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大军开拔的前一夜。
京城户部大院里，林子印盯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账册，眼神空洞得像个死人。
"大人，这是您要的采购清单。“钱有德恭敬地递上一叠纸张，”按照您的要求，全部选用最高规格。"
林子印接过清单，眼睛一扫——
【上等绸缎三千匹，单价五两匹，共计一万五千两】
【陈年佳酿五百坛，单价十两坛，共计五千两】
【精品糕点五万斤，单价一两斤，共计五万两】
完美！
这些东西美其名曰"犒劳将士"，实际上就是烧钱！
尤其是那些绸缎和美酒，根本不适合行军，到时候路上损耗一半，剩下的也没法用。
这钱花的，简直不要太爽！
"很好！"林子印满意地点头，”立刻采购！钱不够就找苏婉借！"
"大人……"钱有德欲言又止。
"怎么了？"
"这个……"钱有德小心翼翼地说，“小得斗胆，把清单稍微改了改。"
林子印心中一紧：”改什么了？"
"那些绸缎，小的找到了江南的货源，虽然品质一样，但价格只要三两一匹，能省六千两。"
"那些美酒，小的联系了几家酒坊，批量采购可以打七折，又省了一千五百两。"
"至于糕点……“钱有德眼神狡黠，”小的让清河学院那边的厨子批量制作，成本只要三毛钱一斤，总共只花了一万五千两。"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林子印："大人，小的这样做，一共给您省了……四万九千两！"
四万九千两？
林子印只觉得眼前一黑。
我特么让你败家，你给我省钱？
钱有德！你个叛徒！
"咳咳……"林子印强忍怒火，”有德啊，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大人放心！“钱有德激动得脸都红了，”虽然省了钱，但东西的质量一点都没降！小的亲自验过货！保证将士们用得满意！"
【来自钱有德的赞赏值+2000】
【系统提示：您的败家计划被优化为"高性价比采购"】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
算了，采购省钱就省钱吧。
反正还有粮草！
古代行军，粮草消耗才是大头！
他就不信，这个也能省钱！
"粮草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林子印问。
"回大人，田小麦田大人正在负责。“钱有德恭敬道，"他说按您的吩咐，已经调集了足够三个月的军粮。"
"但是……"
“但是什么？"
"田大人说，那些粮食有一部分快过期了，不能给将士们吃。他建议……焚毁。"
来了！
林子印眼睛一亮。
焚毁粮食？
这可是败家的好机会！
而且名正言顺——为了将士们的健康嘛！
"烧！给我狠狠的烧！“林子印大手一挥，”宁可浪费，也不能让将士们吃坏肚子！"
"大人圣明！"
然而第二天，当林子印兴冲冲地跑去粮仓，准备欣赏"烈火焚粮"的壮观景象时——
他傻了。
京郊粮仓外，田小麦正带着一群人，把那些"过期"的粮食装上马车。
"田大人，你这是……"
"大人！"田小麦激动得眼圈都红了，"您真是高瞻远瞩啊！"
"这些粮食虽然不能给人吃了，但俺想起您当初在清河县说的"绿肥"！"
"俺把这些粮食发酵腐熟，正好可以做成上好的肥料！"
"俺已经跟京郊的农户们商量好了，他们愿意出钱买这些肥料！"
"按照市价，这批"废粮"能卖三千两！"
三千两？
林子印扶着墙，感觉天旋地转。
我让你烧粮食！
你特么给我变废为宝？
还能卖钱？
"而且大人！"田小麦越说越兴奋，"俺按您说的"节约粮草"的精神，重新规划了运粮路线！"
他展开一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路线。
"您看，这条官道虽然平坦，但绕远，要多走三天。"
"俺找到了一条小道，虽然有点山路，但能省两天时间！"
"而且俺让人提前在沿途设了补给点，每隔五十里一个，这样就不用让民夫背着三天的口粮了！"
"按俺估算，光运粮的损耗，就能减少三成！"
减少三成？
林子印只觉得胸口一闷。
他本想着，古代运粮损耗大，十石粮食运到前线能剩五石就不错了。
这可是他败家的重要一环！
结果你给我优化物流？
还减少损耗？
"好……好啊……“林子印咬着后槽牙，"田大人真是……深得本官心意啊……"
【来自田小麦的赞赏值+3000】
【系统提示：您的"浪费粮草"计划被优化为“循环经济模式”】
林子印扶着马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算了，粮食省就省吧。
还有运输！
他就不信，运输这一块还能省钱！
"对了，运粮的马车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钱有德恭敬道，"但是……"
又来了！
林子印心中警铃大作：“但是什么？"
"但是苏小姐说，她有更好的办法。"
话音刚落，一阵马蹄声响起。
苏婉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骑马赶来。
"林大人！"
她翻身下马，满脸兴奋：“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说。”林子印已经不抱希望了。
"小女子想请大人，把这次运粮的任务，交给小女子的商队！"
"为什么？"
"因为小女子的商队，常年往来各地，对路况极为熟悉！"
苏婉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而且小女子有一套独创的物流体系——提前在沿途设立中转站，采用接力运输！"
"这样不仅能保证粮草安全，还能大大提高效率！"
"更关键的是……"
她压低声音，"小女子愿意免费承运！"
免费？
林子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为什么要免费？"
"因为小女子想借这个机会，打开北疆的商路！"
苏婉眼神炽热，"只要这次运粮成功，小女子的商队在北疆的信誉就彻底打响了！"
"以后无论是茶叶、丝绸还是瓷器，都能畅通无阻地卖到北疆！"
"这才是真正的大生意！区区运费，不值一提！"
林子印看着苏婉那张精明的脸，突然有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
你们……
你们一个个的……
都是魔鬼吗？
我就想败个家！
怎么就这么难？
"行……就按你说的办……"林子印有气无力地说。
【来自苏婉的赞赏值+5000】
【系统提示：您的"高成本运输"计划被优化为"商业互利模式"】
接下来的几天，林子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败家大业"，一点点被这群"猪队友"优化成了"勤俭持家"。
他想买高价装备——鲁大山连夜赶制出了性价比更高的新式铠甲。
他想搞复杂冗长的运输路线——田小麦和苏婉联手开辟出了最高效的物流网络。
他想大量焚毁"过期"粮草——结果被做成了肥料还卖了钱。
他甚至想在行军途中设立"军中博彩"，让将士们赌输赢，消耗军饷——
结果士兵们把赢来的钱都寄回了家，激发了家眷的感激之情，反而提升了士气。
【系统提示：您的所有败家计划，均被属下优化为“高效管理模式”】
【粮草储备：充足】
【士气值：95100（极度高昂）】
【军费消耗：比预算节省40%】
【国库盈余：不降反升】
林子印看着这些数据，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坐在行军帐篷里，看着外面那些正在欢声笑语、士气如虹的士兵们，只觉得人生灰暗。
"大人！"
黑虎兴冲冲地跑进来，“好消息！萧太师派来的探子被咱们抓住了！"
"审出来了，他们想在半路上劫粮草！"
"但是被苏小姐的护卫队提前发现，全歼了！"
"现在前方传来消息，咱们的粮草，不仅一粒未少，反而因为沿途各地百姓的支持，又多了两成！"
多了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