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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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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将飘扬的旗帜插在戈兰高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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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曼的流血事件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暴行!” 来自合众国的斯坦斯上将穿着一身军装和锃光瓦亮的军靴,脸色严肃铁青。 “这是你们内部治理的严重失败,双志必须立即无条件停止一切针对合众国人员和设施的暴力与挑衅行为!严惩所有肇事者!并且,必须对合众国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进行全额赔偿!” “对于这次的冲突,我方深表歉意.” 还没等阿齐兹说完,就被斯坦斯上将抬手打断:“记住,在双志未能妥善处理此事、并给出一个令我方满意的答复之前,所有经由我国港口和军事基地运往前线的军事物资补给将无限期中断。 一切援助都将暂留在我们的军舰及港口,直到我们确认运输通道的安全。” 阿齐兹眉头紧锁:“上将阁下,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我认为这有违贵国的契约精神!” “什么契约精神都是狗屁。” 斯坦斯上将冷冷道,他身体前倾,雄壮的身躯充满胁迫感:“我是个将军,需要对手底下的士兵负责,我也不管你们国内那些狗屁的党派斗争,在我看来——让他们都见鬼去吧!” 当穆罕默德亲王与阿齐兹回到位于新王宫的行政厅时,所有工作人员抬起头,眼中仿佛看到了主心骨。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一连串坏消息。 “亲王殿下,”一位年轻的秘书急忙上前汇报,“全国多所宗教学府,发生由学者带领的示威游行,学生们要求驱逐所有合众国教育顾问!” 另一位职员紧接着报告:“利雅得国立医院的工作人员也在发起抗议,拒绝使用合众国提供的医疗设备,他们甚至砸坏了我们进口的CT机和超声设备” 内政部长脸色沉重地补充:“那些我们辛辛苦苦引进的合众国高新技术企业,也被激进分子被洗劫一空,很多电脑和设备被砸毁……” “更糟糕的是,”他继续说道:“教会已经完全倒向了保守派那边——虽然他们此前本就偏向保守派,但这次是公开明确地表示支持。” 就在穆罕默德亲王准备开口回应的时候,一名内政官急匆匆地敲响了大门。 而他带来的消息,足以让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工作。 “亲王殿下!陛下醒过来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精神一振。 穆罕穆德亲王闻言,对阿齐兹吩咐道:“先把所有要办的事列好清单,等我回来再处理。” 阿齐兹点头应下,接着老亲王便匆匆朝着国王的寝宫走去。 “说实话,这件事我认为并非姆尔塞德的直接所为。”行政秘书凑近阿齐兹低声道。作为经常来找亲王汇报工作的同僚,阿齐兹和这位同僚还是比较熟络的。 阿齐兹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话里有话,便接着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秘书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就在你和亲王出去安抚那些合众国人的时候,特别应急部队在达曼通过追踪短波无线电,找到了一台大功率的电台。虽然电台被故意损毁了,但技术部门确认那是摩萨德常用的型号。” 自从两年前爆发六日战争以后,中东各国为了预防锡安的渗透,纷纷成立了对策部队。 而特别应急部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全国各地追踪摩萨德特工的痕迹。 “摩萨德?” “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概率很大。” 阿齐兹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态可就严重太多了。 这些锡安培养出的特工往往比前线的军队更具破坏力,会对双志带来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 更关键的是,此时他们无法确定,这件事保守派到底是否之情。 如果姆尔塞德亲王真的对与对方形成了某种程度的"合作"或"默契". 阿齐兹感觉心头沉重,现在就连教会也卷了进来。 “等到亲王回来以后,我会跟殿下汇报这个情况的。” 他对部长说道,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现在还是先看看,咱们能挽回多少局面吧。” ———— 戈兰高地,黑门山阵地。 距离双志部队攻陷库奈特拉,已过去整整一周。 残余的锡安中央军撤往更高处的防线,依托早年修筑的工事和陡峭山势负隅顽抗。复杂的地形限制了装甲部队的推进,战事一时陷入僵局。 亚伦下士将身体更深地蜷缩在泥泞的战壕里,试图躲避那无处不在的湿冷。 夏季的戈兰高地比冬季更难熬——至少冬天地面是结冰的。 他的靴子里早已灌满了冰冷的泥浆,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的声响,脚趾早已失去知觉。 由于缺少燃料补给,身边的的战友十有八九患上了严重的冻疮或战壕足,这让他们的双脚肿胀、发白、甚至溃烂。 同时他们也极度缺少食物,所有人靠着一丁点可怜的配给和雨水露水勉强维持,一天甚至吃不上一顿饭。 稀薄而刺骨的空气侵蚀着每个人的意志。深入骨髓的寒意与永无止境的潮湿,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所剩无几的斗志。 而更令他们崩溃的,是那志无休无止的炮击。 敌人的炮弹仿佛长了眼睛,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落下,精准砸向每一个疑似指挥所、通讯点或火力支撑点的位置。每当他们因极度疲惫而昏昏欲睡时,炮击总会准时降临。 精神上的折磨,远比直接冲锋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无数次,投降的念头从亚伦下士脑海中闪过,但对锡安的忠诚和那股被灌输的热血,又让他一次次坚持了下去。 不知从何时起,他总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那远处燃烧的工事残骸所摇曳的火光,是家中壁炉里那团温暖而温馨的篝火。 直到某一天,山脚下传来了悠扬的歌声。 “,,,” 这首曲子是《希望之歌》,那曾让他们满怀信念与希望的旋律,此刻听来却浸满了令人心碎的乡愁与眷恋。 包括亚伦下士在内,这熟悉的旋律,让战壕里每一个战友都忍不住跟着一起哼唱起来。 半晌,歌曲的声音小了些,扩音器的声音穿透了雾气传来: “锡安的士兵们,放下武器,走出来吧!战争结束了!这里有干净的毛巾、热腾腾的浓汤和温暖干燥的衣服!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回到活人的世界来吧!” 一名年轻的列兵忍不住抻长脖子向下张望。 排长听罢立刻厉声呵斥:“别听他们的鬼话!那是阿米尔的诡计,他最擅长的就是瓦解对手的意志,然后消灭我们! 坚定你们的信念!那是陷阱!谁露头谁就会没命!” 亚伦拿起望远镜,向山下望去。 他看到了双志人正在煮什么东西,袅袅炊烟从远处升起,他还看见一群穿着军服的锡安士兵正围在那些大锅边吃饭,狼吞虎咽。 那一刻他恍惚了,那些久远的,温馨的画面再次映入他的脑海。 “这都是假的都是敌人设计的骗局”他握紧了手中的望远镜。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几百米处的一段战壕里,一名士兵突然爬了出来。 在这死寂的高地上,一个活人的身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亚伦下士瞪大了眼睛。 他看着那名士兵扔掉了手里的枪,接着高举起双手,跌跌撞撞地朝着山下走去。 他的排长在他身后愤怒地咆哮:“以赛亚!回来!我命令你回来!你这个懦夫!叛徒!”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那名叫做以赛亚的士兵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砰!砰!” 排长在他身后开了枪,但是没打中,子弹打在泥地里,溅起一片泥水。 士兵被吓得一个趔趄,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双志阵地的范围。 几名双志士兵立刻上前,那个名叫以赛亚的士兵被吓得发抖,然而他得到的不是羞辱或枪口,他得到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还有一块面包。 “吃吧。”双志士兵用蹩脚的希伯来语说道。 “谢谢,谢谢”以赛亚双手颤抖,语无伦次。 双志士兵撇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坐在冒着热气的大锅边上。 以赛亚立刻照做了。 既然已经做了逃兵,他也不再在乎这些。 紧接着,他在所有山上战友的注视下,安然无恙地、大口吃喝起来。 “亚伦,你看到了什么?”排长在身后问道。 亚伦放下望眼镜,回头望向神色各异的战友,没有回答。 但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了,那个士兵还活着。 此刻所有人心里也都清楚,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缺乏弹药,补给断绝,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继续坚守在这里,除了向吹向加利利平原的风证明自己的忠诚,毫无价值。 排长抿了抿嘴:“好吧.如果你们谁想走,我不拦着,我也保证不会朝着他的背后开枪,我说到做到。” 说罢,他将自己手里的枪,率先扔出了战壕。 这一刻,亚伦内心那堵由忠诚、信念与恐惧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 他想家了。 他想念妈妈做的面包,想念和爱人在阳光下的欢笑,想念战争之前那平凡却美好的一切。 他学着以赛亚的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捡起自己的步枪,高高举过头顶。 而他的战友们也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一个接一个地,艰难地走出战壕,朝着山下迈出脚步。 这一路,他们身后没有子弹射来。 亚伦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许多战壕里,都站起了和他一样的身影。 锡安的士兵们正从阵地或掩体后走出,高举着武器或双手,一开始是十几个,接着几十个,几百个. 这条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漫长。 不久后,亚伦手里也多了一碗热汤。 食物的温暖透过冰冷的瓷碗传递到他几乎冻僵的手上,蒸汽模糊了他的视线。 “吃吧。”双志士兵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似乎只会这一句希伯来语。 他将碗口凑近嘴边,肉汤的蒸汽,那鲜活的气息让他从未想到食物的气息竟能如此鲜活。 亚伦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这一刻他想到了失去的战友,想到了遭受的苦难,想到了还有机会回到家人的身边。 他第一次感觉活着竟是如此的美好。 “我欲登上山岗, 躺卧在青绿田野上, 在黎明前我将歌唱, 并铭记家园的和平。” 温热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泥污滚落而下。 吃着吃着,他突然哭出了声。 ———— 联合国的记者阿玛尼·普雷斯带着自己的助手小跑了过来,法赫德将他们拦了下来,准备对他们进行搜身检查。 “不用了,他们是我请来的朋友。”陆凛开口道。 普雷斯朝他伸出手,脸上挂满了笑容:“希望我没有来晚,少将.现在应该将中将了,阿米尔殿下。” “你来的不晚,恰恰正是时候。” 陆凛与普雷斯的右手紧紧相握:“我们正准备登上戈兰高地的最高峰,向世界宣布阿拉伯联军彻底夺回了这篇被锡安人夺走的土地.话说合众国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米尔豪斯总统宣布引咎辞职后,当天福德副总统就宣布接任了总统一职。” 普雷斯记者表情严肃:“但是福德总统刚刚继任,就宣布授予了米尔豪斯总统完全且无条件的特赦,这引起了强烈的公众愤怒和怀疑,许多人认为这是一场幕后交易——米尔豪斯以自己的辞职换取特赦。 这也导致福德总统的公众支持率暴跌,并且由于共和党的惨败,民主党在参众两院获得了压倒性的多数席位,这在合众国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情况,而这也使得福德总统在舆论极其不利的情况下,还要面对巨大的执政阻力。” 换句话说,就是合众国现在管自己那摊破事儿都费劲。 更别说管中东这片地方了。 当然也不排除那位福德总统为了转移大众视线,将矛盾抛到阿拉伯与锡安之间的战争上。 不过陆凛估计合众国的权力过渡,至少还得两三个月。 随后一行人驱车来到前线,看着锡安的俘虏正在围着热气腾腾的大锅吃饭的画面,普雷斯记者连忙喊道:“停车!” 接着他就飞快地下车拍照片去了。 陆凛等人也跟了上去。 随着几声“咔咔”声,这一幕便被普雷斯定格在了照片上,拍完他还不忘对陆凛大加赞赏:“阁下,您做得太出色了!这些照片既展现了您的宽容与智慧,也向世界表明阿拉伯联军并非为了复仇而杀戮,而是为正义与和平而战!这必将为盟军赢得国际社会的广泛赞誉!” 陆凛:“其实这只不过是最简单的攻心之术而已,我的部队经过接连的恶战,损失惨重,这么做也是为了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黑门山。” 普雷斯闻言,眼中钦佩更甚:“正因如此,才更显难得。您在绝对优势下仍保持克制与智慧,这并非所有胜利者都能做到。这不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一场道义上的胜利。” 一旁的班达尔忍不住咧嘴笑道:“还是合众国的记者会说话。” 普雷斯此前关于陆凛的报道一贯客观公正,深受双志官兵的认同。 “将军,我们何时登顶?”普雷斯问。 “现在就走。” 车队沿陡峭山路向上攀登,沿途可见已控制山区的双志士兵纷纷立正敬礼。他们正在肃清最后零星的抵抗。 “将军!”一名尉官上前敬礼。 陆凛颔首回应。 一行人下车,法赫德递来早已准备好的旌旗,蓝色的旗帜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下飘扬。 陆凛接过旗帜,朝着最后一小段路走去。 在他的身后,所有军官自动排成两列,右侧第一个是班达尔,左侧第一个是泰米叶,第二个是伊卜拉欣。 他踏上山顶。 眼前是锡安人此前插下的国旗,旗杆下还刻着一行希伯来文: “” (“锡安的荣耀永不湮灭”) 法赫德立即上前,一把将锡安国旗拔下。 “他们的荣耀已成过去,”陆凛的声音平静却清晰,“而我们的土地,终于回归。” 他上前一步,将象征着双志与阿拉伯联盟的蓝色旌旗深深插入土地之中。 普雷斯记者按下快门—— 在这一刻,历史被他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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