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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娱之摄影系大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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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黑天鹅与黑牡丹,皮、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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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灯光幽幽亮着,电脑屏幕的微光映在吴宸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论坛上的讨论铺天盖地,有人遗憾,有人愤怒,也有人冷嘲热讽,说张艺某的电影已经江郎才尽。 而宿舍里,朴松日几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张艺谋冲奥失败的原因,话题围绕中美文化差异、电影工业发展水平、好莱坞对武侠片的态度来回打转。 吴宸静静地听着,目光却落在桌上的《黑天鹅》剧本,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封面,眉头微蹙,沉思良久。 “真的是文化差异的问题吗?亦或是文化壁垒?”他喃喃自语。 回忆起这几年华语电影在奥斯卡的征途—— 《卧虎藏龙》的成功,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 后续的《英雄》《十面埋伏》,无论制作多么精良,都没能再现当年的辉煌。 张艺谋的电影,在国内固然风光无限,可是在西方,它依然只是“异域的风景”,供人欣赏,却难以真正触动他们的内在情感。 而李安的成功,远不止于武侠,而在于他懂得如何在东西方文化之间架起桥梁,让一个异域故事变得熟悉、可感。 那么,问题来了。 华语电影的出路在哪? 吴宸垂下眼睑,手指摩挲着剧本封皮,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换个思路呢? 如果一部电影不仅仅是“异域风情”,不是单纯地呈现东方元素,而是能够真正让西方观众感同身受呢? 《黑天鹅》的剧本他已经写了七成,这是一个关于舞蹈、疯狂、人格分裂的故事,原剧本里以西方芭蕾为背景,展现了一名舞者如何在极端压力下走向癫狂。 如果,这个故事的背景不是芭蕾,而是中国传统的戏曲呢? 京剧?太刚烈了。 豫剧?粤剧?太地方化了。 那么昆曲呢? 昆曲,最古老的戏曲之一,被誉为“百戏之祖”,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典雅、最具诗意的艺术形式。 吴宸的思绪被点燃。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副导演时,偶然听过的昆曲《牡丹亭》——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悠扬婉转的唱腔,如泣如诉,那柔美而哀婉的身姿,仿佛将人拖入一场旷世幽梦。 杜丽娘的爱与梦魇,似真似幻,似梦似醒—— 而这,和《黑天鹅》的故事核心,何其相似! 吴宸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黑天鹅》的故事可以按原来的方式拍摄,但如果改编成中国风的版本,结合昆曲的审美,或许能诞生出一部真正具有东方韵味的电影。 昆曲讲求身段、眼神、手势,每一个动作都饱含情绪,它的舞台感和象征性远胜芭蕾,而昆曲本身的悲剧气质,也与《黑天鹅》的主题完美契合。 如果他把《黑天鹅》的心理惊悚、梦幻现实交错,与昆曲的意境美学融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芭蕾舞者的极限挑战,能否与昆曲演员的身心蜕变相互映衬? 中国传统戏曲讲究“一颦一笑皆有意境”,那么,如何用电影的方式,把这份美拍到极致? 思绪在脑海中飞旋,吴宸感到一股久违的燥热。 他轻轻推开窗户,夜色沉静,月光皎洁。 他仿佛看到—— 月光下,杜丽娘轻踏花影,衣袂翩跹,一步一转,皆是千年传承的韵律。 镜头缓缓推进,她的眼神变了,现实与梦境交错,身体与精神的极限推演,在光影之间模糊,似真似幻。 这一刻,他知道了。 他手上的剧本,不再是单一的《黑天鹅》。 它裂变出了两个方向。 一个是仍然基于芭蕾舞的惊悚片,《黑天鹅》。 另一个,则是以昆曲为核心的《黑牡丹》。 这个念头一旦成型,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 吴宸按捺不住,打开文档,在《黑天鹅》的剧本下方,新建了一行标题——《黑牡丹》。 故事的框架依旧,讲述的是一名昆曲演员,在追求极致表演的过程中,逐渐陷入梦境与现实交错的幻觉之中,最终迷失自我。 昆曲里,杜丽娘为情而死,又为情而生。 这极致的情感冲突,这沉醉与癫狂,这现实与幻境的交错—— 它天生就是一部电影。 吴宸屏住呼吸,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这一写,便写到了晨光熹微。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长舒一口气。 这些灵感,终于落在了纸上。 天蒙蒙亮,雪停了,宿舍里暖气片还嗡嗡响着。 吴宸揉了揉熬红的眼,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壶里还有点温水,他倒在手里搓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冰得他一激灵。 他抓起外套和《黑天鹅》剧本,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像卸了什么包袱,门吱呀一关,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脆。 片刻后,朴松日几人陆续醒来,揉着惺忪的眼爬下床。 向灼瞅了眼吴宸的床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压根没动过,他愣了愣:“宸哥昨晚睡了没?” 褚天舒打着哈欠,走过来一看:“这被子跟昨晚一样,怕是没上床吧?” 朴松日挠了挠头,慢悠悠道:“昨晚我起来方便,半夜三点多,宸哥还在挑灯夜战,估计是没睡。” 三人随即对视一眼,眼底闪过点震撼。 向灼咕噜的喝了口水: “咱们也得努力啊,宸哥比我们优秀这么多,还这么拼命。 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哪怕未来我不想当影视摄影师,我就回江浙,开个大影楼!” 说罢,向灼搂着褚天舒,笑着问道:“天舒,你呢?” “不对,你是山东的,问了跟白问一样。”向灼一拍脑门,自嘲道。 褚天舒笑了笑,有点迷茫:“其实我也不知道,未来可能想去央视吧!” “靠,你们怎么不问我啊?”朴松日急了,胖嘟嘟的小手指向自己,脸涨得有点红。 “得了吧,你那天赋,不当影视摄影可惜了,你就跟着宸哥好好干,说不定哪天混个全球顶级摄影回来。” 被向灼这么一说,朴松日止不住的嘿嘿狂笑,眼眸里已经开始畅想起来了。 清晨的北电校园,雪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空气冷得吸一口都刺鼻。 几棵老槐树枝丫上挂着雪粒,风一吹,扑簌簌往下掉,像撒了把碎银。 吴宸裹着大衣,呼出的白气在冷风里散开,手里攥着《黑天鹅》剧本,鞋底踩得雪吱吱作响,脚步匆匆,地进了摄影系大楼,直奔穆德远办公室。 室内开了灯,他敲了两下喊了一句后,才轻轻推门进去。 屋里暖气足,咖啡香混着墨香飘在空气里。 穆德远正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个搪瓷杯,杯里咖啡冒着热气,他慢悠悠抿了口,像是醒神的老习惯。 听到吴宸的声音,他才转头,愣了愣:“这么早?” “来上课?你没事就不用来上课了,忙活你自己该忙活的事吧。” 穆德远笑着坐了下来。 吴宸笑笑摇头:“不是,老师,我有事找您。” “嗯?”穆德远闪过一丝诧异。 吴宸拿出《黑天鹅》未完善的剧本,“老师,您看看这份剧本如何?” 穆德远看着封面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黑天鹅》,一时间脱口而出:“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 “老师,好眼光!” 吴宸惊叹了一声,这些导演的直觉可真准啊。 不得不说,吴宸的赞叹挠到了穆德远的痒痒处,一时间嘴角压不下的弧度,“做咱这一行的,就得有艺术直觉。 我看你这名字前头还带个“黑”字,怕是和你前两部作品一脉相承吧,看来和惊悚脱不开关系。” 说罢,便拿起剧本仔细阅读起来,刚翻开第一页,扫了两眼,“还没写完吧?” 吴宸点头:“嗯,写了七成,细节还没填到位,但故事能看全。” 穆德远微微颔首,眯着眼一页页翻开,越看眉头越紧,神情便不由得变了。 他的手指紧了紧,指腹摩挲过纸页,眼底透出一抹惊讶,继而是震撼。 剧本里,那个年轻的芭蕾舞者—— 她执着、敏感,渴望成为完美的“白天鹅”,却在无形的压力和竞争中,被迫接近自己内心的“黑天鹅”。 她在极限训练中迷失了现实与幻觉的界限,每一个踮脚、旋转,仿佛都是通向癫狂的台阶。 穆德远脑海里浮现出画面—— 剧场灯光幽幽,镜前的舞者单薄得像一片羽毛。 她站在长长的排练厅里,墙面上的镜子无穷无尽地映照着自己,而那些倒影在夜色中似乎活了过来,彼此交错,彼此取代。 而她的身影,最终模糊在镜面中,成为一个陌生又可怕的存在。 这种惊悚,不是外在的鬼魅,而是来源于自身,是人性的崩溃,是艺术追求的极致所带来的疯狂。 穆德远的手微微发紧,他的思绪不禁回溯。 从《黑暗面》到《活埋》,再到如今的《黑天鹅》,吴宸的作品仿佛在经历某种“进化”。 《黑暗面》是窥探人性,是秘密的禁锢; 《活埋》是生存的挣扎,是极限的恐惧; 而如今的《黑天鹅》——是对自我意识的颠覆,是艺术与疯狂的交锋。 从外在的封闭空间,到内心的幽闭恐惧。 从物理上的生死存亡,到心理上的毁灭与新生。 吴宸的作品风格开始愈发成熟,构思愈发深邃。 如果说《黑暗面》是皮,《活埋》是骨,那么这《黑天鹅》却是在戳魂啊。 穆德远缓缓阖上剧本,目光复杂地看向吴宸,语气里透着一丝感慨:“你是打算找一位芭蕾舞戏剧大师?”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吴宸却缓缓摇头。 “老师,我想找一位昆曲大师。” 此话一出,穆德远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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