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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唐朝当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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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问寿(+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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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身边围着不少郎中,他现在坐也坐不下,躺也躺不了,半梦半醒,昏昏沉沉,大夫围着他的臂膀一直叹气议论。 幸亏这是冬日,风邪不重。 不然就算恶鬼没吃了他,但高热也能要他的命。 王生这个样子,自然也没有办法答话,罗六郎在旁边看了几眼,感觉全身皮肉都跟着疼,赶紧移开视线。 一个老大夫皱着眉,罗六郎想到父亲的吩咐,叫他过来。 “王兄身子如何了,多久才能治好?” 老大夫颤颤巍巍走过来,想要行一礼,被罗六郎身边的仆从,连忙扶住,“老大夫不必如此!多礼了!” 老大夫叹了口气。 他抚着须子说:“王郎君这病,不好治。” 罗六郎张了张嘴,身为刺史之子,头一次感觉无力和畏惧。 “我看他臂上还冒着血。” 老大夫也发愁。 “是这样,怎么能伤的这么重啊,活像整条右臂都被人剥下来似的……” 旁边也有大夫听到他们说话,跟着叹气。 他们都是兖州的治疗外伤的圣手,诊金昂贵,岁数一大把,寻常人家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医治,都是难得的幸事。 如今几个大夫一起在叹气。 罗六郎都跟着抖了抖。 郎君治伤的地方,不宜客人久留,罗六郎望了一会大夫们议论药房,就被仆从请到堂屋。 罗六郎也不想一直看着王生血肉模糊的手,顺水推舟,跟着下人走过去。 堂屋里。 裴则从李白口中问出一二,正是心绪波动的时候。 早饭已经吃完,被仆从们撤下去,桌上只剩下一壶酒,三个酒盏。不知哪个下人生怕怠慢了贵客,搬来了棋盘。 李白与裴则对弈。 元丹丘在一旁观看,哪方势弱,就帮他支招。 于是一弱再弱,溃不成军。 李白一边下棋,一边等着先生睡醒。下着下着,他恼火起来,抬头看向元丹丘,眼神不悦。 元丹丘浑然不觉,指着一处,信誓旦旦。 “下在此处!” “定然可以攻守易势!” 李白按了按额头,他本来都快胜了,就是元丹丘这个臭棋篓子在旁边胡乱支招,弄成这样局面。还什么攻守易势,他若在那落子,直接被人包圆了。 正想着,余光一瞥。 忽而见到远方有人被簇拥着走过来,身后仆从如云,早早就有下人推开门,那人露出侧脸,在别人家里,也是高声说话。 他立刻放下棋子,走了出去。 元丹丘在旁边诧异:“你不下了?” “你替我下。” 裴则瞥了一眼,认出这是刺史家的儿郎,也没想到,“太白你还认识罗六郎?” “一见如故。” 李白说完,抬头一见这人,忽而觉得颇为眼熟。 罗六郎也是如此。 怔了几息,李白想起来,是在去普照寺路上遇见的那官宦子弟。 罗六郎目光扫了一眼室内。 他抬手,笑道: “竟然又见到几位,真是有缘。” “二位可是来问候王三郎的?” 旁边。 有仆从低声提醒了一句。 “罗郎君,昨夜雪中焚鬼的那位仙……先生,便是李郎君、元道长请来的。” 罗六郎一顿。 他一路上听过了不少恶鬼害人的故事,仆从说的绘声绘色,就连普照寺的方丈,都没有这般厉害。 他也亲眼见到了王生如今的模样。 罗六郎问的不由有些急切。 “真是如此?” “二位如何识得如此高人?” 他还没等到答话,忽而见到屋里下棋喝酒的三人全都起身,看向门口。 江涉睡了一觉,终于醒了。 他身边站着老鹿山神,提着昨天王家送的灯,这灯不错,结实耐用,刚好可以照明。 江涉对李白和元丹丘招手。 语气悠闲。 “太白,丹丘子,回去了。” 罗郎君瞥了一眼,发现之前遇到的这四人是一起来的。想来是来结交兖州本地士族,消息倒是灵通。 他正不以为意。 忽而见到裴则快走几步。 “先生!” 身旁,那些围着他的王家仆从,见到那青衣人,也都急步走过来,纷纷行礼,声音热切。 “江先生!” “昨夜若不是有江先生,恐怕那恶鬼还不知要伤多少人!” 他们连声赞颂,江涉也只笑了笑,并没有应下。 罗六郎睁大眼睛。 他错愕地打量着眼前人。 依旧是有些泛旧的衣裳,和他那天在城外遇到的一身差不多,罗六郎自己的衣裳,许多只穿二三次,全然不会穿到如此旧。 这便是高人? 王家人说的,便是他遇到的那人? 罗六郎不由艰涩开口。 “……江先生?” 江涉抬眼,见到一个模样熟悉的锦衣少年人,一直盯着他看。 他提着从王家白饶来的灯,也不便抬手,只问候一句。 “又见面了。” 罗六郎紧紧问:“江先生是昨夜焚杀恶鬼的那人?” 江涉颔首。 “先生是高人?” “想来不是。” 罗六郎又见他手中有灯,和王家人说的一模一样。他犹豫了下,狠狠心:“我愿奉三百贯买灯,不知先生可否割爱?” 江涉奇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灯做工很好,但也不过二三百文。 谁愿意出三百贯买一盏灯? “不必了。” 江涉回绝,他还没有诳骗人家的打算。 罗六郎脸上生出细微的失望,眼前就是得道高人,他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忽而想起父亲一直烦心的事。 大着胆子出声问。 “在下可否请教先生一事?” 江涉瞧他一眼,少年人目光忐忑。纵然是官家子弟,这个岁数的少年人依旧是多嘴的,顾虑不周的,存了几分赤子之心。 他沉吟片刻。 “你我已有二面之缘……也罢,可以说来听听。” 罗六郎问:“先生可否看到人的寿数?” “知道一点。” 堂屋里,众人目光灼灼。 能看到人寿数,那岂不是神仙了? 罗六郎大喜过望。 他不再有那日见面的骄矜气,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他请江涉走到堂屋内,亲自奉了一盏茶水。 才问出心中一直忧虑的事。 “在下想知,岐王与河东王可否早些痊愈,回到洛阳?” 这个问题,倒不大好回答。 他打量着罗六郎,问的意味深长:“郎君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罗六郎脱口而出。 “自然是真话!” 江涉一笑。 “那他们过几天就要死了。” 他把灯搁在地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到罗六郎还没反应过来,江涉微微摇头,提醒了对方一句: “郎君的年夜饭,可得捉紧吃。” 堂屋里,众人骇然,就连裴则也没想到。 “岂会如此?” 几家下人出声:“先生莫说气话!” “是不是瞧错了?” 这话若是传出去,被岐王听到,那还了得? 旁边罗家仆从见到自家六郎捅下祸事,忙找替六郎补说: “我家阿郎这些日,向来为岐王、河东王身子烦忧,日日勤问太医。六郎年少,孝顺父亲,顾虑不周,才有此问。” “岐王与河东郡王有泰山庇佑,得圣人祈念,必然寿数绵长。” “还请先生慎言!” 江涉笑笑。 人真是奇怪,既然有事相问,心里却又存着一个答案,若是说的对不上,便就难以接受,甚至说许多话来找补。 既然如此,又何必问呢? 他也不再开口,说什么岐王短寿之类的话。 “那你们就当没听过吧!” 老鹿山神看着他们惊诧的样子,微微摇头,“凡夫如此,浪费了先生一句真言。” 江涉看得开。 “人都是这样,没什么浪不浪费。” 留下那惊骇众人的话。 江涉就放下茶盏,带着几人飘然离去。 刺史府和王家的客人想要追问,却只看到那青衣人提起放在一旁的灯,一步步踩着地上的积雪。 在众人的目光中。 明明只走几步,身影却渐渐远了。 望着已经不见人影的雪道,罗六郎无端的,心中生出些懊悔。 怅然若失,就像是错过了什么似的。 …… …… 一路回到巷子里,江涉没在王家用早饭,少了许多事端。这个时候,他常吃的饽饦摊已经收了摊。 江涉从袖子里摸了一把铜钱,仔细数出几个,去酒肆里慢悠悠吃了一碗饽饦。 灯就放在桌案上。 和一碗鸡汤饽饦放在一起。 看不出昨晚一点灯火,焚杀恶鬼的厉害。 说书先生柳子默瞧见这灯,还问。 “这灯漂亮,骨架也好,工整结实,郎君从哪买的?” 江涉笑着吃饽饦。 “别人送的。” 柳子默打量着那灯,不由赞了一声:“那感情好呀,这人送的用心了。” 江涉笑笑,又问他近来生意可好? 柳子默红光满面,衣裳瞧着都比前阵子厚了许多,抬手道谢:“先生那故事是真好,这段时间,打赏的人都多了。” “那就好。” 用过饭,几人走回家中。 门前,站着一两鬓雪白的老翁,身上落着雪粒,牵着一头白驴儿。后面还有那和尚,秃头上也有水痕,落了雪又融消。 见到江涉回来。 老翁哈哈一笑,也不说自己等了多久。 “先生回来了?” “我带和尚来,等岐王父子一死!” “愿请先生共见之!”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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