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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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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面具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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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行至天目山北麓一处狭窄谷地。 沈青崖突然抬手,队伍骤停。 “不对。”她声音极轻,目光扫过两侧寂静山林,“太安静了。” 韩云瞬间按刀,神色凝重:“后方探子半柱香未归。” 假印计划争取了时间,却未能甩掉真正的猎犬。 孙轻柔脸色发白,下意识靠近沈青崖。苏丁香则将小虎护在身后。 沈青崖淡淡道,将小虎推向苏丁香:“来不及了,韩云,你护着他们二人,沿左侧溪流下行,若能遇见谢文风,告诉他,天目山北斗位汇合。” “姑娘!”韩云急道。 沈青崖语气不容置疑:“走!他们的目标是我和沧海印。” 韩云咬牙,深知这是唯一能保下无战力之人的方法,拉起苏丁香和小虎便退入林中。 几乎同时,破空声至! 十数枚淬毒暗器钉在他们方才立足之处。 一道戴着悲喜面具的白衣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谷地出口,堵死了前路。他手中长剑未出鞘,杀意已锁定了沈青崖。 “交出印,留全尸。” 沈青崖看向孙轻柔:“怕吗?” 孙轻柔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短刃:“为我爹!” 悲喜面动了。 身形如鬼魅飘忽,剑光却似雷霆炸裂,直刺沈青崖咽喉,杀意凝如实质。 沈青崖瞳孔骤缩!这剑势……她太熟悉了! 身形如风中残荷向后急仰,望潮笛急点而出,刺向剑光侧面三寸。 “叮!” 笛剑相触。 沈青崖借力飘飞,落地时气血翻涌,喉头腥甜。 悲喜面那必杀一剑被她这一点带偏,剑尖擦着她脖颈掠过,斩落几缕发丝。 悲喜面持剑僵立,他死死盯着沈青崖,嘶哑的声音带着剧烈波动:“星移斗转……攻其必救……这解法……”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冰锥刺向沈青崖:“你究竟是谁?” 沈青崖强压翻涌气血,望潮笛横于身前,声音冷冽:“这话,该我问你。天剑门门主,何时成了藏头露尾的悲喜面?” 悲喜面周身杀气轰然爆发,更胜之前:“找死!” 他不再多言,剑势再起!这一次,剑光暴涨,如银河倾泻,笼罩沈青崖周身。 面对这熟悉又充满杀意的剑招,沈青崖眼不退反进,望潮笛划出一道玄妙弧线,直刺剑网核心! “铛!” 这一次的交击,声响清脆! 一股阴寒狂猛的内力顺着笛身悍然涌入,沈青崖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但她也借着这股力道,望潮笛尖向上疾挑!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 悲喜面脸上那副悲喜面具,从鼻梁正中应声裂开一道缝隙,半截面具随之剥落,簌簌坠地。 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剑眉斜飞,鼻梁高挺,嘴唇紧抿。 只是那曾经温润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一丝震怒。 凌千锋! 沈青崖虽早有猜测,但亲眼证实,心脏仍如遭重击。 “果然是你。”她声音沙哑,带着血沫。 凌千锋震惊:“你果然未死!呵!你知道你杀了谁吗!” 沈青崖强忍剧痛和心中惊涛,厉声反驳:“我没有!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岂会……” 凌千锋暴喝打断:“证据确凿!十年前我可杀你一次,十年后,本座亦可再杀你一次!” 他剑势再起,杀意决绝,直取沈青崖心脉,再无半分旧情。 孙轻柔听的稀里糊涂,但来不及多想,掷出短刃干扰:“小心!” 然而凌千锋剑法已臻化境,剑光流转间,磅礴气劲自然外溢,如无形墙壁。 孙轻柔修为浅薄,手中短刃尚未脱手,便被那凌厉气劲反震回来! “噗嗤!” 短刃倒卷,竟直直切入她自己的胸口。 孙轻柔身形一僵,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刃柄,眼中满是惊愕与不甘,同时又带着一丝释然。 她终于不用日思念想那个人的背影了,解脱了。 她只需要为爹洗清冤屈。 “孙姑娘!”沈青崖心神俱震。 凌千锋剑势毫不停滞,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沈青崖悲愤交加,望潮笛发出低沉呜咽,又是硬接凌千锋含怒一剑! “铛!” 巨响在山谷回荡。 眼见凌千锋剑势不停,杀意决绝。 她足尖猛地踢起地上尘土,同时袖中一枚黑色弹丸射向凌千锋面门。 弹丸炸开,浓密如墨的烟雾瞬间弥漫,彻底隔绝视线。 凌千锋剑气横扫,驱散部分烟雾,但眼前已失去沈青崖与孙轻柔的踪影,只余崖边云雾翻涌。 …… 片刻后,数里外一处隐蔽石隙。 沈青崖将孙轻柔放下。 她胸口伤势极重,已是弥留。 “沈…沈姑娘…” 孙轻柔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眼神涣散:“那图…我爹…是因它而死…他窥见了灵胎…交易…” 沈青崖俯身贴近:“什么灵胎,什么交易?” 孙轻柔身体剧烈抽搐一下,头一歪,气绝身亡。双眼圆睁,望着的,正是天目山深处的方向。 沈青崖缓缓合上她的双眼。 师父……交易…… 她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巨大阴谋轮廓。 她一直追寻的师命,她背负的污名,难道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不,她不相信! 指甲深深欠进肉里,她必须知道真相! 沈青崖强忍经脉中冰锥搅动之痛,刚要迈步,喉头猛地一甜。 “噗!” 又一口暗红淤血喷在岩壁上,瞬间凝霜。 垂龙涎寒毒被凌千锋内力彻底引爆,视野开始摇晃。她下意识扶住身后岩壁稳住身形。 那岩壁上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悍然传来,她整个人被猛地向后撕扯进去,天光在迅速缩小,身体下坠入无尽的黑暗,彻底失去知觉。 …… 凌千锋剑气驱散烟雾,追至石隙。 只见孙轻柔尸身,与岩壁上那滩凝结的霜血。 沈青崖,凭空消失了。 …… 不知过了多久,沈青崖在剧痛与极寒中恢复一丝意识。 黑暗中,唯有怀中两印散发幽光,映照出四周,这里竟是巨大青铜构筑的密闭空间,壁上刻满繁复星图。 而她身下,是一座冰冷的青铜莲台。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黑暗深处响起: “垂龙涎,沧海印,万象那老怪物,终于把他的钥匙,送回来了么。” 沈青崖心脏猛地一缩,强忍剧痛抬起头,望向无尽的黑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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