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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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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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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法城头升起蓝色鹰旗的消息传遍中东,整个阿拉伯乃至全世界都为之震动。 阿拉伯逆伐锡安的头一仗,竟然真的打赢了! 二十五年以来,锡安的军队在历次中东战争中未尝败绩,最巅峰的时期,掌控的土地面积甚至一度比肩曾经的奥斯曼帝国。 而短短三年后,形势竟然迎来逆转,阿拉伯人不光收复了大部分沦陷的失地,还将战线推到了锡安人的领土上。 如今,海法这座拥有重要港口和战略地位的城市,竟在阿拉伯联军的攻势下易主。 这不单单是一场边境战争的胜利,更是标志着阿拉伯世界的崛起。 而这一切,都要从一个边境的闲散王子,一步步成为阿拉伯盟军元帅开始说起。 在开罗的咖啡馆、大马士革的集市、安曼的政府大楼里,人们传阅着刊登海法照片的报纸。 伦敦、华盛顿等西方国家的媒体也在争相报道这次的事件,一个团结的阿拉伯,让世界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长期处于分裂内斗的民族。 白宫、克里姆林宫,也都紧急召开了国家安全会议,调整针对阿拉伯各国、以及双志的地方政策。 从曾经的支配,到现在朝着合作的方向转变。 强者固然会为人忌惮,但也会被给予等同的尊重。 而在双志国内,从最南边的艾卜哈到最北面的哈夫巴尔,都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三、二、一!” 随着倒计时结束,巨幅彩绘从利雅得、吉达等主要城市的高楼外墙垂落。 画面中,阿米尔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阳光为他镀上金色轮廓,下方一行醒目的阿拉伯文—— 以天使吉布利勒之名。 “这是元帅殿下?” “突然做什么.” “.” 在严格遵守瓦哈比派教义的双志,个人崇拜式的宣传是绝对禁止的行为,一般只有在国王登基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可还没等人们理清思绪,全城广播系统同时响起: 【光荣消息!阿拉伯盟军总司令、双志国防部长兼陆军大将、北部边境区总督,阿米尔·本·穆罕穆德·本·阿卜杜勒阿齐兹·阿勒沙特亲王,于伊斯兰历1389年11月21日完全控制锡安海法,全歼敌第五集团军,俘获锡安集团军司令】 广播声在集市、街道和民居中回荡。 卖椰枣的商贩停下叫卖,出租车司机调大收音机音量,学校里的孩子们被老师组织起来聆听捷报。 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汇聚成胜利的喜讯。 “胜利了!” “元帅打到海法了!” 呼声逐渐从各个角落响起,如同奔流抵达城市的每个角落。 其实对于双志的普通民众而言,战争虽然遥不可及,但在历史和信仰的潜移默化下,锡安被塑造成必须清除的“信仰的敌人”。 谢赫家为这场战争赋予宗教合法性,将阿米尔与“救世主”的身份绑定。 因此当胜利来临,尤其是在“天使吉布利勒”指引下取得的胜利,对虔诚的信徒而言无异于神迹显现。 圣地,麦地那。 在最高宗教委员会庄严的大理石建筑内,大穆夫提阿卜杜勒阿齐兹站在窗前,凝视着街上对亲王画像顶礼膜拜的信徒。 伊玛目奥斯曼在其一旁轻声说:“看来阿米尔殿下已经彻底坐实天使的身份了。” 大穆夫提的目光追随着一个正在跪拜的老妇人。 比起信奉“能力大”的神明,人民更愿意信奉“灵验”的神明。 代表“战争”的天使,带来胜利。 “您认为阿米尔殿下能带领我们攻占特拉维夫吗?”奥斯曼继续问道。 在中东伊斯兰世界,各伊斯兰教派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分裂出了成百上千的小派系,其中最大的两个派系当属逊尼派与什叶派,他们之间斗争甚至延续到阿拉伯各国之间的关系。 可如果阿米尔能统御所有的国家、代表所有的派系击败他们共同的敌人,他的地位将不逊色于历史上的哈里发,双志的瓦哈比派演讲借此成为阿拉伯世界无可争议的正统。 “不该问的别问。” 奥斯曼顿时脸色煞白,他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触碰到了红线。 但大穆夫提并未继续追究,而是转而说道:“通知长老会法塔赫长老,他年事已高,该享受安宁的晚年至于继任人选,我另有考虑。” 宗教委员会的每个席位都代表着巨大的权力、财富和影响力,曾几何时一度能与王室成员比肩。 虽然在上次大清洗之中,他们的影响力和开始大幅削弱,但只要双志还是宗教化的国家,他们就还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人。 按照传统,长老可以推举继任者以维系自身派系的利益,而大穆夫提的举措,相当于割他们的肉。 “只怕长老们不会同意”奥斯曼不由得小声道。 大穆夫提眼皮都不抬一下:“保守派的余党而已……如果他不愿意主动退休,那就让反贪局的人来找他谈吧。 或者让"麦拉伊克"亲自找他谈。” 这个空出来的位置是留给泰米叶的。 又或者说,这个教会非他莫属。 奥斯曼点头应许,接着复命去了。 而大穆夫提继续看着窗外,谢赫家与王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打输打赢都无所谓,这个国家是保守派还是进步派掌权也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最后谁坐在那个位置上。 “年轻人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休息休息,早点把婚结了” 大穆夫提捋着自己胡子,看向太阳落山的方向。 他现在最期待的,就是身为天使的阿米尔,结婚后诞下子嗣。 到那个时候,一切才会尘埃落定。 与此同时,在现任双志王储——杜拉赫亲王的府邸中,这位长期称病的老人,竟出人意料地宣布举办盛大宴会。 “父亲,您怎么?” 小儿子萨乌德不解地问道,自从杜拉赫在苏德里派压力下被迫接受王储之位后,一直抱病不出,称自己身体有恙。 杜拉赫亲王畅饮一口玫瑰露,大笑着将葡萄干撒向空中,举杯笑道:“因为我以后都不用再装病了!” 萨乌德一头雾水,照理来说,身为王储的父亲更应该战战兢兢才是。 穆罕穆德国王的即位虽说还是遵循着“兄终弟及”的制度,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苏德里派独揽大权不过是迟早的事,而一个“非苏德里派”的王储,一定会被苏德里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父亲即便被架空,也唯唯诺诺的缘故。 意外、刺杀、囚禁. 这些在黑暗的王室内斗中屡见不鲜,别说当国王,能保住命都不错了。 杜拉赫亲王笑着解释道:“想想吧,阿米尔殿下如今已是国防部长、一省总督,这次海法大捷后,还有什么奖赏可求?除了我这个王储之位!” 侍从们安静地侍立一旁,亲王的话让他们心惊胆战。 “你们不明白吗,”杜拉赫亲王看着自己的儿子们:“我守着的这个位置,是催命符!但我却不能辞职,苏德里派不允许我卸任,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体面地卸下这个重担!” 他举杯向北方致意:“感谢真主,让我不必像其他国家那些不幸的王储那样,等到被人暗害的那天,现在我终于可以主动求去,安享晚年了!” ———— 而彼时,遥远的加纳姆、大马士革、阿曼乃至更多阿拉伯国家的首都,在接到海法大捷消息的那一刻,也瞬间陷入了欢庆的海洋。 在加纳姆历经战火洗礼的主干道上,自发汇聚的民众挥舞着一切能找到的蓝色布条,汇成蓝色的河流,欢呼声震耳欲聋。 大马士革城内,人们涌上街头,用传统的达布卡鼓点与汽车的鸣笛声交织,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无数蓝旗在背靠戈兰高地的季风中猎猎作响,从高楼窗口探出身子的市民奋力摇晃着旗帜,让整座城市沉浸在蓝色的波浪中。 这一刻,跨越国界的喜悦将阿拉伯世界紧密相连。 ———— 利雅得,国王办公厅。 此时外交部的秘书们已经忙成了一团,自从胜利的消息传达进国内以后,世界范围内各国的电话就没停过。 “马干的国王后天就要来利雅得访问,时间与特鲁西尔酋长的会谈重合了” 哈立德忙得脚不沾地,他刚协调完与北非某国的贺电接收仪式细节,又得立刻审核次日庆祝招待会的流程安排。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似乎每件事都挤在了一起,还都非常紧急。 不过尽管事务琐碎,但哈立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耐。 作为陆凛的前任副官,他从大学就开始给阿米尔擦屁股,一直擦到部队里,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 而看着对方一路从少将晋升为现在的元帅,说没后悔留在部队里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与荣俱焉。 “叮铃铃——” 又一通电话接了进来,哈立德迅速拿起听筒,只听了一句,便用手捂住话筒,对身旁的助手说道:“阿尔伊拉格秘书长办公室,接进来,通报陛下。” 消息通过内线秘书迅速传递,很快,国王穆罕默德在书房亲自接起了这个电话。 两人先是打了个招呼。 “我亲爱的兄弟。” 科佐涅秘书长开口道:“我以阿尔伊拉格及我个人的名义,向双志表示最诚挚的祝贺,拿下海法,是阿拉伯民族历史上的胜利!” “阿米尔元帅的军事才能令人惊叹,他实现了我们两代人的梦想,用这场胜利证明了阿拉伯人团结的力量是无可阻挡的!” 穆罕穆德并未接话,只听科佐涅继续说道:“但是,国王陛下,攻克一座城市或许要比管理它更加容易,我们也将面临国际社会上的重大压力,尤其是来自华盛顿与莫斯科的。我的建议是,我们需要尽快召开一次阿拉伯首脑紧急会议,协调我们下一步的外交和政治策略.” 穆罕穆德语气不变,回应道:“这是一个富有建设性的提议,科佐涅秘书长,但战争还未结束,具体的事宜,交由外交部门后续详谈。” 科佐涅并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但他也清楚眼下并不合时宜。 再加上双志现在如日中天,于是在客客气气表示祝贺后,科佐涅便挂断了电话。 紧随阿尔伊拉格以后,几乎其余的阿拉伯国家也纷纷表示了祝贺,其中利尔维亚以及阿尔及利亚等国的祝贺尤为热枕,言辞间充满了真诚的喜悦与激进的支持。 穆罕默德国王对此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与感谢。 不久,另一通来自努比亚总统加法尔的贺电也接了进来。 加法尔总统的声音洪亮,在同样表达完祝贺以后,问到了一个所有人都会关心的问题:“穆罕穆德陛下,阿米尔元帅在拿下海法以后,距离特拉维夫已经不过100公里,不知道双志军队的下一步准备作何打算?” “感谢您的关切,但目前前线所有战况与军事决策,均由盟军司令部全权负责,”穆罕穆德有些遗憾地回答道:“但我对具体的作战细节,恐怕并不比您了解的多。” “哦这样啊。” 听加法尔失望的语气,估计是已经问过前线指挥部那边了,可惜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努比亚虽然国土面积比较大,但经济资源匮乏,所以一直准备在安特与合众国之间两头押注。 而像这样的国家,其实还有很多。 挂断电话以后,穆罕穆德又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 “陛下这是在发呆?” 一旁的机要秘书恩修德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小声嘀咕道。 哈立德瞥了眼国王僵直的背影,压低声音:“我猜陛下在犹豫要不要给元帅打电话,前线捷报都传遍全国了,王室却连句正式嘉奖都没有.” “说不定是在考虑嘉奖规格?“恩修德试着反驳,“毕竟要匹配这样的战功.” “得了吧,”哈立德从内袋掏出皮夹,抽出张百元里亚尔拍在文件堆上:“估计是等元帅亲自打回来,这父子俩别扭的很。” 恩修德盯着钞票犹豫片刻,终于从西装内袋摸出钱包:“我跟了,陛下刚才明明连话筒都拿起来了.” 结果穆罕穆德果然纹丝未动,看了一会儿座机后,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手里的事务。 “愿赌服输。” 在恩修德沮丧的目光中,哈立德笑眯眯地将两张钞票迭好塞进皮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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