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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6当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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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偷公司(祝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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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洗衣房。 阴冷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漂白水味。 吉米明明腿脚已经开始好转,却依旧在众人面前,装出一瘸一拐的样子,避免惹人生疑。 步履蹒跚地把一堆带着汗臭和消毒水味的囚服,塞进巨大的圆桶状洗衣机里。 余光一瞥,伊万诺夫一声不吭地站在不远处,像一根被水泡了很久的木头,眼神麻木。 就见他的脸上不但残留着被他扇耳光后的红肿,而且还添了几处新伤,走路也很僵硬不自然。 隐隐有被玩坏的征兆,面对着轰鸣嘈杂的机器,整个人呆愣愣着。 吉米心里没有半分的怜悯和同情,眸光一转,视线很快地落到了正在摸鱼的马列夫斯基。 透过铁窗的阳光,照在马列夫斯基的脸上,他懒散地坐着晒太阳,手中玩弄着未点燃的香烟。 吉米伸手摸了下口袋,里面装着出门前就准备好的烟、火柴,以及磷片。 正当自己打算借点火的契机,主动跟马列夫斯基搭讪时,人群里冷不丁地冒出个不屑的声音。 “你这些笑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我都听了好几十遍了,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就是就是,大家背都能背下来了。” “嘁,你们还挑上了,有本事你们来讲,我还不伺候了。” “接下来,谁来讲?” 苦中作乐的犯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默不作声,一筹莫展。 吉米此时从他们身边路过,身影映入精瘦犯人的眼帘中,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叫住: “吉米仔,你来给大伙讲个笑话吧!” “吉米仔?” “这是监狱里最近给你起的绰号,还有的人听说你会造假钞,所以管你叫"钞票"。” “呵呵,那还是叫我"吉米仔"吧。” 吉米眉毛跳动了下,这是哪个扑街起的外号,未免也太糙了! 就不能取一个像“及时雨”、“呼保义”一样的诨号吗? 实在不行,“画家”也不错啊! 老毛子是真的不会取名! 一想到普里戈金的绰号叫“公鸡”,乌斯维亚佐夫叫“棺材”,心里不由地叹了口气。 吉米仔就吉米仔吧,只是难免让他忍不住联想到《黑社会》的古天楽。 毕竟,俩人之间有个最大的相同之处,就是够靓仔! ……………… “吉米仔,昨天在荣誉法庭,你讲的那几个笑话就很好笑,今天再多来几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眼巴巴地期待着。 吉米也不好拂了他们面子,于是清了清嗓子,脑袋飞速运转,忽地灵光乍现。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说着悄悄话,医生说"勋宗又住院做手术了。"” “护士急切地问,做什么手术?” “医生回答说扩胸手术,护士问为什么,医生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因为勋章没地方挂了。” “哈哈哈!” 顷刻间,哄堂大笑,笑声甚至盖过了洗衣机“隆隆”的轰鸣声。 马列夫斯基也是头一回听过这个笑话,只觉既好笑又新奇,抬头望向被人簇拥着的吉米。 “再来一个!” “吉米仔,再来一个!” 在一声声催促声中,吉米并没有让他们扫兴,很快便开口道: “一个市民给克格勃打电话,接线员说"没办法转过去,克格勃大楼着火了。"” “过了一会儿,这个市民又打电话要求转克格勃总部,接线员再次解释电话没法转的原因。” “当这位市民第三次打电话时,接线员听出还是同一个人,生气问你怎么还一个劲儿打电话,我不是已经告诉你克格勃大楼着火了,市民笑着说,"我就是想知道克格勃大楼什么时候彻底烧毁。"” 此话一出,同样爆笑全场。 虽然比起第一个,略显不足,但依旧让人开怀大笑,甚至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吉米明显能感受到四面八方向他投来的目光,变得越发和善、亲切、友好。 就连马列夫斯基,也被欢快的氛围所感染,莞尔一笑,冲他招了招手。 狱友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忙提醒道:“吉米仔,老爹叫你过去。” “嗯。” 吉米点点头,“老爹”是马列夫斯基的绰号,也只有黑道上德高望重的律贼才配得上。 穿过人群,径直地走到老人的面前,面带微笑地打了声招呼,从兜里拿出火柴和磷片。 “您要用火吗?我可以帮您。” “你把这些违禁品带在身上,是不是等的就是这一时刻?” “这……” “嘘,别说话,先点火。” 马列夫斯基把烟放在嘴里。 吉米将火柴在磷片上擦出火,而后小心翼翼地替他点上烟。 “准备得还挺充分,是有事要问我吧?” 马列夫斯基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您都知道了?” 吉米讶异不已。 “昨天阿韦林简单地跟我聊了几句,他夸你在犯罪上很有天赋,还特别提到你说的增益理论。” 马列夫斯基对增益理论充满好奇。 “其实就是用特殊的打结法,把绳子当滑轮来用。” 吉米认真地讲解了一番。 “这点子好,不光能用在抢劫上,或许偷东西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马列夫斯基颇为赏识道:“怪不得阿韦林那么看好你,还支持你成立兄弟会。” “那有没有跟您说过,我创立兄弟会的目的,是想在约架日那天跟扎哈罗夫打擂台?” 吉米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色。 “说了,你是想把扎哈罗夫从赌博看护人的位置上踢下去。” 马列夫斯基幽幽道:“只是你还有半年就出狱了,真的想好了,要趟这滩浑水吗?” “就算我肯放下这半年跟扎哈罗夫的恩怨,可是扎哈罗夫能放下断指之仇吗?” 吉米斩钉截铁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马列夫斯基上下打量,他脸上的淤青虽然消退,但眉梢眼尾仍有一道长长的划痕,嘴角凝固着暗红的血痂,目光最终落到他那双尚未痊愈的伤腿,语气意味深长地道: “就你现在的样子,能打赢扎哈罗夫吗?” “就算是输,我也要进老虎嘴里,掰下它两颗门牙来。” 吉米决绝道:“让扎哈罗夫他们知道,找我寻仇,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硬!” 马列夫斯基笑眯眯着。 “硬吗?”吉米反问。 “够硬!”马列夫斯基竖起大拇指。 吉米道:“硬不硬以后再说,我脑子里现在就想着一件事,怎么打赢扎哈罗夫。” 马列夫斯基问:“阿韦林应该跟你说过,要成立兄弟会,就必须征得两名以上的律贼同意吧?” 吉米点了下头,“安东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就只能指望您了。” “这是克列斯特监狱很早就传下的老规矩,目的是支持和栽培优秀的后辈。” 马列夫斯基弹了下烟灰,“既然阿韦林那么看好你,我就考考你,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吉米笑了笑,低情商就是“小偷”、“扒手”,再有文化点,也就“掏包的”、“盗贼”。 但他偏偏高情商地说道:“您是他人财物的搬运工。” “你这说法有点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小偷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马列夫斯基倍感意外,啧啧称赞。 “不瞒您说,我当初走上投机倒把的道路,纯属巧合。” 吉米随口胡诌,“本来我一开始是想成为您这样的大盗,还特意想了个外号,叫格瓦拉。” “格瓦拉!?” 马列夫斯基开怀大笑,前仰后合,笑着,笑着,笑容渐渐地消失。 眼神随之变得落寞,“大盗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落网了,虽然坐牢就跟回家一样……” 吉米出声安慰:“有些鸟儿注定是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圣洁的光辉。” “好!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马列夫斯基眼中划过精光,满脸欣喜道:“监狱就像一个装着虫子的果壳,虫子总有一天会出来的,不过像我这样的老鸟已经不太能飞的动了,将来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丢给吉米,“如果你是个跟我一样的大盗,出狱后打算做什么?” 吉米把香烟拿到鼻间嗅了嗅,思索了好一会儿,脸上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要成立一家小偷公司!” “小偷公司?” 马列夫斯基大为吃惊。 “全名叫小偷财物运输联合公司。” 吉米把烟放到手中把玩。 老头的思维明显跟不上他的脑洞,马列夫斯基咋舌不已,“小偷还能搞公司?” “何止啊,像您这样有威望有手艺的老前辈,在公司里起码是经理、副总经理级别的领导。” 吉米用戏谑的口吻,半开玩笑。 “小偷公司还有领导干部?” 马列夫斯基愣了愣神。 “您这话说的,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干部带了头,小偷有劲头,小偷没领导,肯定偷不好,不是偷得少,就是跑不了。” 吉米说他的小偷公司是为深耕一线的小偷配备专业的后勤保障。 前线的小偷只要全身心地去盗窃就可以,后方人员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照你这么说,都有什么干部?” 马列夫斯基饶有兴趣。 吉米掰着指头,“有管组织的,有管宣传的,有管后勤的,有管计划生育的……” 马列夫斯基越听越迷糊,“慢着慢着,怎么还有计划生育?” “这也是为了保持生态平衡。”吉米嘿然一笑道,“我们小偷随便生,大偷生小偷,小偷生幼偷,小偷越生越多,好人越来越少,我们偷谁得去呀?” 马列夫斯基嘴角不住地抽动,觉得好有道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见他没火点烟,就把烟头递了过去,“除了这个小偷公司,你还有别的什么打算吗?” “有啊!” 吉米用烟头点起手中的烟,“我还想成立一家小偷教育培训基地。” ……………… PS:苏联黑帮的绰号起名非常简单粗暴。 叫“鞋子”、“骟马”的都有,同时也有“仔”、“老爹”的叫法。 比如伊万科夫,因为长相酷似东亚人,所以绰号就叫“日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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