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与拳影交织,赤色气焰裹着一丝阴冷邪力,在雾气中划出炽烈的轨迹。羌自清此刻的速度与力量都远超之前,每一剑劈出都带着破空锐啸,每一拳轰出都让地面震颤,竟硬生生在三位天仙境后期的包围圈中撕开了一道缝隙。
“哼,困兽之斗。”为首的灯座冷哼一声,身影一晃便出现在羌自清身后,掌风如刀,直劈他的后颈。这一掌看似缓慢,却封死了所有闪避角度,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羌自清头皮发麻,本能地将凌天古剑反手横斩,同时腰身急拧,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
“嗤!”
掌风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带起一片血花,坚实的皮肉竟被硬生生削去一层,深可见骨。剧痛让他动作一滞,左侧的灯座抓住机会,一拳轰来,黑气缭绕的拳头上仿佛凝着千斤巨石。
“就是现在!”
羌自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非但不避,反而主动迎了上去!体内那股融合了天仙境邪力的新生力量疯狂运转,左脚猛地踏向虚空——
并非踏在实地,而是踏向那无形的星辉之力!
“八步蹬天式,第五步——半步蹬星月!”
他无法完全引动星月之力,却借着这半步踏出的契机,将全身力量凝聚于一点!赤色气焰骤然暴涨,竟隐隐透出星辉般的银芒,与拳头上的黑气碰撞在一起!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羌自清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在空中喷出一道血箭,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骨头断了不止一根。但那名灯座也被震得后退三步,拳头上的黑气溃散,面具下的脸色闪过一丝潮红。
“竟能伤到我?!”那灯座又惊又怒,眼中杀意暴涨。一个玄仙,哪怕无限接近地仙,也绝无可能撼动天仙境后期的肉身!
“这小子的肉身……”为首的灯座瞳孔微缩,他看得分明,刚才那一拳碰撞,羌自清的肉身竟硬抗了天仙境后期的力量,虽重伤却未崩溃,这等体魄,比某些专门炼体的修士还要强横!
“是太始长生体!”右侧的灯座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贪婪,“灯主大人说的没错,这体质果然是无上炉鼎!若是能将其炼化,我等修为必能再进一步!”
“别浪费时间了,速战速决!”为首的灯座眼中寒光一闪,“拿下他,献给灯主大人!”
三道身影同时动了!
这一次,他们不再留手,天仙境后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爆发,黑气如潮水般涌来,将羌自清彻底淹没。掌影、拳风、黑气交织成一张死亡大网,无论攻防都密不透风,显然是要将他彻底碾压。
羌自清的处境瞬间变得岌岌可危。半步蹬星月的反噬开始显现,经脉如同被万千钢针穿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凌天古剑的剑光越来越黯淡,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快速流逝,那股吞噬黑气得来的增益,即将耗尽。
“师兄……”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张十引爆玲珑花时的璀璨光芒,看到了李九师姐含泪的眼神,看到了林啸天与木老沉重的表情。
“不能……倒下……”
一股不屈的意志从心底升起,太始长生体的生机疯狂涌动,断裂的骨骼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伤口处泛起青金色的光晕。
“嗯?”三位灯座同时察觉到异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恢复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羌自清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凌天古剑插在身前,双手快速结印。赤色气焰与青金色生机交织,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巨大的拳影,拳影上银芒闪烁,正是半步蹬星月的全力一击!
“给我破!”
他嘶吼着,将拳影推向最近的灯座。那灯座不敢怠慢,全力催动黑气抵挡。
“轰——!”
拳影与黑气炸开,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趁此机会,羌自清一把拔起凌天古剑,转身朝着祭坛后方的雾障冲去!那里是三位灯座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想跑?!”为首的灯座怒喝,身影如电追来,掌风直指他的背心。
距离雾障只有不到十丈!
羌自清甚至能感觉到雾障后传来的微弱波动,那或许是聚魂阵的破绽,或许是……
但他已没时间多想,因为背后的掌风已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回身,将凌天古剑挡在胸前,同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太始长生体的生机与蛮神之力全部灌入剑身!
“铛!”
掌风印在剑身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凌天古剑剧烈颤抖。羌自清则像被高速行驶的马车撞上,整个人倒飞着撞入雾障之中,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追!”
为首的灯座毫不犹豫,带着另外两位灯座冲入雾障。
然而,当他们穿过雾障时,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只有地上一滩刺目的血迹,证明着羌自清曾在此处。
“人呢?!”左侧的灯座怒吼,神识疯狂扫过周围,却找不到丝毫踪迹。
为首的灯座看着地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周围浓郁到化不开的雾气,眉头紧锁:“这雾障……有古怪。”
他能感觉到,雾障后的空间波动异常紊乱,仿佛存在某种天然的禁制,干扰着神识探查。
“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为首的灯座语气冰冷,眼中杀意翻腾。
三位天仙境后期的神识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仔细搜查着每一寸土地。
而此刻,在雾障深处数十丈外的一处隐秘石缝中,羌自清正蜷缩在里面,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刚才撞入雾障时,他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空间乱流卷到了这里,侥幸避开了追杀。
“咳……咳咳……”
他咳出几口黑血,视线模糊,意识如同风中残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昏过去,一旦昏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咬着牙,从怀中摸出一枚林啸天给他的疗伤丹药,艰难地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药力流遍全身,却只是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丝力气。
“必须……找到师兄……”
羌自清挣扎着,想要从石缝中爬出去,却发现身体早已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石缝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那道冰冷刺骨的声音:
“找到血迹了,他就在附近……”
羌自清的心,瞬间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