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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笔:自闭万人迷养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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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合格的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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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推门进来查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高大的男人半拥着病床上苍白纤细的女孩,姿态带着一种粗犷的呵护。 她安静地倚靠着,眼神淡漠,对医生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不开口,也不动弹,只是默默听着医生与黑瞎子之间简短的交流。 医生仔细检查了她的各项体征,又问了几个问题,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医生心中已有判断,但总体上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没有当面多说什么,只是转向黑瞎子交代:“情况比预想的稳定,这是好现象。但还需要观察几天,确保不会反复。” “这段时间,不要逼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顺着她的意愿来,可以试着给她一些温和的感官刺激,帮助她调节心态。” 黑瞎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医生离开后,病房内又恢复寂静。 黑瞎子拿起刚才削好切块的桃子划成几块,用刀尖叉起一块,递到盛葳嘴边。 她垂眸看了看,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拿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病房外,医生走向一直等在走廊不远处的张慕尘,低声道: “病人已经醒了,目前状态算是正常。情绪淡漠麻木,有明显的解离表现。” “但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倾向,这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很多,建议再稳定观察几天。” 张慕尘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一瞬,他深吸一口气,喉咙有些发紧: “那……我们……” “如果情况持续稳定,可以考虑安排探视,但要把握时间和人数。”医生理解他。 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盛葳醒了,而且是相对“平静”地醒了。 这段时间,为了遵守医嘱,他们不得不按捺住担忧,各自找事忙碌来转移注意力。 张家古楼事情的善后,安排“塌肩膀”的检查,轮流照顾同样重伤初醒的族长…… 张启灵经历九死一生,还是挺了过来,虽然虚弱,但恢复的速度远超常人预期。 古楼一行,看似惨淡收场,但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它”的力量元气大伤。 他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最后一位核心“大领导”据说已油尽灯枯,时日无多。 当然,张海客也清楚,结束往往意味着新的开始。 就像撤离时,无邪看到了他那张与无邪自己别无二致的脸,如同一个无声的宣示。 黑瞎子这几天寸步不离地陪着盛葳,大部分时间,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他也不嫌没趣,每天自言自语,给她削水果,给她念些无关紧要的闲书比如诗集。 而盛葳,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或者望着窗外发呆,对他的话少有回应。 这天,盛葳刚服过药,昏昏沉沉地睡下。黑瞎子忽然听到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 他以为是例行巡查的医生,并未在意。 然而,当门被推开一条缝隙,门口出现的身影却让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是张启灵。 他脸色依旧苍白,身形也更显清瘦,但那双沉静的黑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深邃。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来,目光落在了病床上沉睡的盛葳身上。 黑瞎子也没出声,只是对着门口的方向,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过了不知多久,张启灵的视线缓缓从盛葳脸上移开,转而看向黑瞎子。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没有言语,却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流。 张启灵极轻微地颔首,像是确认什么,又像是某种托付,无言深意只有彼此才懂。 片刻之后,他又无声地退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黑瞎子看着他的离开,抬手摸了摸下巴,墨镜遮掩了此刻他眼中的复杂。 他重新转过头,低不可闻地嗤笑一声,带着点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意味: “哑巴倒是会挑时候……这时候来。”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沉睡的人听:“不过也好……” 张慕尘终于得到了短暂的探视许可。 他站在病房门口,这种调整呼吸的时刻,几乎都只因为盛葳,之后轻轻推开门。 盛葳正坐在窗边的轮椅上,目光远望,黑瞎子站在她身侧,见到人来,微微颔首。 张慕尘的脚步放得极轻,走到盛葳面前,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声沙哑的呼唤: “……微微?” 盛葳的目光缓缓从窗外收回,落在他的脸上,那双绿眸里只有陌生又平静的审视。 她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知道是谁,却无法激起内心波澜的陌生人。 没有回应。 张慕尘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攥紧,疼痛细密而尖锐,他将一切情绪死死地强压下去。 “你……你好些了吗?”他无力地问。 盛葳看了他几秒后,目光又重新转向窗外,黑瞎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探视时间很短,张慕尘看似没有什么反应,但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病房,靠在走廊墙壁上捂脸,只有自己知道其实快疯掉了。 他知道,急不来。只要她还活着,哪怕不再认得他,不再需要他,他也必须接受。 几天后,她转入普通病房,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临床住着的是恢复中的张启灵。 两人大多数时候都很相似,一个看窗外出神,一个闭目养神,倒有种诡异的和谐。 张海楼、张海侠他们也开始轮流来看她,无邪和胖子也来过几次,他们什么都没问,只是看看她和小哥恢复得怎么样。 然而,盛葳就像一口深井,无论谁来,无论投入多少关切,都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变成他们眼中“合格”的张家人,却是以一种让所有知情者都心头沉重的方式。 血脉带来的近乎本能的淡漠和内敛,取代了她曾经鲜活、甚至有些尖锐的个性。 但张家人历经世事沧桑,面对变故,骨子里解决问题的本能远大于情绪的沉溺。 但盛葳这种近乎“心死”的状态,却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只能等待时机。 转机在一个平静的上午,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降临。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张海侠拎着保温壶踏出电梯,刚走到护士站附近,敏锐的听觉便捕捉到一个略显局促的男声正在询问: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盛葳的病人?” 张海侠脚步顿住,不着痕迹地侧目。 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穿着朴素,气质干净带着书卷气,像是学生,怀里抱着牛皮纸包裹,不像是寻常探病的礼物。 张海侠迅速在脑中过滤了一遍盛葳已知的社会关系,确认这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护士正在翻查记录,有些面露难色。 张海侠适时上前,脸上挂起温和无害的笑容,对护士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年轻人: “你好,我认识盛葳,刚听说你在找她?”他一边说,一边快速打量着对方。 年轻人看到张海侠,明显松了口气: “太好了!您好,我叫周墨,家里长辈嘱咐我来找一位叫盛葳的女士,送点东西给她,我找了好几家医院才打听到这里。” “哦?辛苦了。”张海侠目光扫过那牛皮纸包裹,捕捉到一丝极淡却独特的香气。 油墨混合着纸张的味道?他状似随意地问:“看你抱着东西,像是……宣纸?” 年轻人有些惊讶,随即点头:“先生好眼力,是的,是上好的泾县生宣,我家在琉璃厂那边开了家墨香斋,老字号了。” 墨香斋?张海侠心思电转,立刻想起那是盛葳以前常去买绘画用品的一家老店,店主是位和蔼的老人,和她也算有些交情。 “原来如此,”张海侠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些,但疑窦未消,“我带你过去吧。” “谢谢您!”他露出如释重负的感激。 病房里,盛葳仍旧发呆,张海楼正削着牙签,黑瞎子在发消息,张启灵闭目养神。 见张海侠带着个陌生人进来,张海楼疑惑地挑眉:“虾仔,这位是?” 年轻人被一屋子人看着,有些紧张,客气地开口:“你们好,打扰了,我叫周墨,家中长辈托我来转交东西给盛葳女士。” 一直对周遭充耳不闻的盛葳,像是被周墨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缓缓地转过头来。 看惯了她漠然表情的几人,却敏锐捕捉到她少见的情绪波动,就像是死水微澜。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盛葳开口了。 她的声音有些低哑:“我就是。” 病房里安静下来,张海楼和张海侠交换了一个眼神,连张启灵也不知何时睁开眼。 周墨连忙将包裹递过去,盛葳伸出左手,缓缓地解开缠绕的麻绳,掀开牛皮纸。 里面有一封信,以及一叠质地优良的生宣,宣纸最上面一张用毛笔字写着一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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