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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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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夜战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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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原本的打算是想让双志的突击旅直接在市区化整为零,给予敌后更大的破坏和混乱,迫使第五、第六集团军分兵回援。 这无疑是一项极其残酷的指令,执行这道命令的双志士兵,不论最后他们能否赢得战争,生还的概率都微乎其微。 陆凛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他更深知慈不掌兵的道理。 然而,戈罗迪什被俘的消息,让他的思路彻底发生了改变。 自古以来,在战场上都有着“四大功”的说法,分别是——陷阵、先登、夺旗和斩将。 这套标准其实在现代战场上也依旧存在,只不过由于战争模式的改变,难度变得不同而语。 然而,阿尔哈利所率领的突击旅,不仅一举完成了这四项中的三项,还生擒了敌方的最高作战长官,只要他们能将戈罗迪什成功带出来,无疑会给锡安的士气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并且从战略层面看,这支奇兵也已超额完成任务。他们成功迫使第五、第六集团军的防线回缩,为炮兵创造出了宝贵的窗口。 得知消息以后,一旁的班达尔撇了撇嘴:“我要是个旅长就好了。” “把集团军司令降成旅长吗?” 陆凛调侃道:“我看你是屁股痒了。” 法赫德帮腔:“元帅,他只是眼红罢了,现在抓获敌军最高将领的头衔,不是他的啦!” 目前盟军在对锡安战争中俘获或击杀的最高将领,还是那位临时获封上将的拉丹,含金量远不如正牌空军司令戈罗迪什。 “要是派我去,我能把海法搅个天翻地覆!” 班达尔跟陆凛保证道:“别说一个戈罗迪什,就是把海法所有高官都绑到您面前也不在话下!” 陆凛故意板起脸,严肃道:“那好啊,我现在就把你降为旅长。等到我们进攻特拉维夫的时候,就派你去执行这个任务。” 一听到这个,班达尔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熊一般壮硕的汉子点头哈腰:“我就是说说而已,元帅你老人家别跟我一般见识.” 看着他前倨后恭的模样,司令部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阿尔哈利.”陆凛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不由得感慨。 遥想在努克希尔时,那个小伙子还是个开坦克都会发抖的驾驶员,如今却已经成长为深入敌阵而面不改色的骁将。 战争果然是沙里淘金的好工具。 在双志部队里,像阿尔哈利这样的年轻人其实还有很多的。 这其实也说明了,并非阿拉伯人不能打仗,而是过去的军队在体制、指导和意识形态上存在太多错误。只要用对路子,找准方法,这些战士依旧能变成数个世纪前,令欧洲闻风丧胆的猛人。 这是前线部队的消息也传了回来:“元帅,我们已经打退了锡安的进攻,目前正在继续剿灭敌方的有生力量。” 与他汇报的是阿巴斯上尉,也是早年间被双志送往国外的特殊军事人才。 “做的不错。” 陆凛提出了表扬:“但要注意不要深入敌方的阵地上空,锡安人很有可能布置了低空火力,要注意规避。” “明白了。”无线电那边传来了简短的回应。 ———— 比起双志指挥部里快活的空气,特拉维夫总司令部此刻却笼罩在压抑的寂静中。 当戈罗迪什在海法被俘、甚至传出有投降嫌疑的消息传来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们听到的坏消息。 “这怎么可能呢?” “戈罗迪什将军怎么会.” 指挥部里响起压抑的议论声。 耶沙维申在听到消息的瞬间,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荒谬。 在他还是个旅长的时候,戈罗迪什就已经担任锡安空军司令多年了,同时对方也是开国战争时期的战争英雄,第一批受获“大卫勋章”的荣誉军人。 “我们还能相信所谓的忠诚吗?” 希尔伯特大步走进总指挥部,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连空军司令都可能背叛,我们还能指望基层官兵为这个国家流血牺牲吗?” 没有人敢接这句话。 耶沙维申定了定神,强压着情绪说:“总理阁下,当务之急是控制影响。我建议立即解除戈罗迪什的一切职务,对外宣布他已经叛国。” 拉扎斯点头附和:“说的没错,同时我们要尽快任命新的空军司令,最大限度削弱戈罗迪什在军中的影响力.” 希尔伯特看向自己的总参谋长:“问题是我们现在还有空军吗?” 拉扎斯哑然。 跟据现有的情报,位于海法的拉玛特大卫空军基地已经彻底完蛋了。 从基础设施到人员,都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锡安傲视中东的空军,已经基本失去了作战能力。 耶沙维申适时插话:“该做的还是要做,放弃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拉扎斯也改口道:“我们可以先让特拉维夫等地的民用机场改建,迅速配套后勤体系,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我们空军的作战实力.” 耶沙维申向摩萨德局长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上前劝道:“总理阁下,您需要休息了。” 在连续经历了第三集团军在哈希姆河的惨败、与各国使节的艰难周旋、耶路撒冷的誓师演讲后,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早已疲惫不堪。 而让耶沙维申更担心的是,希尔伯特会再次依赖那些提神的药物。 “这种时候我怎么能睡得着?”希尔伯特烦躁地挥手。 “具体的战损统计要到明早才能出来。” 耶沙维申正色道,“只有您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们才能应对接下来的风暴。” 闻听此言,希尔伯特才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希望明天早上能听到一些好消息。” 耶沙维申与拉扎斯对视一眼,现在这种情况,没有更坏的消息传来就是最好的好消息。 ———— 第五集团军司令部内,奥尔特拉中将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城外数十万士兵正在与阿拉伯军队浴血奋战,而身为空军司令的戈罗迪什竟然在城内选择了妥协? 你应该殉职啊,混蛋! 再加上刚才派遣坦克部队突袭敌方炮兵阵地的行动失败,奥尔特拉的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我们的战损比是多少?”他强压着怒火问道。 亚伯拉罕参谋犹豫了一下:“接近28比1。” “多少!?” 奥尔特拉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们要用28辆坦克,才能换对方1架直升机吗?” “不是直升机,是坦克。” 亚伯拉罕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我们并没有明确击落敌方直升机的记录” 奥尔特拉沉默了许久,终于艰难地开口:“直接说吧,刚才我们一共损失了多少兵力?” “第七装甲师基本被打残,第十一装甲师也损失惨重。初步统计,我们损失了大约三个营的坦克。” 三个营,差不多就是九十多辆坦克。 这个数字让奥尔特拉感到眼前一阵发黑。 他原本以为抓住了扭转战局的机会,没想到却是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这已经不是被咬掉一块肉那么简单,而是真正伤筋动骨的损失! 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与那位阿米尔之间的差距。 “将军,不管怎样,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敌方炮兵继续炮击海法。”亚伯拉罕提醒道。 这话倒是没错,这就像考试考砸了一样,明知道最后会不及格,但该会的还是得写出来 奥尔特拉在心里快速盘算着:难道要再用坦克部队冲锋一次?然后让防空部队跟在后面专门防备直升机? 可是他犹豫了,如果再遭受这样的损失,他麾下集团军可就变成纯步兵部队了。 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敌人有炮兵,我们也有炮兵啊!” 奥尔特拉立刻下令:“命第209炮兵旅立即对坐标区域进行徐进弹幕打击,第155自行火炮营负责延伸火力,封锁所有可能的撤退路线!” 既然找不到他们的精确位置,就把整个区域都犁一遍。 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奥尔特拉有些懊恼,一定是心态上的变化才让自己被对方牵着走。 可就在这时,前线突然传来急报:“将军,敌人的炮兵停止炮击了!” 亚伯拉罕等一众参谋松了口气。 可奥尔特拉先是愣了两秒钟,接着将手里的指挥棒气急败坏地摔在了地上,断成两截。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将军.” 亚伯拉罕小心翼翼地问道:“敌人停止了炮击不是好事吗,为什么您还.” “好什么?” 奥尔特拉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说明阿拉伯人正在转移阵地,我们的计谋又被看穿了!!” ———— 直到车队驶入远征军前哨总部的警戒区,阿尔哈利仍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恍惚感。 这一路的经历太过传奇,从海法港的殊死登陆,到城内的浴血巷战,再到生擒敌军空军司令后奇迹般的突围。 在战后完全可以写成一篇回忆录。 当车队在指挥部前缓缓停下时,阿尔哈利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最前面的身影。 在战时,高级将领如此暴露在开阔地带是极其危险的,但这个举动本身,就是对归来将士最崇高的礼遇。 车还没停稳,阿尔哈利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位将军面前。 “元帅!”阿尔哈利的嘴角咧到耳根,几乎能塞进一个西瓜。 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跳下车,在寒风中挺直腰板,每一个人的下巴都扬得高高的,鼻尖快要顶到天上。 尽管满身尘灰,但他们的眼神却燃烧着胜利的火焰。 陆凛上前一步,目光从阿尔哈利的靴尖缓缓向上,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士兵。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凛脱下自己的元帅外套,郑重地披在阿尔哈利肩上,然后亲手为他系好纽扣。 “元帅……” “做的不错。” 陆凛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过去。 阿尔哈利下意识地叼在嘴上,还没等他反应,陆凛已经“啪”地一声打着了火机,凑到他面前。 天使点烟。 阿尔哈利整个人都僵住了,直到陆凛也给自己点上一根,两人在寒风中凑在一起吞云吐雾,他才回过神来。 “还有谁想抽?自己过来拿。”陆凛又拆开几包烟,对着身后的士兵们说道。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随即纷纷上前。 这支突击旅能活着回来的不过几百人,每个人都在衣领别上了一根香烟。 即便不会抽的,也珍重地将烟叼在嘴里。这是用鲜血换来的荣誉,是生还者的勋章。 “元帅,” 抽到一半的时候,阿尔哈利压低声音,“戈罗迪什还在车里……” 陆林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寒夜中凝成白雾:“你们活着回来以后,他就不重要了。” 阿尔哈利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连冬夜的严寒都被驱散了:“元帅……” “别说那些没用的。” 陆林用眼角余光瞥向身后正在“唰唰”做记录的雅古部,“后面有人看着呢。” 阿尔哈利:“.哦。” 坐在车里的戈罗迪什远远地看着那道身影,正是被整个锡安视为大敌的阿米尔。 当然,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理由继续敌视对方了。 其实陆凛正在做的一切他都理解,无非就是冷落自己,趁机收买一波人心。 对此他也没什么异议,反正自己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他可以等。 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还有他所掌握的情报和内幕,都是对方需要的东西。 随后戈罗迪什看到了俘虏自己的那名军官站在阿米尔的身边,朝自己指了过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发。 可直到他看见对方抽完了一支烟,然后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 接着转身离开,居然再也没看他一眼。 这直接让戈罗迪什愣住了。 等到看管自己的士兵带着烟喜滋滋地回来,他便用不怎么熟练的阿拉伯语问道:“你们的元帅不打算见我吗?” “谁知道呢?”扎菲尔德笑道:“你就等着吧,我又不是元帅的副官。” 戈罗迪什:“难道他站在外面这么久,就是为了和你们抽一支烟?” 这种事什穆埃尔不会去做,锡安塔尔不会去做,更早的巴列夫不会去做,就连耶沙维申也可能不会去做. 扎菲尔德反问:“不然呢?” “这可是在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被炮弹砸中脑袋的风险.” 戈罗迪什想不明白。 就因为这种简单的理由? 就为了这点形式主义? 他又能换来什么? 扎菲尔德笑了笑:“可在袭击海法的时候,我们也没想过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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