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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金钗请自重,我是搜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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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帝讲学辟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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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寅和李慎互相看了看,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索性递个台阶,给彼此都留些体面。 林寅说道:“既如此,不如过几日再聚。” 李慎闻言,也无可奈何,想起这孟靖这般扫兴,愤愤拂袖而去。 林寅感叹,这朝堂无深交,翻脸如翻书。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林寅辞别了孟靖,回到小院,与黛玉,晴雯,理儿讲起皇帝要来诸子监讲学之事。 黛玉闻言,秋水眼眸闪过一丝惊异,掩唇笑道: “那夫君这便是天子门生,要蟾宫折桂了,我这儿先贺喜了。” 林寅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道:“就你喜欢打趣人。” 晴雯闻言,抿了抿粉唇,说道:“主子爷,那你好好用功。我们不缠着你斗嘴顽闹,可别耽误正经大事。” 这些天,林寅也不过是照常就学,像日记的往常那般,维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稳定作息。 因此每日,下学之后,也不过是与黛玉晴雯一同深入学习,手把手更进一步。 直到正月二十日,清晨。 林寅早早便来到了诸子监,诸子监内外早已彻底清扫,纤尘不染。 各处张灯结彩,悬挂颂圣对联。 诸子监上至祭酒、司业,下至所有学子,皆排列齐整,等待圣驾。 随着皇帝的銮驾抵达诸子监,诸子监钟鼓齐鸣。 诸子监祭酒孔循仁,率诸子监全员在道路两旁行三跪九叩大礼。 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而后孔循仁导引圣上进入诸子监的辟雍大殿,此处专为皇帝讲学之所。 诸子监师生依序入内,各自排列。恭候上谕圣教。 这正顺帝,面颊微凹,眉骨棱峭,眉毛粗浓,清瘦骨相,唯独一条龙鼻挺拔浑圆。 眼神之中,自是透出一股冷峻和威严。 诸子监祭酒代表诸子监说了些官话致辞,大意不过是颂扬圣上重视文教之恩德。 而后诸子监法家司业韩澄非,接过太监戴权递来的纸条。 上面写着皇帝打算讲解的内容,通常要由讲经官来念诵,而后由皇帝亲发上谕讲解。 韩澄非依纸条念道: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正顺帝面南而坐,冷冷说道: “这里是诸子监,不是国子监。朕不偏袒任何一家,也不讲任何一家诸子之理。只是吟咏慧开禅师之诗句,以示大公无私之意。” 孔循仁跪地俯首赞道:“陛下学问精微,学究天人。不偏一家,却囊括百家,当真是道行天下,虚怀若谷!” 正顺帝微微一笑,便开始讲学道:“这首禅诗,大有深意。 这万事万物,皆有自然之理。自然则合道,悖逆则失道。 但人心有欲,余食赘行,总会不自觉与道相悖,这便会失道。 失道则如何呢?便要拨乱反正,回归到正道之上,之后便可无为,垂拱而天下治。” 正顺帝言罢,看了看道家司业李老丹。 李老丹一言不发,偶尔给个面子,附和着点下头罢了,并没有吹捧之言。 正顺帝见这“牛鼻子”这般不开窍,也不做理会,仍是讲学着自己的理论: “你们诸子百家的学子,将来取了功名,做了官。 有的人是春之花,有的人是秋之月,有的人是夏之风,有的人是冬之雪。 各正其位,各司其职,勿因私欲而生闲事,这便是无为,便是好官,好时节!” 众学子闻言,纷纷行礼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正顺帝是个勤勉帝王,日日上朝,终日乾乾,用人也颇有权谋章法,私下更是钻研道学与佛学。 这一番话,也算是深得佛道治国理念之要旨。 但皇帝讲学,其实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仪式,哪怕只是讲句话,走个过场,这便有了名分。 经过这个仪式,就表示这些学子是天子门生。 将来只要稍加扶持,便可培养成爪牙、亲信、孤臣。 孔循仁伏跪于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说道: “陛下讲学,真乃拨云见日!字字珠玑皆含天地至理,句句箴言尽括古今微义。 臣闻之,如蒙甘霖涤心,茅塞顿开!” 正顺帝正言问道:“把今年诸子监考核的名单取来。” 孔循仁恭敬的递过今年考核名单,由太监戴权接过,交予正顺帝。 自去年腊月初一至今年正月初五,共考核3000名学子,丙等通过20人,乙等通过6人,甲等通过4人。 为首的远迈甲等、小胜甲等上、甲等上让正顺帝印象颇深。 这甲等上的李慎,乃是内阁首辅李廷之子,家学渊源,书香世家,其文章词赋之火候,圣上心已有数。 唯独对这林寅和孟靖,尚不相熟。 正顺帝对孟靖问难道:“孟靖,孟治平。这治平是个好名字,修齐治平,靖天下之难。” 孟靖趋步上前,撩衣跪地,额头轻叩金砖,声音沉稳而恭谨说道: “臣谢陛下圣明点化!“修齐治平”四字,臣自束发受书以来,便奉若圭臬。常念忠君之志,常怀敬畏之心。 陛下言“靖天下之难”,正点醒臣。修齐治平非空谈,当在实处着力。 臣虽驽钝,愿以“治平”为名,以“靖难”为志,若蒙陛下驱策,必粉身碎骨,不敢稍负圣望!” 林寅听闻,心中暗笑,这孟靖学得很快,这便掌握了韩夫子的精髓了。 车轱辘话一顿说,说了又好像没说。但态度确实表达到位了。 正顺帝冷峻的点了点头,这般无功无过的回答,很难引起他的注意。 但好在态度端正,是忠于自己的,也就不再多加理睬。 正顺帝见这远迈甲等的林寅,心中好奇,不怒自威的冷冷道:“林寅,林仁守,好名字! 《老子》有云:“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你这名字,是无道也无德,只剩一个仁了。” 诸子监众人闻言,心中大惊,这个问题,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若是回答不好,当真会让整个诸子监都下不来台,不由得为林寅捏了一把冷汗。 林寅上前,冷静答道:“天行自有其常,这是道。圣上承负天命,这是德。 臣不敢贪天之功,不敢妄言道德。唯有秉持一个仁义之心,这便是本分。” 诸子监众人,皆放下心中包袱,这林寅果然巧舌如簧,怪不得问辩关能拿甲等上。 正顺帝闻言,还有这般道理?冷峻的脸上,咧嘴笑了笑,说道: “好一个远迈甲等的诸子监学子!那你对方才慧开禅师之诗句,有何见解?” 林寅从先前这正顺帝的讲学中,已然知悉,这是一个尚虚好道之君。 必须言之以高,说之以理,话中有物。 若如孟靖那般讨好,实难出彩。 林寅太知道如何与这种领导相处了,就是得把他的话上价值,抬高度,最好能形成理论,这便无往不利了。 “春花秋月,夏风冬雪。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世人因其私欲纷飞,颠倒妄想,虽然身处其中,却视而不见。 因此无为一事,才显得如此艰难。“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臣等去私欲,方能如花月风雪,各尽其责。圣君去私欲,方能无为而无不为。 陛下吟诵此诗,正说明陛下是去私去欲,垂拱而治的内圣外王之君。 治国有大道,于红尘中修行,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自然。” 林寅一番话,惊艳四座,正顺帝也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已是记下了这个名字,称赞道: “好啊!好啊!诸子监到底是有功的。孔循仁,你挑的好,也教的好! 只是这人才并不都是一味读诵经典教出来的。多放出去历历事。 就如他所言,在红尘中修行,别一味在监中讲习,误了人才。” 孔循仁闻言,十分惶恐,应道:“臣遵旨!臣必当为陛下尽到储才育才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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