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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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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怕本宫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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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一刻。 不消一刻钟,老祖宗“被贼人所害”的消息便让王府炸了窝,五六进后宅乱作一团。 知晓所有内情的刘嫲嫲委实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大惊之余,忙遣人出府告知杜二郎、杜三郎两人吴氏身死的消息。 同时还派人偷偷守在了嫮姱园外,生怕林寒酥逃跑似得。 霁阁一楼,汤池内水汽氤氲。 刚刚在府门外因“伤心过度”昏过去的林寒酥,此刻斜偎池畔,凤目微闭,湿发蜿蜒如墨龙披散于雪脊。 热汤泡透了身子,寒意尽去,脸蛋和半露水面的雪团晕起一层胭脂浮云。 浑身散发着一股“大事已成”后的松懈和疲惫感。 许嫲嫲站在一旁低声禀道:“......绵泽阁的人藏在嫮姱园外,鬼鬼祟祟盯着咱这园子,要不要老身带人将她们赶走?” “不必了,她们想盯就盯着吧。” 林寒酥睁开眼,水汽映得那双眸子如同浸了水的黑葡萄,波光潋滟。 这一日夜间,可谓惊心动魄。 但吴氏既除,遮蔽在心头六年的阴云一朝散尽,林寒酥愈发不愿压抑心间情愫。 只见她轻抬玉臂,有些无聊的拨弄了几下飘在热汤上的花瓣,慵懒道:“喊小郎来一趟。” “......” 你们才分开大半个时辰! 许嫲嫲不想两人在此敏感时刻见面,便站在原地,装聋作哑,不予回应。 “许嫲嫲?”林寒酥有些不高兴了。 许嫲嫲这才道:“院外有绵泽阁的人守着,眼下天色已黑,娘娘招他过来,不免闲言碎语。” 林寒酥却早有腹案一般,“嫲嫲怎这般死板?嫮姱园和涤缨园只隔一墙,你搬条梯子翻过去,让他再翻过来,旁人谁看得见?” “.......” 戌时。 霁阁一楼,林寒酥青丝未绾,流瀑般垂落腰际。 一袭绛丝云凤纹大袖衫,笼着瑟瑟罗裙,内衬水碧抹胸,玉脯半遮。 丁岁安进来后,愣了一息。 两人第一回见面,她穿了身侍女衣裳,打哪以后,林寒酥一直以白孝示人。 倒不是说穿白的不好看,只是风格陡然转变,让人有些目眩。 白衣时,清绝出尘。 红衣时,国色天香。 林寒酥故意原地一旋,裙裾成花。 捻金线在烛火下金芒闪转,衫衣飘动如将息未息的炭火,流光溢彩。 不止衣裳好看,刚出浴的林寒酥双颊残留红晕,但凡裸露的肌肤皆泛着一层粉嘟嘟的诱惑柔光。 看起来口感就很好。 林寒酥抿嘴一笑,以命令口吻道:“把衣裳脱了。” “嘶~” 丁岁安拉直眼神看了过去。 虽说为金主排忧解难是分内之事,但咱俩发展的是不是有点快了? 这就脱衣睡觉啦? 王妃,请自重! 作为一个传统且保守的男子,他觉得至少得先搂搂抱抱、亲个嘴子过度一下,然后再谈睡觉的事儿。 直接就睡,不免干涩。 那厢,林寒酥转身拿了只小瓷瓶转回丁岁安身边,见他在凳子上坐的板板正正,不由玩心大发,故意俯身凑近,伸指挑了丁岁安的下巴,凤目微眯,“怎了?难不成还怕本宫吃了你呀?” 姐姐,这回可是你先撩的! 丁岁安的视线在林寒酥娇俏樱口稍一停留,笑道:“姐姐未必吃的下。” 林寒酥好像没听懂丁岁安的反击,娇笑一声扬了扬手中金创膏,道:“呆子,给你肩上伤口涂药!” 啊? 原来是涂药啊! 早就知道是涂药,咱可没乱想! 丁岁安缓缓移开了放在腰带上的手。 该死,怎么会是涂药呢! 令人胀然若失....... 肩上外伤,并不重,但创口皮开肉绽,看着吓人了些。 林寒酥用布巾蘸了烈酒仔细清理了创口,随后以小指勾了少许药膏,温柔涂于伤口四周。 “疼么?疼了就吱一声~” “吱~” “噗嗤......没一刻正形,看来还是不疼。” 少倾,药膏涂匀,需等上半刻待药膏稍干才能包扎。 丁岁安依旧光着膀子。 借着这个机会,坐在侧后的林寒酥大大方方欣赏了一回......丁岁安后背薄而紧实,肩膀很宽,自上而下逐渐收拢,至腰腹处化为人鱼线隐入下袍。 腹侧小肌肉疙瘩微微贲起,块块分明,精悍不显臃肿。 看着就很能干。 “昨晚之事,你为何笃定是吴氏所为?”丁岁安双手自然垂落搭在大腿上,背对林寒酥问道。 “嗯。” “嗯什么嗯?” “呃......你方才说甚?” “我问,为何笃定昨晚是吴氏所为。” “昨晚她兴许觉着我断无生机,言语间已隐隐透露。倒是小郎你,怎料定他们会在昨晚动手?” “你如今对她戒备有加,想用后宅阴私手段害你已不大可能。昨夜你借宿府外,对她来说是个机会,我便提前做了些准备。不过没能从喽啰口中问出王府和匪人勾结的证据,可惜了。” “有何可惜?只要没了吴氏,余者不过土鸡瓦狗......” “王妃端是自信。” “昨晚厮杀,想来凶险,你给我讲讲。” 昨晚林寒酥一直待在隔壁院子房内,确实看不到外间厮杀,但她又不聋,丁岁安喊那声“老叔”她可听的清清楚楚。 “杀人有啥好讲的?血刺呼啦,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听了夜里做噩梦。” 见丁岁安不愿说,林寒酥也就不再问,反而翘起嘴角无声轻笑了一下。 在外人面前,她是兰阳王妃;在意欢、晚絮众多女眷面前,她又是这帮人的主心骨。 唯独没人把她当“女儿家家”,初听这般新奇亲昵称呼,心尖尖止不住生出一股甜意。 “抬起胳膊。” 见药膏晾的差不多了,林寒酥轻拍丁岁安大臂。 丁岁安依言张开右臂,又道:“王妃,偌大一个王府,为何没见过几个拿的上台面的武人?” “异姓王本就遭朝廷猜忌,谁敢在府里蓄养豪杰?”林寒酥上身前倾凑到丁岁安肩上伤处,嘟起红润樱唇吹出几道软柔气息。 呵气如兰,近在咫尺,温香气流抚过赤裸肩颈。 丁岁安一个激灵,回头看去。 林寒酥抬眸,和丁岁安对视的凤目里无辜又纯净,甚至还疑惑的反问了一句,“怎了?吹一下,药膏干的快些。” “.......” 又是咱想多了? 御姐就这一点不好,有时让人搞不清她到底是在撩拨,还是无心之举。 薛定谔的撩骚...... 这边,林寒酥已经拿起纱布从丁岁安腋下穿过,在肩上伤患处裹了两匝,再度转回正题,“杜家后人既无天赋又吃不了武人的苦,所以上月你才能以成罡境震慑住这帮废物。” “我觉着杜家两兄弟恐怕要借吴氏之死寻事。” “嘁,这两头废物习文没天赋、习武吃不了苦,他们但凡有点本事,也不至于逼得吴氏行绝命计。”包扎完毕,林寒酥将纱布尾端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拍拍手道:“妥了!” 丁岁安正欲起身,忽觉后颈一凉,转头一看,却是林寒酥扯了他系在颈间的玉坠吊绳。 “将此玉贴身佩戴,想来是紧要之人所赠。可是哪家小娘子给的定情信物?” 林寒酥秋波斜睨,似是说笑,也有些质问之意。 “确实是紧要之人所赠......”丁岁安脖子一甩,将垂在胸前的玉坠甩到了后背。 是条一寸长短的四棱白玉坠,每面镌有一行小字。 林寒酥捏了玉坠,凑前看去,轻声吟道: “愿儿聪且慧, 愿儿富而贵。 两者若难求, 无灾到百岁。” 稍稍停顿,林寒酥嗓音愈柔,“你娘留给你的遗物?” “嗯。” “哎,几句话道尽慈母执念,婶婶若是见你长成今日这般顶天立地的好儿郎,泉下亦应欣慰。” 不知怎地,丁岁安忽然想起了阮国藩评价吴氏那句“莫小看为人父母者为儿孙谋划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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