”。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脚下一滑,背上沉重的矿石筐瞬间压垮了他脆弱的膝盖。 并没有发生野兽般的咆哮或反击,老人只是绝望地趴在泥水里,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瑟瑟发抖。 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了老人。 那是一个穿着全封闭式生化甲的监工,手里提着一条末端带着倒钩的神经鞭。 它是纳克雷量产的低阶仆从,一种没有灵魂、只知执行指令的血肉构造体。 “起来!烂肉!” 监工的面具下传出合成音的咆哮。 “啪!” 神经鞭狠狠抽在老人的背脊上,倒钩撕扯下一大块皮肉,带起一蓬血雨。 “再装死就把你剁碎了喂尸傀!” 老人发出凄厉惨叫,双手在泥浆里胡乱抓挠试图爬起,但断裂的腿骨根本无法支撑身体,让他再次重重摔倒。 监工冷哼一声,举起了右手的动力手枪。 枪口聚能线圈亮起,代表处决的刺眼红光在昏暗雾气中闪烁。 周围那些正在搬运矿石的“野兽”们——那些人类,做出了让莫塔里安难以置信的举动。 他们没有逃跑,也没有反抗。 他们纷纷双膝跪地,把头颅深深埋进污秽的泥浆里,向着那个施暴者磕头,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卑微至极的哀求。 恐惧。 除了恐惧,莫塔里安在那些浑浊的眼球里看不到任何东西。 没有野性,没有残忍,只有被奴役了千百年后,已经刻入基因深处的奴性。 “骗子。” 莫塔里安感觉胸膛里炸开了一团火。 不是毒气的灼烧,而是被欺骗的狂怒。 纳克雷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这些不是野兽,这些是和他流着同样血液的……同类。 而那个高居云端、自称“父亲”的领主,才是这个星球上真正的怪物。 它把这些同类圈养在泥潭里,像收割庄稼一样随意收割他们的生命与灵魂。 “住手。” 莫塔里安站直身体。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但在那死寂的山谷中,却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深潭。 监工的动作停滞一瞬,机械地转动颈部关节。 它看到了那个站在巨石顶端的身影。 那个身影消瘦得可怕,裹在破旧的灰色斗篷里,看起来像是一具直立行走的干尸。 但他手中那把巨大的黑色镰刀,在昏暗的毒雾中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你是哪个领区跑出来的实验体?” 监工并没有表现出恐惧。在巴巴鲁斯的生态链中,只有高阶异形领主才配拥有这种巨型体格。 它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只是某个领主走失的、失败的生化玩具。 “滚回你的笼子里去!次品!” 监工轻蔑地抬起手枪,对着莫塔里安随意扣动扳机,试图驱赶这只“流浪狗”。 “砰!” 赤红的爆能束打在莫塔里安脚边的岩石上,炸碎了一角石块,碎屑飞溅。 莫塔里安纹丝不动。 隔着那一层浑浊的玻璃镜片,他死死盯着那个监工,盯着那张代表着压迫与杀戮的防毒面具。 “你,该死。” 下一秒。 气流被撕裂。 莫塔里安从巨石上一跃而下。 没有任何多余的战技,也没有任何花哨的起手式。 他只是单纯地利用了重力势能,利用了他那具经过高浓度毒气日夜淬炼、远超凡人极限的躯体所蕴含的恐怖爆发力。 他像一只苍白的猎鹰,笔直地砸向猎物。 那个身穿生化甲的监工甚至来不及调转枪口。 “呼——” 那是重型镰刀强行切开空气发出的低沉啸音。 “咔嚓!” 那是强化陶瓷护甲与颈椎骨同时断裂的脆响。 监工的头颅,连同它那厚重丑陋的生化头盔,像是一个被踢飞的皮球,在空中旋转着飞出数米远。 污浊发黑的异形血液如同喷泉般爆发,溅了莫塔里安一身。 他落地,战靴踏碎泥泞。 收刀,站直。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冷酷、精准、高效,像是一台为了杀戮而生的收割机器。 无头的尸体在原地摇晃两下,失去了大脑指令的神经还在抽搐,随后“扑通”一声栽倒在烂泥里。 死寂。 山谷仿佛被掐住了咽喉,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类奴隶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的视线在监工那具还在抽搐的无头尸体,和那个手持滴血镰刀、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巨人之间来回游移。 他们不知道该欢呼,还是该尖叫。 在他们贫瘠绝望的认知里,能杀死怪物的,只有更可怕、更凶残的怪物。 莫塔里安缓缓转过身。 他那双在面具后燃烧着幽绿鬼火的眼睛,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同类。 他期待着哪怕一丝的认同,或者感谢。 但他只看到了恐惧。 那种眼神,和他第一次在城堡地窖里看到那个小女孩时一模一样。 对捕食者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拉起那个断腿的老人。 “啊!别杀我!别吃我!” 老人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手脚并用地拼命向后挪动,仿佛莫塔里安是比刚才那个监工恐怖一万倍的恶魔。 “求求你……我的肉太老了……别吃我……” 莫塔里安的手僵在半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把,刺痛感让他几乎窒息。 他明白了。 在这些同类的眼中,他和山顶上的纳克雷没有任何区别。 他也是一个住在高塔之上,呼吸着致命毒气、拥有着非人力量的……异类。 “我不吃人。” 莫塔里安收回那只苍白的手,声音沙哑,低沉得像是在摩擦砂纸。 他从腰间那个满是油污的布袋里,掏出一卷发黄的粗布绷带——那是他平日里受伤时给自己准备的。 他将绷带丢到了老人的面前,动作生硬。 “把腿包扎好。” 莫塔里安没有再看那个老人一眼,他重新握紧手中还在滴血的镰刀,转身看向迷雾更深处的阴影。 那里还有更多的村落,更多的监工,更多的“纳克雷”。 “带我去你们居住的地方。” 他的声音不再有任何情感波动,只剩下钢铁般的冰冷。 “我要清理垃圾。” “清理所有的……狱卒。” 就在这一刻。 那个在高塔中长大,渴望父爱的“苍白王子”死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巴巴鲁斯的“死神”,是人类的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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