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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笔:自闭万人迷养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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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他们真的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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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葳走在队伍中间,虎口处痒痒得很,绷带已经被汗浸湿,边缘泛起毛边。 她能感觉到身侧灼热的视线,无邪已经偷瞄她第八次了,那目光里盛满复杂的情绪,像被雨水打湿的蛛网,绵密又沉重。 再一次视线相撞,盛葳终于停下脚步: “无邪,我脸上有东西吗?” 无邪像是被逮住的小偷,大胆上前两步与她并肩,那双总是清澈温和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像极了担心主人受伤的小狗。 “累不累?要不我帮你背装备?”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某种沮丧,“这种鬼地方……伤口很容易感染的。” 他一方面着实惊羡于她在危机中爆发出的惊人力量,那份强大让他既惊艳又着迷。 一方面,看着她受伤受累,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那份心疼几乎要满溢出来。 盛葳看着他因为担心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她心头微暖,摇摇头:“还好。” 无邪的目光在她缠着绷带的手上停留片刻,又悄悄瞥向前方沉默领路的小哥,以及那四个突然加入的“陌生人”。 他想起半小时前那场堪称荒诞的对话。 “不知几位兄弟是哪路人?”潘子率先开启话题,单刀直入。 “几位兄弟身手了得啊!”胖子心眼玲珑,情商也高,对着张海楼四人先是猛夸: “刚才那身手跟小哥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胖爷我对几位佩服得那是五体投地!” 他夸张地竖着大拇指,话锋一转,小眼里精光四射,“不知几位是哪路神仙?怎么称呼?这身手,肯定不是无名之辈啊!” 几人目光都聚焦在四位不速之客身上,他们看起来相貌普通,但身手却意外的好。 张海侠正给盛葳包扎虎口的伤,闻言头也不抬,却巧妙地避开姓名:“我们来找族长和微微的,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小哥。” 他看了眼小哥,声音温和,“族长有时候记性不好,我们想着也可以帮帮忙。” 他们身为族人,替族长分忧天经地义。 族长大人看似目不斜视,实则将身后动静尽收耳中,有那么一瞬间,他脚步微滞。 “族长?”无邪敏锐地捕捉到称呼。 “就是……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嘛。这不,听说族长流落在外,我们几个代表老家来人,认祖归宗来了。顺便呢,” 张海楼直接张口就来,手臂状似无意地搭上盛葳肩膀,冲着她挤挤眼睛,语气亲昵得理所当然,“也是来找我们妹妹的。” 他煞有其事地补充道:“微微她大伯一把年纪了,老人家不放心她出远门,这不就派我们几个好"哥哥"一路追来了嘛~” 他故意把“一把年纪”和“哥哥”几个字咬得特别重,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促狭。 此刻正潜伏在裘德考公司内部的张海客莫名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盛葳闻言轻咳一声低下头,她几乎能想象张海客听到这个形容时那扭曲的俊脸。 但她现在只能保持乖巧,任由张海楼的手在她发顶揉了揉,像个真正的兄长那样。 然而,无邪心中的疑窦却是不减反增。 他看着盛葳近在咫尺的侧脸,还是忍不住问:“微微,他们……真的是你哥哥?” 他声音压得极低,目光却灼灼刺向张海楼后背,“那家伙看你感觉…像狼一样。”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天真无邪了,那几个人看着她的眼神,绝不单纯是哥哥看妹妹那么简单,他甚至感到一种本能的威胁。 若是被张海楼知道,他一定会兴奋回应:“当然了!情哥哥怎么不算哥哥呢?” 可惜某个笨蛋是个榆木脑袋,根本不懂什么叫情趣,没关系,他们自己哄自己。 盛葳闻言,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前方几步外的四个“哥哥”。 张海楼正无聊地玩着刀,张海侠低头调整背包带,张海洋看似专注地警戒四周,张千军万马左顾右盼,状若无意地放慢脚步。 一如既往地会装模作样,其实悄悄把耳朵竖得老高,都在屏息凝神等她回答。 “是啊。”她无奈摇了摇头,应道。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话一落,她几乎能感觉到空气中有如实质般松驰下来的张力。 张千军万马内心小人雀跃地欢呼,张海侠眼中笑意更深,一脸得逞的张海楼眯眼像只狐狸,连最沉稳的张海洋都勾了勾唇。 终于如愿以偿地让她认下这称呼,算是雪耻了过年时被她嫌弃年纪大的“旧怨”。 盛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心中腹诽: 这几个不老实的老家伙,明明跟张海客那厮一样,偏偏要争个“哥哥”的嫩名分。 难不成就因为过年时她拒绝叫他们“哥哥”?居然记仇到现在?真是一群小心眼。 耳边水声渐近,瀑布在树缝间露出一角银光,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他们连续跋涉了三小时,疲惫和汗水黏在身上,这处水源无疑是绝佳的休整点。 众人歇了口气,无邪、潘子和胖子开始检查背包里的物资,几个张家人也默契地分散站位,面朝不同方向,继续保持警戒。 盛葳脱下沾满泥浆蛇血的外套,仅剩件黑色背心套在身上,活像只脏兮兮的野猫。 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至少五道视线像蛛丝般黏在背上,又在她转身时齐刷刷断开。 张启灵解下水壶递来,无邪慌忙掏出干净手帕,张海洋变魔术般摸出个野果给她。 “我去洗洗。”盛葳拽着阿宁落荒而逃,胖子嘀咕:“好家伙,这修罗场……” 男人们自觉地避开,只有张启灵依旧面朝瀑布,但他没有看向她们,只是在出神。 盛葳弯腰掬水洗脸,冰凉的水流冲走脸上的泥渍,舒服得让她忍不住眯起眼。 阿宁也是个爱干净的,浑身难掩狼狈,洗了把脸,便解开衣扣准备洗一下脖间。 忽然,盛葳抹开脸上的水珠抬起眼,瀑布深处似乎有一团红色闪了一下。 “咯咯咯……” 一种极其轻微的诡异声响让所有人寒毛倒竖。 “退后!离瀑布远点!”无邪的惊呼和张启灵的警告几乎同时炸响。 一条火红的蛇如箭般从瀑布射出,三角形的头部高高昂起,直扑最近的阿宁。 时间仿佛被拉长,几人脸色剧变,瞬间丢掉手头的东西几乎暴起,但有点来不及。 盛葳本能地把阿宁往身后大力一撞,右手已先于意识凌空擒向扑来的蛇头。 千钧一发之际,张开的蛇吻中竟发出一声模糊尖细的音节:“微……微……” 盛葳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寒光一闪,蛇头已经落地。 张启灵甚至顾不上看那蛇尸一眼,一把抓住盛葳的右手腕,那里包着厚重的绷带。 绷带完好,上面有齿洞凹陷,但谁也无法确定那蛇牙是否刺入到皮肉。 “你别动,拿血清来。”张启灵命令。 她感觉张启灵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手指钳住她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 阿宁被盛葳撞得踉跄几步才站稳,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股强烈的后怕和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瞬间淹没心头,她脸色煞白,失声问道: “你被咬了?!”她的声音甚至比张启灵更急切,抓住肩膀的指尖微微发抖。 “微微你没事吧?!”无邪已经不知道这一趟下来自己的心紧了多少回。 张海洋和张海侠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调配抗毒血清,他们对此行遭遇早有预料。 “妈的,怎么还有蛇!”张千军万马盯着瀑布低骂一声,潘子几人也都围了过来。 “哎呦我的姑奶奶!”胖子看着那地上诡异红蛇,忍不住感叹,“你这妹子跟蛇的缘分……还真是有点大,前脚刚剁了个大的,后脚又招惹了个……这什么玩意儿?” “这是……这是野鸡脖子?!这里怎么会有野鸡脖子?”无邪盯着蛇尸惊叹。 “谁知道呢,我记得这东西很记仇,据说打死一条,很快就会有同类来报复。” 张海楼蹲下身用刀刃拨了拨,接过话。 “怎么了?”看着血清被推入静脉,张启灵才抬眸,注意到她似乎在走神。 盛葳脸上的表情极其古怪,怔怔地盯着众人,喃喃道:“它刚才在说话……它在叫我的名字……”就像之前梦里的那样。 “说话?叫你名字?!”无邪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 “妹子,你……你没幻听吧?蛇怎么可能……”胖子也是一脸惊骇。 虽然难以置信,但没有人认为盛葳在开玩笑,在众人眼里她可是十足的乖娃子。 “不可能吧……”潘子也喃喃道。 张启灵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蛇尸,对众人沉声道:“这里不能待了,走!” 众人立刻收拾行装,张千军万马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披在她肩上给她穿好。 阿宁站在她面前,嘴唇开合几次,最终只挤出一句:“谢谢你,我欠你一条命。” 盛葳看了看重新包扎好的手,已经恢复淡定,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替裘德考卖命吗?” 阿宁一怔,眼神复杂,最终选择沉默。 她大概能猜到一些可能,阿宁很年轻,从小生活在国外,裘德考或许是她的恩人。 “你有想过吗?如果你真的死在这片雨林,他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更不会派人来替你收尸。”盛葳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 “忠诚本身没有错,但错在有些人配不上,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你,”她坦然, “我一定会杀了裘德考。所以,你说欠我的这条命,就当是我提前还给你了吧。” 说完,盛葳没有再去看阿宁脸上瞬间剧变的复杂神色,径直与她错身而过。 张启灵将她的背包和刀递过,众人都静静听着,但连最聒噪的胖子都没插话。 他们知道盛葳善良,更明白这番话并非刻薄,而是某种近乎冷酷的仁慈和警醒。 阿宁站在原地,盯着地上那条蛇尸,几秒后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或许…你才是那个值得追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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