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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禁欲太子救风尘后,我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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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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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守玉到底血肉之躯,那碗药,还是给了他一记重创。 年迈的医师再三警示:“公子近些时日只能服用流食,宜冷不宜热。此外,万不可高声言语,若是方便,最好彻底断绝言语……切记切记!” “……” 满室清亮的日光中,沈守玉一身素衣,坐得端正,闻言微微颔首,没有出声。 见状,医师长舒一口气,颤巍巍地起身:“公子所用之药,在下会按日送来,请公子及时服用。告辞。” 沈守玉依旧没有出声,没有焦点的目光落在对面屏风上,不知在想什么。 这般模样,一直持续到医师离开。 门一关,他才徐徐唤道:“……阿吟。” 隔了一夜,沈守玉的声音明显要比刚受伤时更沙哑,甚至有几分难听。 但江吟只在心里想了一下,就匆忙打散了这个念头,应道:“我在。” 没想到,沈守玉顶着这样轻柔温和的语气,冷不丁给她抛了个大雷:“阿吟……若我因此失声,又盲又哑,你还愿意嫁与我吗?” “……” 江吟想说,其实他五感齐全,她也没有很愿意。 但她不敢。 她还不想死。 她只斟酌了一下措辞,认真道:“阿吟愿意。” “……是么?” “……” 默默按住因为这两个字而几近炸毛的手,江吟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好在沈守玉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 他伸手,示意她:“过来坐……我想要你离我近些。” “……好。” 在沈守玉身侧坐下,任他握着自己的手轻轻摩挲,似情人般亲昵。 可他们不是。 充其量,她也只能算作他的附属品。 这么想着,江吟暗暗地看向那张温润如玉的脸,视线一点点从他的五官上描过,努力地琢磨,这样惊人的美丽皮相下,究竟藏着什么。 是什么呢? 她实在看不清楚。 …… 满室静谧,二人就这般相安无事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江吟还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就察觉自己的手被松开了。 抬眼看去,面前之人缓缓起身,柔声道:“我尚有公事,不能陪你用午膳了。” “……好。” 江吟求之不得,自然不会多说,只客套道:“公子慢走。” 沈守玉整理衣襟的动作一顿,嗯了一声,语气更温和了些:“那药若是不管用,今日起便不要用了。” “……” 没想到他还记得此事,江吟怔了怔,才应下:“好……多谢公子体谅。” “不要谢我。” 沈守玉说着,向她伸手,又问道:“这段时间的膳食,可有不满意之处?” 江吟已经习惯了,他一伸手,她便顺从地握住,仰头看他:“并无。” “好。” 搭上去的手被握紧,捏了捏,又缓缓松开了。 沈守玉再没有多说,衣摆一晃,转身往外去,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边。 江吟默默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心下复杂。 …… 如昨日所约,午后,殷娘来了江吟屋中。 她带来了一盒酥糖,经新月查看后,进屋端给了江吟。 屋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江吟将她带到内室的窗边,一面与她说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一面从枕下取了一叠银票,递给了她。 殷娘同样口上应答,手上将那银票点了点,确认无误后,当着江吟的面,塞进了自己胸前。 ……看她将钱收好,江吟才觉得心里松缓了几分。 她想了想,问起青夭:“青夭姐姐,如今还好么?” 殷娘知道青夭被买走的事与江吟有关,对她的问题并不意外,含笑答道:“阿吟不必挂心她,她如今已离了这腌臜地,享福去了。” “……是么?” ——下意识吐出这两个字时,江吟自己都愣了一下。 但殷娘并没有察觉不对,依旧笑眯眯地回答:“自然是,既不必伺候人,又不必吃苦受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有吃有喝,怎么不算享福呢?” “……” 被软禁,也能算享福吗? 江吟自不会如此认为,却也想知道,对青夭而言,是在醉仙居的日子好,还是如今的处境好。 抑或,半斤八两。 也不知她被关在了何处……若能寻到她,或许能设法带她一起走。 ……但就凭自己这点能耐,真能带她走吗? …… 心里乱糟糟的,殷娘又在说什么,江吟也没听进去,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将她打发走了。 因为上午沈守玉在,所以教礼仪的老妪下午才过来。 等练完功课,天色还早,江吟正打算出去走走,就听新月说,有人找她。 出去一看,江吟愣在了原地。 外室窗户大开,明媚的日光中,一位嫩黄长裙,头梳双髻,扎着鲜红发带的少女正倚在窗边,转头向她看来。 冬日的阳光最是清透,落在少女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毛边。 少女杏眼粉腮,红唇微翘,端得古灵精怪,又不过于跳脱,甚是可爱。 ——她正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李知新。 原先叫殷娘去寻她,江吟原以为还要等上一日,却不想,竟这样快。 二人面面相觑好一会,李知新先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阿吟,竟是你!” “……” 江吟被她的笑搞得发懵,犹豫着应道:“李娘子。” “你我已不再是主仆,唤我知新便好!” 说着,窗边的少女已然蝶儿一般飘了过来,一把拉住江吟的手,上下打量:“你变了好多……方才,我险些没认出你来!” “……” 之前二人之间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李知新还这般热情,江吟实在不解,也不好接她的话,应付道:“哪里哪里……” 李知新却如知晓她的心思,狡黠一笑,附耳问道:“阿吟可是在为兄长所行介怀?” 江吟一噎:“我……” “那时兄长正在气头上,难免会犯糊涂嘛。” 李知新一双亮晶晶的杏眼眨了眨,神色亲和自然,没有分毫嫌隙:“你若还记挂于心,我将他寻来,你拿他出气就是!” “……啊?” 明明李知新是知道江吟为何被逐出李府的,可她如今却这般避重就轻,将责任一应推在自己兄长身上,实令江吟一头雾水。 忍了又忍,江吟还是没忍住问道:“当初之事,是我有负娘子在先,娘子为何……” “非也非也!” 不等她说完,李知新已收起笑意,换上了一脸认真的表情。 她往后看看,见屋门已经关上,才微微压低声音,挽着江吟的小臂,神神秘秘地耳语道:“我如今已另有婚事,万不可再提起齐王殿下……” 没看江吟诧异的神色,她再次眨眨眼,脸上浮起一丝复杂的笑:“那件事我不怪你,往后,便当它不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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