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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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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来势如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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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正。 残月当空。 徐九溪躬立律院门外,直到柳圣的马车拐过街角消失不见,才徐徐站直身子。 “掌教,临平郡王还在偏厅等着呢。” 舒窈上前低禀,徐九溪眉头一蹙,脚步又快了几分。 清角馆偏厅。 陈竑、韩敬汝、余博闻三人,见徐九许入内,纷纷起身。 “见过掌教~” “嗯~” 徐九溪淡淡应了一声,从陈竑身旁经过,留下一道馥郁酴醾香风,自顾在上首坐了。 陈竑见她对自己视若无睹,本就瘪愤的心情又添失落,他暂且压下心中不甘,微微扭头,以严厉眼神看了余博闻一眼。 余博闻只得硬着头皮率先开口道:“掌教苦心为在下与丁与楚县公说和,但他狂妄至极!席间故意羞辱临平郡王,将掌教一片苦心肆意践踏,分明没将您放在眼里!楚县公既不尊朝廷,亦不敬国教掌教,委实.委实狂悖!” 明明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但偏偏使了“楚县公”的尊称。 让余博闻看起来有些底气不足。 上首,徐九溪静默几息,忽道:“他如何羞辱郡王了?” “.” 丁岁安说的那些话,余博闻可不敢重复,只得悄悄瞧了陈竑一眼。 “掌教!” 陈竑语调悲愤,一开口先抹了抹眼泪,“他他,本王好心赠他侍女,他却觊觎本王家眷!此子狂悖至极、飞扬跋扈,还请掌教为本王做主!” 哭你大爷啊! 徐九溪本就烦躁不堪.大半夜的,窝在岁绵街那张千工拔步床上不美么?偏要在此听这蠢物哭哭啼啼。 “住嘴!哭你” 到底没忍住,开口就是不耐烦斥责。 下方,陈竑愕然抬头,脸上泪痕犹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掌教,我才是苦主啊?我才是受了委屈那个啊! 一时情绪爆发,徐九溪马上反应了过来,未骂出口的脏话忽地收住陈竑,毕竟是国教大计中的核心人物,需要安抚。 心念电转间,妖冶脸庞上已换了柔和神色,“哭有甚用,本驾自会为你做主。明日便会狠狠惩处那丁岁安~” “.” 陈竑被徐九溪瞬间变幻的脸色搞的一愣一愣,但掌教的处理结果,他并不满意什么叫“狠狠惩处”啊? 您好歹说个章程,怎么个“狠狠”、怎么个“惩处”法。 别到最后只是斥责两句. 徐九溪大约已猜到陈竑的想法,赶在他开口前,转头对舒窈道:“舒窈,去取一枚本驾亲手炼制的洗髓丹来,赠与郡王~” 洗髓丹? 虽不明白是个啥,但陈竑一听是徐掌教亲手炼制,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掌教出手,必然不是凡品。 且“洗髓”二字,似乎代表了某种重塑筋骨的神奇。 这么一想,陈竑不免开始期待。 可舒窈却一脸茫然,她久在徐九溪身旁,可从未听说过什么“洗髓丹”,不由上前两步,可她还没问出口,徐九溪已以极低声量道:“大崩丹~” “呃” 舒窈一顿,差点当场笑出来,随后强忍上翘嘴角,恭敬道:“是,奴婢这就去取洗髓丹!” “郡王~” 取药的工夫,面色缓和下来的徐九溪又对陈竑循循善诱道:“本驾这边自然会帮你出气,但那丁岁安如今可是兴国殿下眼前的红人,本驾也不好惩处过重,你若真想动其根基,还需将你遭遇诉诸殿下。” “.” 陈竑闻言,唯唯诺诺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掌教,姑母她,未必肯帮本王~” 口吻酸酸不过也是实情,他们堂兄弟几个,都经历过幼年丧父之痛,兴国对一众侄子们自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其中,最受她宠爱的自然是陈翊,以前,姑母对陈端也不错,但对他陈竑,却连平均线都达不到。 甚至他能隐隐感觉到,姑母不喜欢自己。 可上首的徐九溪,瞧见他那怂样就生气,道:“你终归是殿下的侄儿!于公,你是大吴郡王,于私,你是殿下血亲子侄!你有何好怕?” 尽管强自压了不耐和烦躁,但声音还不是不自觉的逐渐拔高。 她可太清楚了,丁岁安如今的依仗就在兴国,陈竑若去告状,兴国就算为显公正,也要对丁岁安略施惩戒。 如果能籍此在他和兴国之间埋下根刺,徐九溪才机会让丁岁安全面倒向自己这边。 就算起不了作用,对她也无损伤有枣子没枣子先打一杆。 陈竑见徐九溪渐渐严厉,这才不情不愿道:“本王知晓了~” 说话间,前去取药的舒窈回返,将一枚六棱锦盒双手捧给了徐九溪。 徐九溪接了,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此丹名曰“洗髓”,乃本驾采多种仙草、于子午交汇时以真火淬炼七七四十九日方成。服下后或有少许不适,却是洗髓伐骨之兆可涤荡脏腑积滞、延年益寿,宛如脱胎换骨!今日便将此丹赐予你了~” 陈竑一直沮丧的脸色瞬间好转,忙上前接了,感动道:“谢掌教赐丹!” “嗯,去吧。” 徐九溪还是那般标志性的自下而上挥了挥手,像驱赶烦人蚊蝇一般。 子时正二刻。 陈竑一行离开律院登上马车,他第一时间将丹药吞下,静静身体的神奇变化。 同乘的余博闻低眉顺眼。 韩敬汝却一直眉头紧锁,直到马车走出百丈远,才低声道:“兄长,掌教态度含糊不清,愚弟觉得,兄长若真想报此仇,明日拜见殿下,不如直接进宫” 丹药已渐渐化开,陈竑正在感受腹中暖洋洋的感觉,闻言惊讶道:“进宫?” “对!进宫,面圣!直接对陛下说他蔑视宗室” “.” 陈竑面露畏惧,似乎见皇祖父比见姑母更可怕,半晌后才道:“不成,皇祖父因为陈端一事染恙,本王怎能在此时打扰,此乃不孝。” 这个理由,让韩敬汝也不好再说。 他想了片刻,又道:“既然如此,那愚弟还有一策。” “哦?敬汝直说。” “愚弟觉得.”就算眼前这人是妻兄,韩敬汝依然踌躇了一番,才下定决心道:“若不能一举铲除,不如忍辱负重!” “敬汝你什么意思?” 陈竑面色不悦起来,韩敬汝一咬牙,索性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兄长如今仅靠国教,若国教无意除他,我们做再多都是无用功,反倒显得上蹿下跳,让人看笑话!与其如此,不如大度揭过,我代兄长再去找丁岁安,问他究竟因何事对兄长不满。” 他眼瞧陈竑脸色越来越黑,却还是坚持道:“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以诚相待,如此折节,他便是块石头也能焐热几分。届时兄长以德报怨的美名传开,反倒显得他小肚鸡肠,便是兴国殿下知晓,也要赞一声兄长胸怀宽广。待兄长来日继承大.” “荒谬!” 陈竑猛地一拍车壁,厉声斥责道:“本王乃天潢贵胄,岂能向那狂徒摇尾乞怜?”他胸口起伏,面色铁青,“今日之辱已让本王颜面尽失,你竟还要本王忍气吞声?敬汝!你究竟是本王的妹夫,还是他丁岁安的说客?莫非,就连你也看我不起?” “.” 韩敬汝最后那句“待兄长来日继承大统,再清算不迟”到底也没能说出来。 正此时,忽听陈竑腹中“咕噜”一声,紧接他就变了脸色,双手捂住肚腹,似是极为痛苦。 韩敬汝也再顾不得争论丁岁安之事,忙道:“兄长,怎了?” “嘶~肚疼~” 几息之间,陈竑额头上已冒出大颗汗珠。 “车夫,转去医馆!” 韩敬汝连忙朝外头喊了一声。 “别!回府!” 陈竑却又出口阻拦,只见他强作镇定道:“慌什么!掌教说了,这是服下洗髓丹的正常反应,想必此刻药力正在涤荡脏腑积滞~” 说罢,他脸色陡然又是一转,表情僵硬。 刚刚俯身凑近的韩敬汝忽然闻见一股恶臭。 再一看,陈竑臀下昂贵的五色绒毯上,一团深褐洇湿颜色快速扩散。 完全止不住。 “.” 大崩丹.来势如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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