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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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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你特么就是林大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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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老王,赏钱打算怎花?” 西跨院内,胸毛捏着两张林家银铺的“当十两”银钞看了又看,仔细抚平上面的每道细微褶皱。 “攒下讨婆娘,老子二十五了还没个媳妇儿,老娘整日里唠叨。” “讨婆娘有甚好的?不如去勾栏找姐儿......姐儿说话好听,会的花样又多,完事了还管给你擦洗,不比婆娘强?万一娶个母老虎进门,老子还得被她欺负!” “你那屌样怕也娶不来媳妇儿......” 王喜龟对胸毛的评价虽不好听,却也准确。 世上有起错的名字,却没起错的外号。 胸毛的毛发旺盛到了可怕的程度,胳膊大腿覆盖着厚厚一层硬如猪鬃的卷曲毛发,胸前那一大片更是茂密的宛若六月稻田。 至于其他地方......也不遑多让。 用王喜龟的话来说,这厮大白天脱光衣裳都找不见鸟,被鸟窝藏了个严严实实。 且胸毛模样奇丑,大嘴小眼龅牙朝天鼻.......以颜值论,他就是龙卫军中那个害群的马、搅屎的棍、扶不上墙的烂泥、好汤里的老鼠屎。 但人家胸毛浑不在意这些,只哈哈一笑,反省道:“是有段时间没拾掇了......”说罢,伸腿往台阶上一支,卷起裤腿、抄起雁翎刀便刮了起来。 “刺啦~刺啦~” 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之声不绝于耳。 刮腿毛的功夫,胸毛还不忘和袍泽公冶晲的搭话,“老公,你的钱准备怎花?待王府丧事办完,一起去勾栏耍姐儿怎样?” “我姓公冶!” 公冶晲平日少言寡语,为人方正......这里的方正不是指他的人品,而是他那张脸! 四四方方的国字脸,颌线额头几乎平行,有棱有角。 反正丁岁安从来没见过这么国的国字脸,又大又方,比特么周比利还方! 也不知龙卫军募兵官是不是个瞎子,让安字什凑齐了他和胸毛这两位卧龙凤雏。 “哦,老公,你准备咋花?” “天中城购房,落籍。” 公冶晲放弃了纠正胸毛叫法的念头,答话时一字一崩。 数他的目标最难搞......一个臭军汉,想在京城买房落户,啧啧啧。 这是一个有理想的臭军汉。 “岁安哥!” 一直将银钞紧紧攥在手里的胡大见丁岁安洗完澡从后院走进前院,赶紧迎了上去,“出来前,俺娘便嘱咐俺,让俺遇事都听你的。这钱俺拿着心慌,岁安哥先帮俺收着吧。” 胡大名叫将就,是安字什年纪最小的那个,不但是丁岁安的属下,还是和他住同一条巷子的近邻。 “将就,你刚从军便跟了咱头儿,祖坟冒青烟了!老子从军五年,前头四年还没有跟着咱头一年攒下的钱多。以后可得好好干......” 王喜龟轻拍了一记丁岁安的马屁。 龙卫军作为大吴强军,饷银已属独一档,也不过每月一两八钱银。 以往丁岁安便对弟兄们厚道,这回每人更是分了将近一年饷银的银子,任谁都觉着跟对了人! 只不过,他们这种粗莽汉子不习惯用肉麻言语表达,王喜龟能拍个马屁,已是极限。 今日率先抽刀和丁岁安并肩立于门前的胸毛,特意将刚刚刮好的左腿亮给丁岁安看,“头儿,看看咱这条腿,棒么?” 丁岁安默默看了眼那层刮短后根根直立、又黑又硬的毛岔,赞道:“真是一条侠肝义胆的好腿!” “哈哈哈~” “头儿,你给弟兄们讲讲王妃咋跑到你屋里了呗!” “对对对!还藏了两晚,头儿你要说没发生任何事,我可不信!” 几个时辰前还是临危不乱的义气汉子,现下一个个挤眉弄眼,瞬间变回了贱兮兮的兵痞。 “没甚好讲的。” “头儿,你这是把兄弟们当外人啊!” “岁安哥,你不讲王妃,那就讲金莲吧!金莲被西门大官人抱到牙床之后,到底怎样了?” “好吧,那就讲金莲......” “老王,搬凳子!” “老公,你藏的南瓜子拿出来!” “将就,把老子的菊花泡了......” 一通忙活,众人搬来木墩、矮凳、小杌子排排坐成一个半圆,将丁岁安围在了中间。 坐姿乖巧、满脸期盼,一个个抻着头,像是等待喂食的雏鸟。 “咳咳~”丁岁安清了清嗓子,正式开讲,“却说那西门庆褪了金莲的衣衫.......” 随着众人听得入迷,和前日一样,数点白色芒点浮起,汇于丁岁安眉心。 月前,他突破炼体入成罡,而进入成罡境的内在标志便是脐下四寸中极穴形成气海,容纳罡气。 某次无聊为大伙解闷讲故事时,丁岁安发现竟能从听众的情绪波动中汲取罡气,情绪波动越剧烈,所得罡气越足。 虽然每次所获不多,但它不要钱啊! 正常情况,他们这种穷军汉,仅能凭借打熬身体缓慢吸收罡气,过程缓慢且辛苦。 至于泡药浴、食丹药......这种氪金玩法不适合他们。 不过,这个金手指也并非全无坏处......不知是不是因为讲金莲讲的太多了,近来血气燥热,时常心猿意马。 每日晨起,必成螺纹钢。 但摸着林寒酥的良心说,比起额外获取罡气的优点,这点小小缺陷,丁岁安可以忍受。 ...... 十一月廿四,兰阳王薨故第四天。 依吴制,王薨,停灵七日。 从这天开始,王府正式迎接宾朋到府吊唁。 前几日为了寻找林寒酥,杜家几乎搜了整座兰阳城,后来又有圣旨天降......王妃落跑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了众多闲汉懒妇茶余饭后的谈资。 自然,前来祭奠的宾朋也都听说了此事。 大体来讲,舆论对林寒酥非常不利...... “王爷若非爱王妃至深,怎会让她陪殉?” “王妃无子嗣需抚养,随王爷共赴黄泉不但能成就一段佳话,更能为兰阳城赢来一座贞烈牌坊!她却为了苟活,不顾脸面逃走.......太自私了!” “世风日下啊!” 对,他们将杜珏要求林寒酥陪殉叫特么“用情至深”。 甚至有些妇人也深以为然。 前来祭奠的杜家人被知客引入灵堂照例哭嚎一番后,总会刻意用蔑视鄙夷的眼神剐林寒酥一眼...... 对此,林寒酥也早有了心理准备。 只静静跪在灵堂内,螓首低垂,眼观鼻,鼻观心。 既不与杜家人对视,也懒得配合他们哭嚎,只一板一眼侧身跪谢。 仪态挑不出毛病,却又看得杜家人来气。 总之,王府内部暗流涌动,诡谲气息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丁岁安也很忙,王府占地百余亩,靠他们一什龙卫军根本顾不过来。 为防意外,丁岁安让胸毛带了五人守在灵堂,王喜龟带一人守在府门,他自己则带着胡将就游走巡视。 直到夜里戌时末,宾客散去,方得喘息。 回西跨院简单洗漱一下,丁岁安换了身长袍,出府而去。 “盯紧点,如今王府不太平......” 路过府门时,丁岁安不忘再嘱咐王喜龟几句。 他前脚刚离开,府门石狮后便闪出一名约莫五十多岁的怪异老白胖子。 说他怪异,是因那身装束......身材肥胖却穿了一套甲胄。 紧绷的甲片被肥肉撑得吱嘎作响,肚腩软肉顽强地从甲片缝隙间鼓胀出来,勒成一道道小肉丘。 看得人难受。 “兄弟,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丁岁安走出没多远,回头见后方追来一人,短短十几步距离,老白胖子已累的气喘吁吁。 “老兄有事?”丁岁安站定。 “呼~呼~稍.....等.....” 老白胖双手扶膝,足足喘了十余息,才勉强缓过劲儿来,“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客气,小可姓丁,名作岁安。” “好名字,好名字。”老白胖拿手绢擦拭了额头汗水,笑的如同一尊弥勒佛,“兄弟,我见你和门口侍卫相熟,能不能帮老兄个忙?” “什么忙?” “嗐,也没甚大事......老兄就是想求见王妃一面,奈何王妃人多事繁.......你帮老兄说两句好话,让老兄进去。” “你和王妃认识?”丁岁安以审视目光打量起对方。 如今林寒酥正处在风暴中心,本着为金主负责的原则,丁岁安自是生出警惕。 “认识,认识......” 说话间,老白胖亲热的抓住了丁岁安的手,塞来一个拳头大的锦盒, 丁岁安低头一看,锦盒上留有三个泥金小字:化聚丹! 哎呦,好东西...... 化聚丹正是固气聚罡的上品丹药,对成罡境武人大有裨益! “我不敢保证王妃会见你,帮你通禀一声还行。” “行行行,通禀一声也行,哈哈哈~” 老白胖发出一阵老钱们特有的高亢笑声。 怪不得人家讲“宰相门前七品官”。 这老白胖仅仅让丁岁安通禀一回,便送出如此贵重丹药......王妃的大腿真好抱。 林寒酥的大腿,咱抱定了! 第一回干这种事的丁岁安将锦盒揣进怀里时,动作僵硬滞涩,明显不那么自然,远远达不到小说里那种“风轻云淡、不带烟火气”的程度。 不够丝滑,还得练啊!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不知老哥尊姓大名?” 知道了对方姓名,咱才好通禀不是。 “鄙人林大富......呵呵,劳烦兄弟了。” “?” 你特么就是林大富啊! 这事有点难办了....... 丁岁安依依不舍的将锦盒掏出来,重新塞回了林大富手里。 “兄弟怎了?”林大富眨巴着眼睛,肉乎乎圆敦敦的脸上尽是迷茫。 恰好,晚絮带着一帮下人从远处走来。 如今她掌着嫮姱园小灶,时常出府采买食材,和丁岁安见过几次。 远远的,晚絮便迎了上来......丁小郎帮助王妃救下了她们,是大伙恩人,且小郎俊俏,那些个未议嫁的丫鬟见了他都乐意说上两句话。 可晚絮走近后,看清丁岁安身旁那人时,脸色一变,马上收起了笑容,匆匆上前屈膝一礼,恭敬道:“老爷,您先回客栈歇息吧,王妃那边,奴婢会和许嫲嫲慢慢劝说......” 老爷? 不是,你喊他老爷? ......记得晚絮是林寒酥从林家带出来陪嫁丫鬟,林大富也姓林,难道? “晚絮,这位是?” “这是我江北林家家主、桥道厢军指挥使、兰阳王妃的父亲......” 生不出儿子的老乌龟,竟是林寒酥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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